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安石轶事

五、王安石轶事

(一)王安石拒绝坐轿子:不能把人当牲口使

轿子古称肩舆,这种用人来抬人的交通工具,在《史记•夏本记》中已有记载。但在远古,轿子只是非常有身份的人在非常必要的时候(譬如大禹治水走遍全国)才偶一用之。汉唐之际轿子仍不常见,我们从史书上可以看到,即使是高官贵族也还是骑马或乘坐马车。到宋代轿子就相当普及了,当官的通常都坐它。轿子的鼎盛时期是明清两代,无论是谁有钱都可以雇到,不过轿子的“级别”是有严格的贵贱之分的。

然而,宋代也有少数高官是不肯坐轿子的。王安石、司马光都是这样的人。宋人邵伯温《邵氏闻见录》载:“司马温公为西京留台,每出,乘马,或不张盖,自持扇障日。程伊川谓曰:‘公出无从骑,市人或不识,有未便者。’公曰:‘某惟求人不识耳。’王荆公辞相位,惟乘驴。或劝其令人肩舆,公正色曰:‘自古王公虽不道,未尝敢以人代畜也。’呜呼!二公之贤多同,至议新法不合绝交,惜哉!”邵伯温少壮之时是坚决反对变法的保守派,但是他对王安石的品格道德仍然是尊重的,在他晚年写笔记时可能已进行了反思,书中对保守派也作了批评,并认为某些具体问题(如差役、雇役之争)双方都有错误。因此,这本书的有些部分应当是比较客观的,更可贵的是保存了很多有关北宋末年变法与反变法的珍贵史料。

(二)劝女

王安石有一个长女,诗歌造诣很深,王安石称她“出于蓝而更青”。她嫁吴充的次子。吴充与王安石虽是姻亲,但政治主张却不一致,数次上书反对新法,变法失败后,王安石罢相,就是由吴充继任。

王氏生活在吴家,感到孤独、忧闷,想念娘家甚切,“家书无虚月”、“书每说涕零”。她曾作了一首七绝给她父亲,诗写道:“西风不入小窗纱,秋意应怜我忆家。极目江山千万憾,依然和泪看黄花。”

王安石收到爱女的诗笺,心下也不好受,他给女儿送去一部楞严经,并和诗一首劝慰:“青灯一点映窗纱,好读楞严莫忆家。能了诸缘如幻梦,世间惟有妙莲花。”楞严经是阐明心性本体的一部佛经,显而易见,王安石寄经和诗是要长女以参禅来修心养性,了却诸缘。

(三)验水

王安石老年患有痰火症,虽服药,难以除根。太医院嘱饮阳羡茶,并须用长江瞿塘峡水煎烹。因苏东坡是蜀地人,王安石曾相托于他:“倘尊眷往来之便,将瞿塘中峡水携一瓮寄与老夫,则老夫衰老之年,皆子瞻所延也。”不久,苏东坡亲自带水来见王安石。王安石即命人将水瓮抬进书房,亲以衣袖拂拭,纸封打开。又命僮儿茶灶中煨火,用银铫汲水烹之。先取白定碗一只,投阳羡茶一撮于内。等汤如蟹眼,急取倾入碗内。其茶色半晌方见。王安石问:“此水何处取来?”东坡答:“巫峡”王安石道:“是中峡了。”东坡回:“正是”王安石笑道:“又来欺老夫了!此乃下峡之水,如何假名中峡?”东坡大惊,只得据实以告。原来东坡因鉴赏秀丽的三峡风光,船至下峡时,才记起所托之事。当时水流湍急,回溯甚难,又自以为一江之水并无不同,只得汲一瓮下峡之水充之。东坡说:“三峡相连,一般样水,老大师何以辨之?”王安石道:“读书人不可轻举妄动,须是细心察理。这瞿塘水性,出自《水经补注》。上峡水性太急,下峡太缓,惟中峡缓急相半。太医院官乃明医,知老夫中脘变症,故用中峡水引经。此水烹阳羡茶,上峡味浓、下峡味淡、中峡浓淡之间。今茶色半晌方见,故知是下峡。”东坡离席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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