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引
2018年《人物》杂志邀请我讲一次小说，我开始时很犹豫，因为我不会讲，尤其是系统地讲。后来他们提出一个方式，即记者与我闲谈，然后把谈话记录整理出来，我修改后，以此为蓝本讲，我觉得这个方式不那么辛苦，就答应了。形成文字稿后，我去录了几次音，录音时又发挥了一部分，记者余水后来也把最终的录音稿整理了给我，现在“谈小说”这个部分就是以此为基础修改而成。修改用了不短的时间，因为当时所说很多地方实在随意，知道有听众，所讲东西就下意识地武断起来，通过修改想尽量使其严密一些，或者说更接近深思熟虑的感受，后来发现只动字句远远不够，只能整段整段地删减，重写，大部分地方已经面目全非，甚至有些持论与当初相反，可以说基本上是另一个内容的东西了。课程的轮廓还在，有些部分还有授课的痕迹，我也没有完全擦去，因为我知道无论我怎么揪斗，原始的基因一定会想办法闪烁。不过目前的性质更接近闲聊而非课程了，讲过这一次之后，对小说写作是否能够教授我也是存疑的。文稿里经常提到我自己写的小说，不是我觉得自己写得多好，是在制作课程时觉得，作为一个作者，现身说法也许更能提供实际操作的手感，听者也许就会感到写作并没有那么难。为了保持某种协调性，尽管集中改稿的时间是2021年年末到2022年年初，里面所提到的我自己的小说，都是2018年之前发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