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是我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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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求求你们了,医生,呜呜呜……你们倒是快点想想办法呀!呜呜呜……这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她怎么还是没有醒啊!呜呜呜……”

在一片混沌中,凌波丽朦朦胧胧地感觉到,似乎有一个男生正在将她的意识拼命往现实世界中拉。

尽管凌波丽依然没有太清醒,但她还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她模糊地感觉到,这哭哭啼啼的男生应该是在为她哭泣。

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吧?可是,为什么她现在只觉得那个男生那么……讨厌!

没错,就是讨厌!一个男生,就算再怎么担心,那也得有个男人样。可是眼下听听那个男生的语调、哭腔,还有没出息的说话内容……简直就是个娘娘腔嘛!

“这位先生,你别那么激动行不行?”这时候,似乎连医生都忍受不了他了,“我之前不都已经跟你说过好几遍了吗?她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所以暂时昏迷而已。”

“但是,不是早就已经止血了吗?呜呜呜……那为什么还是没有醒啊?呜呜呜……医生,你该不会是故意瞒着我什么吧?呜呜呜……”

“哎呀!我说你这个人啊,你关心女朋友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但你也得尊重科学才对嘛!”医生颇有些头疼地看着那个趴在病床边不停哭泣的男生无奈地说,“你仔细想想,就算是睡个午觉,那也不是说醒就马上会醒。更何况这位小姐是昏过去了呢?不过,你放心好了,她明天会醒过来。”

“真……真的吗?”听到医生的话,唐果总算停止了哭泣,虽然他的声音中依然带着明显的紧张和忐忑。

医生拼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那个女生不过是昏迷而已,这个男生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吧!医生默默地想着。

就在医生对唐果的过激反应感到无力的时候,终于当事人做出了强有力的证明,说明他并没有乱下诊断。

“我想应该是真的吧。”

虽然还有一些沙哑,但是那个甜美好听的声音确实是从凌波丽口中发出来的——在唐果和医生对话的时候,她已经努力地睁开了眼睛,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凌波丽老师!”当看到凌波丽竟然清醒地撑着床铺坐起来,正看着他们的时候,唐果那原本泪眼婆娑的双眼瞬间涌出泪水,“您……呃,你终于醒啦!头还疼吗?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啊,对了!你饿不饿?渴不渴?你想要什么?我马上给你弄来!”

“我想要你安静点,可以吗?”凌波丽颇有些厌恶地瞪了唐果一眼,不满的情绪溢于言表。

“我说这位漂亮的小姐,你这个态度可就有点不对了。”就在这时,刚才还对唐果的言行感到头疼的医生此刻却开始帮唐果说话了,“你这男朋友确实有些话多,说个不停也的确会让人觉得挺烦的。但人家为了你可真是不辞辛苦呢!医院的电梯坏了,为了让你做检查,他可是背着你一直爬到了五楼CT室,又从CT室把你抱到了化验室,最后还把你从化验室抱到了住院部……”

说到这,医生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唐果一眼,然后才接着说:“不过幸好你男朋友对你这么关心。不然,你的情况就真难说了。因为伤口在头部,万一感染,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不会吧?真的是这样吗?”听了医生的一番叙述之后,凌波丽惊讶地瞪大眼睛,俨然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这位小姐,怎么说我也是有着多年临床经验的老医生了。您该不会对我的诊断有什么怀疑吧?”医生颇有些不满地反问说。

“不,不是……”凌波丽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用语言来形容现在的心情。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按理说,任何一个正常的女孩子,在听到医生这般描述自己的男朋友时,都应该感动极了才对吧?可是为什么她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呢?情感和理智完全不协调……难道真的是因为她本来就是一个冷淡无情的人?还是……

凌波丽看着唐果,他正在用一种如同小狗一样热切的眼神看着她。明明看上去挺帅的一张脸,为什么她看到的时候却总觉得有些不爽呢?就像是磁铁的南极和北极一样,总在无形中有一种奇妙的排斥感。

“那个,唐果,嗯,你是叫这个名字没错吧?”始终都觉得很不对劲的凌波丽最终还是打算把事情好好地问清楚,“虽然这么说可能很失礼,但我还是一定要说,关于你和我相处的记忆,我真的完全都没有了。”

“呃……是……是吗?那……那倒真的是蛮严重的呢!呵呵呵……”一听到凌波丽的困惑,刚才还在和医生斗嘴的唐果立马变得浑身不自在,有印象才有鬼呢!

“怎么了?听这口吻,你女朋友失忆了吗?”这时,医生也发现了凌波丽的异样。

“嗯,是的。”唐果老实地回答,“应该就是因为这次头部被撞造成的吧!她好像已经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甚至连她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让我看看!”说着,医生又来到病床前检查凌波丽的伤口,“嗯,果然是这样。之前对你进行检查的时候,我们发现你的脑袋上有一个肿块,当时判断淤血可能带来一定的不良影响……”

“难道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失忆?”经医生这么一说,唐果不禁又紧张起来,“能马上治好吗?呃,不,最好还是别指望这个……”说到这,他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支支吾吾起来,“那个……我的意思是说,她应该还是会慢慢好起来吧?”

