分替

分替

蚕长则稠叠,沙 厚则发蒸,鲜有不致病者。分替之法,所以疏繁除秽也。分无定期,视蚕之稀密为之。替亦无定时,或日中一替,或早暮各一替,视天之寒暖为之〔《吴兴蚕书》〕。替早则足伤而丝不光莹,替迟则气蒸而蚕多湿疾〔《涌幢小品》〕。蚕性喜温而恶湿热,故必灊刮,灊则剥去底下一层,刮则取其面上一层,而 中犹有蚕在,必当搜剔净尽〔倘有僵、烂、白肚、空头等蚕,弃之无遗〕。

每日宜替刮一回,而出火及大眠时为尤要。更有救逆之法,如烂肚〔伤热〕、吐水、白肚〔二种气水叶〕、空头〔小蚕时失叶饥伤〕、布漆〔身有黑斑点,生种之故〕,必须勤灊,方不传染。如僵蚕〔伤冷〕、瘪娘〔不上叶,生种时对得不深〕,可喷烧酒或甘草水。又法:以马毛铺蚕器内,可免诸病〔《育蚕要旨》〕。

《务本新书》云:抬蚕要众手疾抬,若箕内堆聚多时,蚕身有汗,后必病损,渐渐随抬减耗,纵有老者,簇内多作薄皮茧。布蚕要手轻,不得从高糁下,递相撞击,因而蚕多不旺,已后簇内成懒老翁、赤蛹。轻、疾二字,最是要分替良法,顾轻易失之迟,缓而不疾;疾易之卤莽而不轻。二者能兼,斯尽善矣。至将眠一替,尤为紧要关键〔《吴兴蚕书》〕。叶过后枝茎杂蚕矢,谓之 子,俗呼蚕沙垃圾〔董蠡舟《乐府小序》〕,设土窖储之,浸之以水,俟其腐烂,取以粪田、粪桑、极肥〔《广蚕桑说》〕。

处蚕宁稀毋密,密即分,不得任其拥挤。小蚕弱者必挤於 下而受饥,故布蚕於筐,不得凑著筐边,四围当离二、三寸,以为疏蚕地步。饲一次,即细看一次,就其密处,用箸轻揭,匀布四边,或连 鬆开,务使游行自在,不苦局促,则食叶匀而无大小不齐之病〔《吴兴蚕书》〕。

蚕已满筐,另用空筐分贮,曰开筐,或带 分开,或随 派出,总不使筐内稍有堆聚处,则不致蕴鬱〔《吴兴蚕书》〕。

筐内地厚,须取班糠薄糁蚕上,饲叶两、三顿,俟叶既过,就班糠间开之处,将蚕逐渐剥起,匀布空筐。剥须详慎,不得忽遽损蚕,撤去原筐内沙 〔《吴兴蚕书》〕曰出 〔董蠡舟《乐府小序》〕。

蚕初生至二眠,有用合替者,盖小蚕体弱,不任翻剥,合替较便捷,亦用班糠薄糁,饲叶俟过,以新纸一幅,铺於蚕面〔纸须大於筐〕,上盖空筐〔亦须大於有蚕之筐〕,两人对掇,共按紧上下两筐,覆使翻身,却揭起原筐,沙 尽在蚕上,即依班糠间隔之处,卷去沙 ,糁班糠一层,以原筐盖之,两人如先对掇,按紧翻转,须趁势旋运,不得卤莽用力,撞破蚕 ,随去空筐与纸。纸上惹蚕,以鹅毛净担之。

火蚕亦合替,却不糁班糠,以线隔之。线用二、三十条,一头扭一总结,匀铺蚕面,饲叶两、三顿,用空筐如法合转,就线之总结处提起,卷去沙 ,尤以速为贵〔《吴兴蚕书》〕。

蚕过二眠,蚕身已大,用大筐安放,大筐重笨,殊难转运,合替则蚕长筐增、列槌层叠,若用手剥,亦缓而不能一时周遍,唯以网替之,较省力,较敏捷。网之宜疏、宜密,须酌量蚕之大小,替时取网铺於蚕上,须平正熨贴,使蚕得穿网眠而上升,饲叶三顿后,蚕已就食,而齐集网面,网之眼皆为叶蔽,不复漏蚕,随以空筐置其旁,两人提网四角,移放空筐中,网底或带 梗,亦宜摘去。网之四角,须搭入筐内,若悬挂在外,恐槌上进出,或有率绊也。下次替,另以网铺,此网随沙 撤出,故一筐用二网〔《吴兴蚕书》〕。

《礼》具“曲、直”,曲即箔也,今之芦帘是也。古人盛蚕以箔,今则唯以筐盛,取其抬替便易。蚕过大眠,又铺地上,无须筐、箔,故帘止为山棚上架蚕之用,然夏蚕大眠之后,时正炎热,若铺地上,沙 中湿热之气甚於春蚕,蚕受之,断无不损,若仍置於筐,每日据筐替换,又不胜抬运之苦,宜遵古法,以帘代筐,即於帘上替之。帘宜据室之中,架空平铺,两旁留数尺馀地,便人左右往返。先於帘之左一半布蚕, 厚,替至右一半,撤去沙 ,右厚,复替至左。芦帘广阔,不窘边幅,蚕皆舒展,叶屑沙矢之属,俱从帘缝下漏,帘上止存枝梗,决不发蒸〔《吴兴蚕书》〕。

替讫, 中尚有存留,俗谓之离娘,言其离散则上行,疾病则沈 〔处 下谓之沈 〕。 中之蚕,决非上品,然替时遗剩,或有强健者,正须子细抉择,不得概弃〔《吴兴蚕书》〕。出火以后,间生小蚕,其细如乌,俗名长筐蚕〔《西吴蚕略》〕,是为长娘,系蚕之胎生者,有此为滋长之徵,亦须检留〔《吴兴蚕书》〕,随母食叶,迨母蚕登簇,小蚕亦随成小茧,形如梅核,极可爱〔《西吴蚕略》按:长娘随母同眠同老,不可离母,有爱而检出,另育一器者,悉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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