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天宝遗事诸宫调》,元王伯成著。伯成,涿州人,生平未详。钟嗣成《录鬼簿》载其杂剧二本:
《李太白贬夜郎》(今存,见《元刊杂剧三十种》)
《张骞泛浮槎》(佚)
王国维《曲录》据无名氏《九宫大成谱》,又增
《兴刘灭项》
一本。钟嗣成谓伯成有“《天宝遗事诸宫调》行于世”。补《录鬼簿·凌波仙曲》,也极称其《天宝遗事》的美妙:
伯成涿鹿俊丰标,公末文词善解嘲。《天宝遗事诸宫调》,世间无,天下少。《贬夜郎》关目风骚。马致远忘年友,张仁卿莫逆交。超群类一代英豪。
(1343-1422后),元末明初戏曲作家。淄川(今山东淄博)人。所作杂剧今知有16种。现存5种:《玉梳记》、《菩萨蛮》、《金童玉女》、《玉壶春》、《升仙梦》。除杂剧外,也有散曲传世。还曾为《录鬼簿》中无吊辞的82个作家补撰了吊曲。现存著作《录鬼簿续编》。“马致远忘年友,张仁卿莫逆交”二语,是他处所绝未见者;伯成的生平,可知者惟此而已。致远的卒年约在公元1300年以前,伯成当亦为那一时代的人物。钟嗣成的《录鬼簿》成于公元1330年,已称“伯成”为“前辈名公”,则其时代当亦必在1300年以前也。
然《天宝遗事》自明以后,便不甚传于世。乾隆间所刊《》卷二十八,录《天宝遗事踏阵马》一套,其后附注云:
首阕《踏阵马》,《北词广正谱》及《曲谱大成》,皆收此曲。但第七句皆脱一字,今考原本改正。
《》,古代曲谱集,即《九宫大成南北词宫谱》。清庄亲王允禄奉敕编纂,周祥钰、邹金生等人分任其事。成书于乾隆十一年(1746),82卷。包括南曲的引、正曲、集曲,北曲的只曲共2094个曲牌,连同变体共4466个曲调。此外,尚有北曲套曲185套,南北合套36套。
《九宫大成》书影
又在同书卷五十三所录《天宝遗事一枝花》套,卷七十四所录《天宝遗事醉花阴》套,皆有很重要的考证。难道乾隆间《大成谱》的编者们,尚能见到《天宝遗事》的原本么?然此原本今绝不可得见。长沙杨恩寿作《词余丛话》,在其中有一段很可笑的话:
明曲《天宝遗事》相传为汪太涵手笔。当时传播艺林,以余观之,不及洪昉思远甚。《窥浴》一出,洪作细赋风光,柔情如绘,汪则索然也。(《词余丛话》卷二)
此诚不知而作者。恩寿不仅不知《天宝遗事》为何人所作,并亦不知《天宝遗事》为何时代的作品,可谓疏谬之至!然亦可见知《天宝遗事》者之鲜。
《天宝遗事》原本今既不可见,幸明嘉靖时郭勋所编的《雍熙乐府》,选录《天宝遗事》套曲极多;明初涵虚子的《太和正音谱》,清初李玉的《北词广正谱》以及乾隆时周祥钰诸人所编之《九宫大成南北词宫谱》等书,并也选载《天宝遗事》的遗文不少。数年前我曾从这几部书里辑录出一部《天宝遗事》来;但这一部辑本,其篇幅与原本较之,大约相差定是甚远的,且也没有道白。友人任二北先生也有辑录此书之意,成书与否,惜不能知道。《天宝遗事》的全部结构,在其《遗事引》里大约可以看出。《遗事引》今存者凡三套:
(一)哨遍 “天宝年间遗事” 见《雍熙乐府》卷七
(二)八声甘州 “开元至尊” 见《雍熙乐府》卷四
