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斩将搴旗强寇丧胆,诛凶擒悍英雄献功
话说杨辉、越嵋、鲁朗、曾铮四马同驰,直杀入南阵。方穿破兵层,便见两员大将正在和一群汉将苦斗。越嵋、杨辉认得那铁盔铁甲、手挺三刃长戈的是镇泰山钱迈;铜盔铜甲舞着龙角大镋的是怒龙徐奎,两人背对背分敌两方,杀得正酣。越嵋忙要鲁、曾二人增援右翼;自己和杨辉来救左翼。
这时钱迈正和黄策、秦仲达、严丰三人拼斗,忽见两个女子——一白一蓝;一胖,一瘦;一个飞舞钢槊,一个挺着长刺;——猛杀过来。心中踌躇:“又添这俩小娘儿,可更讨厌呐!”忽又见那两女子口中大呼“协力!”转向严丰、秦仲达杀去。才想起:“督师通报:有武当门人内应,以‘协力’二字为口号;这两个大概就是的了。”便也以“协力”二字相答。
钱迈力战三人时,只有严丰利害,乘虚蹈隙,连续进攻,半点也不放空。这时鲁朗、曾铮分敌了两人去,单胜黄策一个,那里是钱迈的对手。一来一去,只三、四十个回合,早杀得黄策手忙脚乱,招架不及。钱迈更抖擞神威,一戈紧似一戈,越逼越紧。黄策强整精神,将手中枪左挡右格,要逃也逃不脱,只得勉强的挣扎。
这时,鲁朗接住秦仲达,两人都使长槊,战得满空银蛇飞舞。秦仲达本领原不弱,只吃亏是武童出身,不曾习过剑术,欠内功,身躯迟钝,虽有几百斤蛮力,怎奈正和钱迈大战多时,筋力已疲。鲁朗却是抱着一腔热望,满心要斩将建功,将平生本领,全身力量,扫数施出,秦仲达自然降为下风了。两人战了五十来个回合,鲁朗手中一条钢槊越舞越迅,越战越紧。秦仲达只能躲闪,没空还槊,鲁朗斗得性起,大喝:“脓包!不要耽搁咱的事。”一槊斜刺,待秦仲达侧身一让时,双腕蓦地一拧,槊柄朝右略竖,槊光早突入秦仲达的右腰胁,大叫一声,血淋鞍甲,仰身翻倒马下。鲁朗双脚一撑,凭空跃起欺的飞过那匹空马,脚才沾地,手已拔出利剑,顺手向秦仲达尸身的后颈一落剑;割下个斗大的首级。抓出头盔,捋散发鬏,一手提着,飞身回到白玉马上,将首级挂在鞍旁。插剑转身,去助曾铮。
那边,黄策见秦仲达丧命,心里一惊,手中枪略一迟缓,被钱迈一戈刺入胸膛。钱迈顺手将戈柄一竖,把尸身挑过马来,左手反拔长剑,割下首级,才扔了尸身。插剑入鞘,转马向左来寻严丰。
严丰和杨辉斗了数十合,初时只杀得个平手。后来严丰见杨辉的大砍刀如万朵荷花,片片飞舞,刀光霍烁,刀法精奇,心中大惊。暗想:竟有这等利害的娘儿们!俺生平不曾在娘儿们跟前示过弱,要今天栽了斤斗,俺这丢人可算丢得够味儿了!便提足精神,抡开青龙偃月刀,跟着杨辉的大砍刀飘来拂去。又斗了几十个回合,忽然钱迈、曾扑一同杀来。严丰心知自己决非三人敌手,徒然送死于一事无益,不如且退一步,——“留得青山在,不怕柴没烧”,——总有吐气之时的。便将手中刀虚晃一晃,大喝一声“着!”三人听得,都当他有异样绝着使出,或是有暗器放出,各自将手中军器迎面耍作大圈儿,防护着脑喉胸腹。不料严丰是个计诈,就此些须空隙,拖刀跃马,望斜刺里飞逃。钱迈大怒,喝骂道:“没脸小子,逃到那里去!”重拍坐下马,挺着手中戈,风驰电掣,紧紧赶到。杨辉、鲁朗、曾诤也一同策马紧追。穿林跃涧,越野驰途,总如形影相随,跟趱不舍,严丰头也不回,一味迎风猛奔。奔到一座歪破车水棚旁,便打马转弯,想就此脱身。刚把马一勒,突见车水棚那面有一个虬髯巨眼浑身溅满血斑的矮胖武士,猛闯过去,瞧见严丰马到,——也不开口——抡起大斧,剼,剼,剼,一连几斧,恨声向严丰坐马横砍过去。顿时剁折马腿。那马歪身便倒,连严丰甩落地下。那矮胖武士见了,忙起个箭步,飞跃过去,抡斧便剁。不料严丰本领高强,身腿健捷,刚一沾地,便挣扎着向后翻起个悬空斤斗,待得矮胖武士大斧剁到时,已经甩向一丈开外去了。“咔喳”一声,大斧落处,马腰两断。钱迈、杨辉等都为之惊诧,齐赞一声:“好大力斧子!”
