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灯香窝窝

11.灯香窝窝

那一年的老秋过后,北风起了,黄沙飞扬。有那么些天,从生产队的集体劳动场面上散工以后,我爷爷不直接回家,他总要绕些路,捎带着往回挽一种刺儿很大的草。时间长了,在场墙角落里积攒成那么一个草垛。我爷爷为了挽回那垛草,扎得满手血裂子。

等生产队集体停工有了些天歇空以后,我爷爷把那垛草用连枷捶打了两遍,扬簸出几升草籽儿。那草籽儿颗粒很小,蒸出来的窝窝头却很好吃,比棉蓬窝窝好,比灰菜窝窝好,在我的记忆里,它和白面馒头是一样的好。

那种扎人的草,大人们把它叫作灯香。我那会儿不叫它灯香,我叫它血裂子草。它在植物学上的准确学名叫什么,我现在也不知道。满梁遍地的沙蒿被人们连根掏起当柴火烧光以后,灯香草曾经在我们那儿疯长过那么些年。

后来,尤其是现在,植被已经逐渐恢复过来了,灯香草却很少能看得见了,而灯香窝窝再想吃也很难吃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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