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味道

春天的味道

冬末春初,在我的老家——湖南省新化县一个穷乡僻壤的山村,气候很是寒冷,半点也没有回暖的迹象。北风呼啸,刮在脸上像刀子。田野上一片萧瑟,大地尚在严寒中沉睡。这个时节,记忆中儿时的餐桌上,难觅青菜的影踪。市场上虽然也有反季节种植的蔬菜,但价格高,因为家庭经济拮据,根本消费不起。最常吃到的,就是萝卜和白菜了。因为这两种菜不畏严寒,所以农家在这个时候能有收成。各式各样新鲜蔬菜的上市,则要待到春末夏初。

俗话说:“鱼生火,肉生痰,萝卜白菜保安康。”萝卜和白菜,本是农家两样“宝”。但是餐餐吃,天天吃,难免会有吃腻的时候,总想着换换口味。这时,我把目光投向了山野。山野就是我的“菜篮子”。我知道,在沟渠旁、田埂边、坡地上,生长着一种叫野葱的绿色植物。我挎上竹篮,带着小尖锄,风一样地向山野奔去。

山野里,到处可见倒伏的枯黄的干草。我一边行走,一边仔细地搜寻。冷不防地,一抹喜人的绿色点亮了我的眼睛。它们就是我要寻找的野葱。它们的根深深地扎进了泥土里,用手拔不出来。我带着的小尖锄可派上了用场。我将它们挖出来,放进篮子里,继续寻找目标。

我总结出了规律,或是在土壤肥沃的地方,或是在阳光充足的地方,或是在土地湿润的地方,容易寻获到野葱。它们很合群,密密麻麻地生长在一起,像一个团结的大家庭。发现了一根野葱,便能找到一丛。在枯草丛中,它们是那样的引人注目,又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在寒冷的袭击下,许多绿色的生命都消失了,而野葱却挺起了绿色的头颅。它们不畏严霜,不畏风雪,倔强而又自然地生长在山野里。没有人种植它们,没有人打理它们,自己就是自己的主人。

经过一个上午或一个下午的努力,我的篮子里盛满了绿色的喜悦。尽管野葱里夹杂着许多的草屑,但丝毫不影响我收获的心情。我蹦蹦跳跳走在回家的路上,好比古代战果辉煌、班师回朝的将军。

一篮子野葱看上去很多,但炒出来也就一盘菜。回到家里,清理野葱,慢慢挑,细细拣,一根一根洗,半点也马虎不得,颇费了一番工夫。

当天的餐桌上,多了一道无公害、纯天然绿色食品。它色泽鲜绿、香气袭人,令人胃口大开。因为新添了这道青菜,我大快朵颐,三碗饭吃得精打光。大人尝了,也觉得味道不错,连夸我能干,我的心里又有一道喜悦的清泉在叮叮当当地流淌。

细细品尝野葱,它有一种山野的气息,一种大自然特有的清香,那似乎是春天的味道。品尝了野葱,我的心里仿佛装下了春天。

于是,山野里活跃着一个不知疲倦的身影……在春天尚未到来的时候,我已经找到了春天!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