(三)八声甘州 “中华大唐” 见《雍熙乐府》卷四
这三套所述大略相同,惟第一套《哨遍》为最详。兹录其前半有关《遗事》的情节的曲文如下:
天宝年间遗事,向锦囊玉罅新开创。风流酝藉李三郎,殢真妃日夜昭阳恣色荒。惜花怜月宠恩云,霄鼓逐天杖。绣领华清宫殿,尤回翠辇,洛出兰汤。半酣绿酒海棠娇,一笑红尘荔枝香。宜醉宜醒,堪笑堪嗔,称梳称妆。
〔幺篇〕银烛荧煌,看不尽上马娇模样。私语向七夕间,天边织女牛郎,自还想。潜随叶靖,半夜乘空,游月窟来天上。切记得广寒宫曲,羽衣缥渺,仙佩玎珰。笑携玉箸击梧桐,巧称彤盘按霓裳。不提防祸隐萧墙。
[墙头花]无端乳鹿入禁苑,平欺诳,愤得个禄山野物,纵横恣来往。避龙情子母似恩情,登凤榻夫妻般过当。
〔幺篇〕如穿人口,国丑事难遮当。将禄山别迁为苏州长。便兴心买马军,合下手合朋聚党。
〔幺篇〕恩多决怨深,慈悲反受殃。想唐朝触祸机,败国事皆因偃月堂。张九龄材野为农,李林甫朝廷拜相。
〔耍孩儿〕渔阳灯火三千丈,统大势长驱虎狼。响珊珊铁甲开金戈,明晃晃斧钹刀枪。鞭
剪剪摇旗影,衡水粼粼射甲光。凭骁健,马雄如獬豸,人劣似金刚。
〔四煞〕潼关一鼓过元平荡,哥舒翰应难堵当。生逼得车驾幸西蜀。马嵬坡签抑君王。一声阃外将军令,万马蹄边妃子亡。扶归路愁观罗袜,痛哭香囊。
这里所说的只是几个大节目。在每一个节目之下,《遗事》都有很详细的描状;譬如,“哭杨妃”的一个节目,有明皇的哭,有高力士的哭,又有安禄山的哭;在“忆”的节目之下,有明皇的忆,也有禄山的忆。在当时的写作的时候,作者是凭着浩瀚的才情而恣其点染的。故的《梧桐雨》、《游月宫》,关汉卿的《哭香囊》,都不过是一本的杂剧,而伯成的《遗事》则独成为一部弘伟的“诸宫调”。在这部弘伟的“诸宫调”里,所受到的前人的影响一定是很不少的。例如,《哭香囊》的一节,当然是会受有关氏的杂剧的影响的。
(719-756),即杨贵环。唐玄宗妃。
(1226-1306后),即白朴。元代戏曲家、词人,“元曲四大家”之一。字仁甫,隩州(今山西河曲)人。终身未仕,放浪山水间。所作杂剧今知有16种。代表作《墙头马上》、《梧桐雨》。有词集《天籁集》。
杨贵妃画像
依据了上面的节略,我们便可以将现在所辑得的《天宝遗事》的遗文,排列成一个较有系统的东西。
(一)夜行舡 明皇宠杨妃“一片云天上来”(《雍熙乐府》卷十二)
(二)醉花阴 杨妃出浴“腻水流清涨新绿”(同书卷一)
(又此套亦载《九曲大谱》卷七十四:自《梁州第七》以下与《雍熙》所载大异。)
(三)袄神急 杨妃澡浴“髻收金索”(《雍熙》卷四)
(四)一枝花 杨妃剪足“脱凤头宫样鞋”(同书卷十)
(五)翠裙腰 太真闭酒“香闺捧出风流况”(同书卷四)
(六)抛毯乐 杨妃病酒“雨云新扰”(同书卷一)
(七)一枝花 杨妃梳妆“苏合香兰芷膏”(同书卷十)
(又见《九宫大成谱》卷五十三;《大成谱》注曰:“《雍熙乐府》原本,于《梁州第七》第三句下,误接黄钟调《杨妃出浴》套,《醉花阴》之又一体及《神仗儿》、《神仗煞》等曲,反将此套《梁州第七》之第三目以下及三煞、二煞、煞尾,接入《杨妃出浴》,《醉花阴》套内,盖因同用一韵,以致错误如此。”)
