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山水福地的另一面

4月5日，星期二，天气晴朗。我乘坐的小船在北盘江大峡谷里缓缓而行，眼前突然立起一道高耸入云、坚硬逼仄的石缝，船长说，这是“一线天”。这里是黔西南州的最北端——晴隆县长流乡“一线天”。北盘江从这里流入黔西南，老名字叫花月岩峡谷，“一线天”是钓友们取的新名，我还是喜欢它的老名字。这里与六盘水水城猴场乡相连，与六枝特区中寨乡隔江相望，与普安县龙吟镇毗邻，素有“一鸣惊四县”之称。

北盘江在山谷里流淌，两岸是笔直的石山，形成“U”形峡谷，这里的山几乎是猴子都爬不上去，自然就不可能种庄稼了，麻黑的石岩上长些红籽刺、老虎刺、岩榕树等生命力顽强的植物，用稀少而弥足珍贵的绿色装点苍凉的江畔。

花月岩峡谷风光旖旎，在峡谷中荡舟，举目一望，天穹仿佛被收拢一般。虽无三峡之惊鸿气势，但有其温润秀美之处。有诗云：“花月渡口百舸发，龙头边寨夕阳斜；仰望苍天成一线，滔滔江水淘渚沙。”

过了花月岩峡谷，北盘江两岸的山坡开始变缓，特别是西岸坡度从绝壁石崖变为三十度左右的缓坡地，两岸的石山也突然低下去，变成缓缓的山坡，多是一坡坡或陡或缓的旱地，偶尔有一坡梯田，在坡地、梯20田的顶端盘踞着一个个寨子。

我此次考察的目的是谋划北盘江流域农旅一体化开发项目，因而本人关注更多的是农业资源和旅游资源。相比之下，北盘江两岸坡度较陡，土质较薄，耕作条件较差，发展农业难度较大。

沿江而下，除了不时有点小规模网箱养鱼外，几乎没有其他产业。长流乡乡政府建在北盘江畔的一道山梁上，高耸入云，坐在船上，仰头180度，便可看到高高的山岭上隐隐约约的楼房，那就是乡里。全乡共有6万余人口，大都分布在北盘江流域，还有1.7万余人未脱贫，同步小康任务艰巨，还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江之西岸是一处处坡地，举目望去，约莫一两万亩，这里海拔七百多米，若对土地加以整治，发展火龙果等亚热带精品水果，也许既能走出一条脱贫的路来，又能治理沿江的水土流失。

距花月岩峡谷大约两千米，眺望东岸，有一个形状非常特别的山堡，远远看去，像一顶皇冠，也像一枚大印，村民告诉我，那叫仙人屯，还给我讲了一个几乎公开的秘密，称这仙人屯是块风水宝地，后面是龙头山，前面是北盘江，右边的青龙山臂弯似的回抱，即青龙转岸，与北盘江将仙人屯环抱着。村民还说这块风水宝地出了不少大官。

我不相信民间风水之说，但凭眼观，这仙人屯确实是一块宝地，远看屯不大，但走上去却是一个上万平方米的平台，上面住有溪流村一个村民组40多户苗族农家。村庄后面是一片坟地，这里的墓地很多都是祖坟，清明刚过，坟上的青烟一簇簇在风中飘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