严丰就如蜻蜓般,脚才顺过来,便撤腿逃走,那矮胖武士,方昂头伸腰,瞧见严丰逃跑,便也飞步追赶。钱迈高叫:“好汉请留姓字!”那矮胖武士只大声答:“协力”二字。杨辉这时已瞧清楚,便向钱迈道:“这是咱师兄矮太岁阎炎。前时山东在籍御史李浚变姓名,改衣装,进京叩阍告高煦之变,请防山左叛将;就是咱这阎师兄尽力打救李御史才得平安到京的。他素恶逆藩,今奉师命助战,还有两位同门,合力内应,钱兄遇着时,还请留心。”钱迈道:“既有口号总没误伤之理。——他单身追贼去了,咱去救应他吧。”说着,便和杨辉等三人一同照阎炎去迹急赶。跑过大片荒地,忽见前面有一方大纛高高举起,迎风飘展,十分威武。细瞅时,纛中是斗大一个“胡”字,都知是胡远的帅纛。四骑马一同攒奔过去,便见一员银甲素恺,红袍赤马的小将捧纛慌逃。杨辉马快,加上他使劲猛踝,那马就如羽箭离弦一般,直射过去。眨眼间,已追近那小将马后。杨辉心中暗喜,奋起神威,抡动大砍刀猛喝一声:“照刀!”但见头颅冲向空中,一线鲜血直溅;小将的没头身子仰后便倒。杨辉腾出右手,一把将大纛捞着,夺过来,竖在镫上,立即驰马大呼道:“贼纛已得,三军着力呀!”
汉军阵中见了,一阵呐喊,众将一齐拍马攒来夺纛。钱迈、鲁勿、曾铮连忙三面挡护,裹着杨辉,且战且走。三十多员汉将中有个海马何成志,心痛失纛之辱,不顾利害,挺手中蛇矛,大叫:“俺在此!快留下大纛,浇你们不死!”鲁朗大怒,道:“海角小贼,也敢猖撅,待咱来教训你!”趁何成志低头闯近时,横槊略挡,使何成志不得径行突过;左手拔佩剑,摩空一转,早把何成志一颗脑袋给拉剜下来。
赛黄忠无底袋胡远,在山岗上见了,怒填胸膈,大叫道:“气死我了!”将令旗一挥,统率前军中强飞、李枣、随珠、客简宗等三十六员战将将一窠蜂,奔下岗来,狂呼怪叫,寻人厮杀。却是马行不快,钱迈急打唿哨,四面邻近本军军将听得,都来援应。胡远等一班人驰到时,王师已经整阵。
原来胡远部下多是太湖铜锤罗七手下的水贼投来的,南人居多,骑马本不擅长,加以北地马劣,所以反而人马各别,勒束不得,你妨我阻,进退不灵,待弄得清楚时,已白费许多时候了。这时王师兵丁壮卒,都来结阵。军将黑虎张楚,铁狮子魏光,飞将军柳溥,镇海龙邵学,大旋风秦馥,乘风虎罗和,火流星关澄,产不平尤弼,玉麒麟凌波,闯天雁奚定,都先赶到。霹雳杨洪也亲自督队前来。
胡远志在夺纛。大叫:“谁与我斩那反叛婆娘,夺还大纛者?”身旁两侄——大头胡澄,没角牛胡湘,——应声两马齐出,大呼:“还我纛来!”声未了,猛然后面有人接声大呼道:“取你头去!”接着,胡澄、胡湘两头齐落。却在后面两骑马上一胖一长的两将手中,一人高擎一头大叫道:“铁将军伏逊、碧蟒关颜奉旨讨贼、斩魁赦从,弃械投降者免死!”喊毕,便大呼“协力!”直入勤王军阵中。