以上七则,正是《遗事引》里所谓“浴出兰汤,半酣绿酒海棠娇。一笑红尘荔枝香。宜醉宜醒,堪笑堪嗔,称梳称妆”的一段;只是“一笑红尘荔枝香”的一则情事,其遗文已无从考见。
(八)一枝花 玄宗扪乳“掌中白玉硅”(《雍熙乐府》卷十)
(九)哨遍 杨妃胜腰“千古风流旖旎”(同书卷七)
(十)瑞鹤仙 杨妃藏钩会“小杯橙酿浅”(同书卷四)
(十一)一枝花 杨妃捧砚“金瓶点素痕”(同书卷十)
以上五则,虽其事未见《遗事引》提起,似亦当在第一部分之中。又下面的一则,似亦当为《遗事》的“引子”之一,未及附前,也姑列于此。
(十二)摧拍子 杨妃“明皇且休催花柳”(《雍熙乐府》卷十五)
底下的两则所写的便是《遗事引》里所说的“银烛荧煌,看不尽上马娇模样,私语七夕间,天边织女牛郎,自还想”的数语。
(十三)六么序 杨妃上马娇“烹龙炮凤”(《雍熙乐府》卷四)
(十四)一枝花 长生殿庆七夕“细珠丝穿绣针”(同书卷十)
《遗事引》里所谓“潜随叶靖,半夜乘空,游月窟来天上”的一段情节,伯成却尽了才力来仔细描状:
(十五)点绛唇 十美人赏月“为照芳妍,有如皎练”(《雍熙乐府》卷四)
这一套,大约是先叙宫中美人们赏月事,用以烘染明皇的游月宫的事的。
(十六)六幺令 明皇游月宫“冰轮光展”(《雍熙乐府》卷五)
(十七)玉翼蝉煞 游月宫“似仙阙,若帝居”(同书卷十五)
(十八)点绛唇 明皇游月宫“玉艳光中素衣丛里”(同书卷四)
(十九)青杏儿 明皇喜月宫“一片玉无瑕”(同书卷四)
(二十)点绛唇 明皇哀告叶靖“人世尘清”(同书卷四)
这些着力描写的所在,大约与白仁甫的《唐明皇游月宫》杂剧(今佚)总有些关系罢。以下便是“笑携玉筋击梧桐,巧称雕盘按霓裳”的一段极盛的状况,一节极旖族的风光的故事的叙写了:
(二十一)胜葫芦 明皇击梧桐“朝罢君王宣玉容”(《雍熙乐府》卷四)
(二十二)一枝花 杨妃翠荷叶“拢发云满梳”(同书卷十)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祸根便埋伏下了。“无端野鹿入禁苑,平欺诳,惯得个禄山野物,纵横恣来往。避龙情子母似恩情,登凤榻夫妻般过当。”这一段事在底下二套里写着:
(二十三)墙头花 禄山偷杨妃“玄宗无道”(同书卷七)
(二十四)醉花阴 禄山戏杨妃“羡煞寻花上阳路”(《雍熙乐府》卷一)
像这样的比较隐秘、比较秽亵的事,清人洪异的《长生殿》便很巧妙、很正当的把它舍弃去了不写。
(二十五)踏阵马 禄山别杨妃“天上少世间无”(《九宫大成谱》卷二十八)
(二十六)胜葫芦 贬禄山渔阳“则为我烂醉佳人锦瑟傍”(《雍熙乐府》卷四)
这二段便是“如穿人口,国丑事难遮当,将禄山别迁为苏州长”的事了。
(二十七)一枝花 禄山谋反“苍烟拥剑门”(《雍熙乐府》卷十)
(二十八)赏花时 禄山叛“扰扰毡车惨雾生”(同书卷五)
(二十九)耍三台 破潼关“殢风流的明皇驾”(《九宫谱》卷二十七)
以上便是“渔阳灯火三千丈,统大势长驱虎狼”云云的起兵与过潼关的一段事了。潼关一破,势如破竹,不得不“生逼得车驾幸西蜀”。接着便是“马嵬坡签抑君王。一声阃外将军令,万马蹄边妃子亡”的惨酷绝伦的事发生了。关于幸蜀事,《天宝遗事》的遗文惜无存者;而关于杨妃的亡与明皇的忆则正是伯成千钧之力之所集中者;当是《遗事》里最哀艳、最着重的文字。这一节故事的遗文,今见存最多;这不能不说是一件幸事。