医生点着头,肯定地说:“确实,她现在脑袋里有淤血的地方,这应该就是阻碍她记忆的病根。不过呢,这种程度的淤血,只要时间长了,会自然而然地化掉,就像你身上的淤青一样。所以相信到了那个时候,她跟你的那些甜蜜记忆就能统统恢复了!”

“那大概要过多久才能够完全恢复呢?”床上的凌波丽立刻开始追问。

“这可就不好说了。得看个人的身体素质和恢复状况。不过总的来说,如果自己的亲友能够多提供些帮助,多说一点你印象比较深刻的事情,应该也可以帮助恢复。”

“是吗?”凌波丽说着便看了看唐果,心里还是有些怀疑,便顺着医生的话对唐果说,“我还真想听听,我们两个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相信,面前这个男生会是她的男朋友,凌波丽决定,还是要找一些证据来说明比较好。

“啊!你说这个呀!那……那真是说来话长呢!呵呵……”面对凌波丽的提问,唐果脸上不自在的表情更加明显了,连说话的语气都明显地僵硬,“如果真的要讲,我估计就算是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能说得完呢!呵呵呵……你看,现在都这么晚了,所以……等什么时候有空了,我再慢慢告诉你,怎么样?”

“但现在不就是空闲的时候吗?”凌波丽非常坚持,她直直地看着唐果,说,“我们现在应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吧?”

“呃……对对对!你说得确实没错……”面对凌波丽认真的眼神,唐果的额头开始不争气地冒出汗来,“不过,你看现在医生在场,说这些多不好意思啊!再说了,你刚刚醒过来,得多休息,不是吗?呵呵呵……”

“可我觉得自己现在精神很好!”凌波丽答道。

“嗯,我也觉得自己虽然一大把年纪了,但还是挺开明的。”医生也在无意中扮演起了“落井下石”的角色,“来来来!小伙子,你就说说看嘛,你到底是怎样追到这么漂亮的姑娘的呀?”

“呃……那……那好吧……”这一刻,唐果忽然觉得自己有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感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说,“嗯,事情是这样的,你和我都是……是表演爱好者,嗯,没错!但……但是呢,你在这方面的天赋和水平明显比我高,所以你教我表演,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两个……”

尽管唐果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就连他自己也可以感觉得到,他说话的时候就像小学生背课文一样。

“不!我要听的不是这种概括的话!”凌波丽不客气地打断了唐果那如同背书一样的陈述,“有没有具体一点的实例?比如我们平时喜欢到哪里去约会?在一起的时候都会干些什么?说具体点!”讲到最后,凌波丽的口吻几乎和命令没有任何区别。

“啊!你要知道具体的啊……那……那就是……”说着说着,唐果不知不觉地低下了头,说话的音量也比刚才小了许多,“我们经常去的地方……那当然就是剧院了!然后做的事情……嗯,基本上就是在一起讨论表演技巧之类的!”

对于凌波丽的问题,唐果回答起来的样子简直跟做困难的线性代数没有两样:“反正大致上,就是这么些事情,呵呵,是不是很无聊啊?”

话说完之后,他几乎不敢抬头正视凌波丽,于是刻意扭转身子,冲一旁的医生心虚地傻笑着。

而一旁的凌波丽静静地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不由得深思起来:不管怎么看,这男生明显是在演戏,而且表演技法很烂!竟然连直视对手眼睛这种基本功都做不足!如此缩头缩尾的男生,不是自己最讨厌的那种才怪呢!又怎么可能是自己的……不,等等!自己明明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不是吗?就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这个叫做唐果的男生十分了解她,这正是他是她男朋友的证据。

但为什么她潜意识里一直在抗拒这个男生?

凌波丽的沉默给了唐果一些错误的暗示。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沉思中的凌波丽,在看见她没有做出反应之后,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应该是糊弄过去了吧。

“哈哈,你这个人还真是有趣呢,就连跟女朋友在一起的事情都说得这么结结巴巴的,还要想这么久,该不会你根本不是她的男朋友吧?”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医生大笑起来,用力拍了拍唐果的肩膀,开起了他的玩笑。

医生连唐果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都没有发现,反而是热情地说:“好啦好啦,我也不开你的玩笑了。你看,你的女朋友已经苏醒过来了,应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你就放心吧。”

三天后的下午,医生给凌波丽进行了一次全面检查后告诉唐果:“没什么大碍了,你去帮她办理出院手续吧。”

“出院?”

唐果和凌波丽异口同声地惊叫出声。

不过,那个医生根本没有在意这些,他拍着脑袋,望向面前的两个人,说:“怎么,你们还不想出院?要知道医院的床位现在可是很紧张的,我们要把有限的床位合理地利用起来嘛!你跟我出去一趟,去办出院手续好了。”医生一边说一边拉着唐果朝门外走去。

“喂,喂……”唐果的声音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凌波丽脸色惨白地看着门口,心里莫名地感到了极度的紧张。

出院?出院不就意味着她要跟着唐果回家?毕竟现在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而唐果“号称”是她的男朋友。

可是为什么一想到要跟唐果回家,她就那么抗拒呢?

凌波丽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唐果刚才结结巴巴念“台词”时的样子,心里那种厌恶的感觉忽然变得更加强烈了。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跟着唐果回去!凌波丽迅速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趁着门口没有人,她飞快地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又换了一套衣服,然后在没有通知唐果的情况下,蹑手蹑脚地朝医院外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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