胡远瞅着,气得目瞪口呆,大叫:“天亡老夫!我不要命了!顿时银须戟张,黄睛突露,大耸鼻孔,呼着大气;骤马自入战场,来追关颜、伏逊。这边,曾铮斜刺里横冲出来,猛然一刺。胡远愤急已极,一心只要追斩前面的关、伏二人;不曾提防旁边有人半途横杀出来。因这绝没留心,一刺,直透金甲,扎入胡远右胁。老将怎受得了这一下呢?顿时大叫一声,面、眼同白,偏身待倒。恰值王师中罗和、张楚、秦馥、魏光四马齐迎上来。张楚首先将刺一挑,把胡远打落马下,罗和、秦馥、魏光三人叉刀齐下,立刻把个老奸巨滑,舞弄作耍数十年的无底袋剁成了肉泥。”
那些站在岗上,没随胡远下岗的闻人希超、邓天良、钱策、强飞、韦达、王斌、盛坚、黄婉、陈克、龙标、常惠森等和偏裨一百三十余人,见胡远阵亡,吓得带着军马转身飞逃。客简宗、李枣、随珠三人率铁骑也都掉头猛奔,只有前军军将三十六员,因被胡远押在阵前。胡远一死,三十六个人欲退不得,欲进不能,更加恰遇着章怡等一班女将,马智等一班男将四面聚拢,如铁桶一般,被包在中心。没多时削瓜切菜也似的,宰了个于净。
汉军铁骑,仗着甲胄,初时耀武扬威;后来被王师识破,都用让过前面、绕攻后面的法则,杀得人死马倒,纷纷散逃。杨洪见大功已成,便挥军追逐,想杀他个片甲不回。一直追了七八里,汉军实在没处奔跑,铁骑甲重,不及王师马兵轻快。看看就要追上,汉军中兵将都浑乱起来。盛坚大声喝叫道:“吓!逃跑是死定了!不逃跑还可以死里求生,快刹住拼命吧!”这时将卒也委实逃得筋疲力尽,不能再跑了。有这一喝叫,却果然突的刹庄。盛坚大喜,便和韦达、王斌、闻人希超、邓天良、钱策六人,拦在前面,便用铁骑列成坚阵,竖墙般一排儿列着。杨洪率众将来到时,阵脚已坚,便连忙挥令手下众将分两路冲营。
当下仍是男女各任一路,喊一声,两条恶龙、毒蟒也似的,径扑敌阵。许多汉军裨将都三个一堆,四个一搭,将勤王军中的将军,一个个截住围攻。只剩得成抚、覃拯敌住闻人希超;尤弼、干戢战住严丰;金亮、承秉抵着盛坚;关澄、车宜双斗韦达;秦馥、罗和共拼王斌;马智连抵李枣、随珠;郝绍单搦陈克;关颜独战客简宗;阎炎苦抗龙标;伏逊专打常惠森;皮友径取黄婉。
这边一众男女军将,将汉军裨将斫一个,剁一个,正杀得起劲。盛坚忽然一眼瞥见鲁朗,连忙尽劲挥钺,将金亮、承秉逼住,觑空抽身骤马冲过对阵来。汉军裨将以为盛坚败了,连忙拥上去挡住金亮、承秉。盛坚心中大喜,摇钺直取鲁朗。鲁朗正在斫杀汉将,陡然瞅见盛坚,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当时也不答话,恨一声,掉转槊来,要狠狠的向盛坚拼斗。盛坚耍开盘云钺,自恃汉邸考阅军将时,曾得钺、箭两门第一,许多人起不上。这时只敌一个肥娘儿们,那肯放在眼上。心想:不问你们剑客如何强法,今日非得把你擒回去,成亲不可。