(703-757),即安禄山。唐安史之乱的祸首。
杨贵妃墓
(三十)醉花阴 杨妃上马嵬坡“愁据雕鞍翠眉锁”(《雍熙乐府》卷一)
(三十一)醉花阴 明皇告代杨妃死“有句衷言细详察”(同书卷一)
(三十二)愿成双 杨妃乞罪“一壁厢死犹热,血未干”(同书卷一)
(三十三)集贤宾 杨妃诉恨“飞花落絮无定止”(同书卷十四)
(三十四)村里迓古 明皇哀告陈玄礼“六军不进”(同书卷四)
(三十五)胜葫芦 践杨妃“是去君王不奈何”(同书卷五)
(三十六)袄神急 埋杨妃“雾昏秦岭日”(同书卷四)
(三十七)集贤宾 祭杨妃“人咸道太真妃”(同书卷十四)
杨妃死后,明皇哭之,忆之。高力士也哭之,忆之。这噩耗传到了安禄山那里,禄山也哭之,忆之。关于哭杨妃的事,伯成又是以千钧之力加以描写的。原来的排列如何,今不可知,姑以哭、忆事为一类列下。
(三十八)粉蝶儿 哭杨妃“玉骨香肌”(《雍熙乐府》卷七)
(三十九)新水令 忆杨妃“翠鸾无语到南柯”(同书卷十一)
(四十)粉蝶儿 力士泣杨妃“若不是将令行疾”(同书卷七)
(四十一)粉蝶儿 禄山泣杨妃“虽则我肌体丰肥”(同书卷七)
(四十二)行香子 禄山忆杨妃“被一纸皇宣”(同书卷十二)
(四十三)新水令 禄山忆杨妃“舞腰宽褪毙貂衣”(同书卷十一)
(四十四)夜行舡 明皇哀诏“不觉天颜珠泪籁”(同书卷十二)
(四十五)一枝花 陈玄礼骇赦“锦宫除祸机”(同书卷十)
(四十六)端正好 玄宗幸蜀“正团圆成孤另”(同书卷三)
(四十七)八声甘州 明皇望长安“中秋夜阑”(同书卷四)
从《粉蝶儿》套《哭杨妃》到《八声甘州》套《望长安》的十则,都只是写一个“哭”字,一个“忆”字。更有:
(四十八)新水令 禄山梦杨妃“驾着五云轩”(《雍熙乐府》卷十一)
一套,似也可以附在这个所在。
(四十九)一枝花 杨妃绣鞋“倾城忒可憎”(《雍熙乐府》卷十)
(五十)赏花时 哭香囊“据刺绣描写巧伎俩”(同书卷四)
以上的二则,便是《遗事引》里所谓的“愁观罗袜,痛哭香囊”的二语了。可惜这里只有关于杨妃绣鞋的一则,却没有关于罗袜的。最后尚有一则:
(五十一)赏花时 明皇梦杨妃“天宝年间事一空”(《雍熙乐府》卷五)
从“天宝年间事一空,人说环儿似玉容”起,直说到“贪欢未能,惊回清梦,玉阶前疏雨响梧桐”,似为一个结束或一个“引言”。但说是附于“疏雨响梧桐”的一则故事之后的一个结束,大约是不会很错的。伯成的“疏雨梧桐”的节目,或甚得白仁甫的那一部《梧桐雨》的杂剧的暗示的罢;正如《哭香囊》的一个节目之得力于关汉卿的《唐明皇哭香囊》一剧一样。但很可惜的,“疏雨响梧桐”的遗文,我们却已无从得见了。
洪异的《长生殿》,其下卷几全叙杨妃死后的事,特别着重于“临印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云云的一段虚无缥缈的天上的故事。白氏的《梧桐雨》剧,则截然的终止。于“秋雨梧桐叶落时”的一梦,恰正获得最高超的悲剧的气氛,远胜于《长生殿》之拖泥带水。伯成的《天宝遗事》,是否也终止于“秋雨梧桐”,今不可知,但〔赏花时〕“天宝年间事一空”套若果为一个总的结束,则其“尾声”当然会是“秋雨梧桐”的一梦的。这部弘伟的《天宝遗事诸宫调》若果真终止于此,则其识力,当更过于董解元;其风格的完美,其情调的隽逸,也当更较《西厢记诸宫调》为远胜。
昆曲《长生殿》剧照
《天宝遗事诸宫调》的遗文,除过于零星者不计外,凡得上列的五十四套(连《遗事引》三套)。可说是,已尽了可能的搜辑的工力了。大部分都被保存在《雍熙乐府》里。这部空前的浩瀚的“曲集”,其中所收罗着的重要的材料不知凡几。《天宝遗事》五十余套,便是重要的材料的一种。在较《雍熙乐府》的刊行为早的《盛世新声》及约略同时的《词林摘艳》二书里,《天宝遗事》的曲子连一套也不曾收着。这真有点可怪!《太和正音谱》,及《北词广正谱》所收的《遗事》的曲子,却又是极为零星的。《九宫大成谱》又开始注意到《遗事》,但所录《遗事》的曲文,出于《雍熙乐府》外者仅二套耳。故辑录遗事的遗文,终当以《雍熙》为渊薮。
五十四套的曲文,当然不能尽《遗事》的全部。就《西厢记诸宫调》有一百九十三套,《刘知远诸宫调》残存三之一的篇幅,而也有八十套的事实看来,《天宝遗事》大约总也会有二百套左右的吧。今辑得的五十四套,只当得全文的四之一吧。最明显的遗漏是:“晓日荔枝香”、“霓裳舞”、“夜雨梧桐”等等重要的情节。伯成以那末许多套的曲子,来写明皇的游月宫,来写安禄山的离京,来写杨贵妃的死,来写明皇等的哭与忆,便知所遗者一定是不在少数。
假如有一天,像发现《刘知远诸宫调》似的,也发现了《天宝遗事诸宫调》的原本,那岂仅仅是一件惊人的快事而已!要是《九宫大成谱》的编者们不说谎,果真犹及见到《天宝遗事》的原书,则在今日(离他们不到二百年)而若得到此弘伟的名著,恐怕也不是什么太突然的事吧。
“天宝遗事”很早的便成为谈资;《长恨歌》以外,宋人已有《》(乐史著,有《顾氏文房小说》本)及《》(无作者姓名,亦见于《顾氏文房小说》)诸作,颇尽描状的姿态。《辍耕录》所载“院本名目”中,也有
《》,即《杨太真外传》。长篇传奇,北宋乐史撰。乐史,北宋文学家、地理学家。杨太真即杨贵妃,此书系摭采《明皇杂录》、《长恨歌》、《安禄山事迹》等书创作而成。
《》,宋代传奇小说,作者不详。书中写宫人江采苹生性喜梅,唐玄宗赐名梅妃,为杨贵妃所妒,二人争宠互嫉。
《击梧桐》一本。
元人杂剧,关于此故事者更多:于关、白二氏诸作外,更有庚天锡的:
《杨太真霓裳怨》一本(今佚,《录鬼簿》著录)
《杨太真华清宫》一本(同上)
又有岳伯川的《罗光远梦断杨贵妃》一本(今佚,《录鬼簿》著录)。而王伯成则为总集诸作的大成者。其魄力的弘伟,诚足以压倒一切。像那么浩瀚的一部“天宝遗事”,在他之前,还不曾有人敢动过笔呢。在他之后,明人之作诚多,若《惊鸿》,若《彩毫》,皆是其中表表者,然若置之这部伟大的诸宫调之前,则惟有自惭其丑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