逮住了,就是俘虏,理应任俺摆布;也甭似从前那样麻烦了。心中一喜,手中钺更加活动起来。鲁朗这时是满心愤怒,绝不问盛坚本领如何,只舍死忘生,傻扑狠干,斗了约莫五十多合,鲁朗见盛坚时露笑容,益加忿懑。咬紧牙,暗自发恨道:“待咱来拾掇这恶小厮!”想着,便将身子一侧,故意卖个破绽。盛坚大喜,连忙乘隙闯进,伸手来拖鲁朗的勒甲带。鲁朗并不拦闪,直待他的手将近到甲带时,猛然双手举槊,突向盛坚背上筑下。盛坚此时身正前探,背脊朝天;大槊筑来,让无可让、架投法架;百忙万急中,只得催马前冲,想冲过槊锋。不道刚冲动,槊已下。突的一声,刺穿右甲直入右腿。疼得盛坚咓声怪叫。那手伸到离甲带只差三、四寸了,也疼得不能不缩回。鲁朗就此大喝:“狗贼,还不下马吗?”抬右腿,磨鞍横扫,把盛坚扫得倒马冲下。那边阎炎见了,连忙跳过来,一脚踏住盛坚,掏绳捆绑,顺手逮住盛坚遗下的乌骓马。一把夹住盛坚,跳上马背,才笑向鲁朗道:“师妹辛苦!俺代您送到后队,交人看押吧。”鲁朗答声:“辛苦大哥了!”便拨马突入汉阵,去寻师傅凌云子。
两边混战多时,汉军铁骑被王师攻破,偏裨伤亡特多;兼之盛坚被擒,人人疑怯,不敢恋战,挥军急退。这边众将仍是紧迫。这一阵,计有:伏逊鞭伤常惠森;皮友枪刺黄婉右裆;郝绍削得陈克的右耳;马智连伤李枣、随珠;关澄剑伤韦达。斩杀裨将三十余员,兵卒二千余人,大获全胜。
杨洪和马智商量,乘汉军惨败,尽力追杀,使他全军覆没,免得再生枝节。众将都余勇可贾,各告奋勇,自愿追战。杨洪便下令:将卒都就在马上饱餐干粮,立时启队,向前追杀。并查明军将坐骑有受伤的,火速斢换。当时阎炎已得盛坚坐骑,全军军将不论新旧都有脚力。其中只冯璋的牲口受伤,拣取夺获马匹换过。便一齐出马,统督马兵跟踪驰逐。
奔驰了好一程。汉军正在山崖河畔,埋锅造饭,以为王师战了一日,一定也要歇息进餐,决不能枵腹来追。万不料王师一面追,一面将身旁随带的水壶干粮走着食着,既无挨饿,又不误途程。汉军素没预备这种粮水,只得靠河造饭。刚待造成,突然一声巨喊,万马奔腾如凭空飞降,立时把汉军营帐踏到粉碎纷乱。
汉军方在歇息,等待吃饭,正要舒服一会,吐这整日恶战的气。卸铠,松甲,歪坐偃卧遍地都是。陡然被这几万人马将卒,匝地卷来,横冲直撞,早把这许多汉兵踏得哭声震野,血肉纵横,哭爷叫娘,惨不忍睹。杨洪等见了也有些不忍之心,便传令召降,凡弃械呈兵者,不得伤害。并勒令四面包围,迫令投降,暂不踹践。一声令下,汉兵纷纷纳械投诚。王斌大急,连忙和闻人希超、韦达、严丰率领二三百个亲信,和强飞、邓天良等一干人,乘王师不攻不踹时,拼命突出围圈,落荒分散而走,各自绕道逃往乐安。杨洪等查点人数,收拾归降人马,又追了一阵,见汉将已经分散,方才设哨扎营,就汉军造饭饱餐歇息。
杨洪当夜设酒,邀请鲁朗、曾铮、伏逊、阎炎、关颜五人相叙,并请众将作陪。席间仔细叙谈以往各事,酒过两巡,忽见帐帘微动处,如有一朵五彩云霞,飘然隳入。众人忙瞧时,正是飞侠凌云子,一齐起身离座迎接让坐。凌云子笑道:“你们破阵行军,居然骗俺,杀贼成功了,也不理俺;俺本是野人,不好怪得你们。如今却是有酒有命,欢叙作乐,这就不应该把俺撇在例外了。”杨洪笑答道:“师叔不要取笑,弟子们怎敢!师叔肯赏光,是弟子们的幸事,师叔不肯赏光时,弟子们力薄能微,实在没处去寻请。这真是教弟子没法可想的了。”凌云子笑道:“你这般文质彬彬的,简直不像你师傅。你师傅那调皮劲儿,就比你强多了。再说你师傅不见得比俺容易打交道吧?你难道也是这般文质彬彬的对着他,不怕挨骂吗?”杨洪笑道:“不问师傅、师叔,弟子都没那么大的胆,讲什么文质彬彬。不过师叔硬要挑眼儿,弟子也没法想,只好领受这冤枉。就是弟子的师傅也是和师叔一般,欢喜硬挑眼儿,派个不是,教弟子好设尽方法来孝敬。弟子今日遇着师叔了,自然是和师傅一般的。师叔的硬派不是已经派过了,弟子自然应该设法孝敬赔罪,准讨师叔欢喜就是了。”说罢,向随身校尉附耳说了几句。凌云子大笑道:“岂有此理!难道俺是来敲诈你吗?你受你师傅敲诈惯了的,竟连俺也疑心上了,是不是?”杨洪笑着道:“不敢,不敢!是弟子诚心孝敬的。岂有敬待敲诈而后恭献的道理?”说得凌云子纵声大笑,连座中众人都忍不住一齐哗笑起来。
校尉送上几只粗瓦瓶。杨洪亲自瞅过,便捧着一瓶向凌云子道:“弟子请这瓶里的朋友,替弟子向师叔赔罪,师叔肯不肯恕罪呢?”凌云子定睛一瞧,顿时脸露喜色道:“好,好!那有什么罪?这竟是奇功一件,就是你师傅今日见着这个,至少也要多传给你几个秘诀。只可惜俺太不行了,白辜负你这番敬意。”杨洪笑道:“师叔真利害,还没赏收这东西,就先防着弟子要恃功讨教。弟子今天却要老个脸皮,——也不是为弟子一个人私己,——求师傅把白药方子传授给弟子们,弟子们永远感戴!”凌云子笑道:“你不过是有这东西给俺享受一会儿,却要把俺辛苦多年、厉尽艰难得来的一点儿秘诀,——连你们师傅全不知道的——却要拿来公教公受,这是多么轻巧便宜呀!杨霹雳,你别太调皮了吧!”杨洪笑道:“弟子怎敢调皮,不过求师叔给恩典罢了。今天师叔拿白药方子传给弟子们,自然是弟子们如天之福,不世之荣。就是师叔硬不肯赏脸,以弟子们为不堪承受,硬不肯教给弟子们,难道弟子们就敢不孝敬师叔么?所以即使师叔鄙视弟子们,有不屑教诲之心,弟子们可不敢存半丝自秘其私,不伸孝敬之意。这原是弟子们的一点微忱,师叔妥当作是弟子们籍以要挟,那就屈杀门人了!”
要知后事着何,且待下文再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