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之南的青春诉说

南方之南的青春诉说

杜光辉

丙申年初春,淫雨,阴冷,不宜外出。拉上雨做的窗帘,书房浸洇出幽静的诗意,适读书。恰好海南热带海洋学院人文学院送来一部书稿,读,再读,字里行间浮现出无数充满青春阳光的脸靥,在充满春雨韵味的时节,我们围坐一起,推心置腹,侃侃而谈,理想、抱负、忧虑、迷茫、同情、怜悯、初恋、友谊、亲情、生活、渴望、憧憬、读书,尽管还欠深刻、欠高远,但丝毫不欠纯净、真挚。

大学生,二十岁,生命历程中最尴尬最重要的年龄段。书中有段对年龄段的描写非常准确:“自命清高而一无所有,充满理想而过于幻想,涉世不深而自谓看透一切,长大而未成熟,这些简单的词语,不正说明了二十岁或深或浅的尴尬?”(邱小妹《二十岁,一个尴尬的年龄》)。

大学生活,必须经历很多第一次:“第一次离家,第一次独立,第一次住宿舍……离家那么久,十分想家,常常躲在被窝里哭泣”(黄晶晶《走进大学》)。

还有文章怀恋小学、中学的生活,怀疑、不适应大学生活的“自由”、“独立”。又必须适应全新的生活。这个过程如春蚕蜕茧,痛苦、怀恋,挣扎。雏鹰长到一定的时候,必然要冲出窝巢,飞向蓝天。第一次伸展的翅膀,肯定孱弱、无力,但这是搏击长空的必然过程。当代大学生认识到迷茫是这个年龄段的必然,必须冲出去,而且有能力冲出去。“我不希望整天笼罩在愁云惨雾里,祝愿我的朋友和我能够明朗的成长,能够坦荡的生活。”(杨雪源《惟愿不为庸人不自忧》)

我们听到了走向成熟的声音:“很多事,很多人,当我们年轻的时候不懂得,当我们懂得的时候却不再年轻”(陈秀清《评语》)

大自然创造了南中国海,南中国海缔造了美丽三亚,三亚建造了海南热带海洋学院,迎来了青春学子。过去的二十世纪至今,是人类对大自然索取最残酷的时期,地球生态遭受从未有过的破坏。南中国海、海南、三亚,也不例外。世界各地的有识之士,不断地发出保护生态,保护自然的强力呼吁。在这部书稿里,我们看到了当代大学生对地球生态的深深忧虑,急切呼吁,还有保护生态的举措、担当。

“沙滩上满是生活垃圾,时而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脚下的沙子不再柔软了,颗粒很大,防护林不见了,只留下被砍伐后的木桩;仙人掌不见了,所有的一切都不见了……看到的却是一片浑浊不清的水。脚突然陷下去,抬起脚一看,一团黑漆漆的淤泥令我恶心……”(陈焕保《昔日美丽的海滩》)。

他们痛心大海被污染,向世人发出大海哭泣的警告:“海浪在咆哮,在嘶吼。我闭上眼睛,听,那是海哭的声音。”(王欣怡《听,海哭的声音》)

他们并没有将保护生态停留在谴责、呼吁的层面上,我们看到了他们对保护生态的赞扬,看到他们和当代环保人士的行动。“……他划动着小木船,不时地停下来伸出一根长杆,然后收回……这样枯燥的动作不知重复了多久……才看到这只小船向岸边驶来,待他走近,我才看清他掂的袋子装满了垃圾。”

“那些人走后,又来了一些人,再在海里捞着一些东西,沙滩上的垃圾也被捡走了。”(庞三妹《消失的爱人》)

《青春拥抱大海》收集了 105 篇作品,31 篇是关注生态环保的文章,所占比例足以证明,环保意识已经深刻地影响了一代大学生的心理结构。并将通过他们传输给周围的人,影响我们整个民族,影响我们民族的文化结构。

在《青春拥抱大海》这部书里,我们读到了当代大学生对传统优秀文化的认同及践行。看到她们冒着生命危险,在台风中营救小动物的行动,令人敬佩:“轰隆隆———打了个响雷……它又扑棱起双翅,但这次它没有猛烈地扑打翅膀,倒是坚定地向上冲。它又扑了一下翅膀,终于冲过了那高不可攀的石岸。它拖着疲惫的身体缓慢地降落在我脚边。我赶紧脱下外套,小心翼翼地将它捧起,贴在我怀里……”(李雪雪《台风》)。

另一篇文章里,我们还读到她们对小动物的同情、关爱。杨雪源在《七月十五》中描写了一只有情有义名叫花子的小狗,主人去世后,三天没有进食。市场经济残酷地摧残着人与人之间的关爱、友善、互助、同情,她的目光聚焦在一只小狗身上,通过宣扬这只小狗的忠诚、忠心、情义,呼唤仁宅爱心的回归。

孝悌,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主要部分,百德孝为先。读到一个女孩子在进入海南热带海洋学院的时候,带着父母去看海的欣喜,还有遗憾,妹妹没有来三亚看海。“我将捡到的贝壳洗干净让父母带给妹妹。我没办法让她看到海,但我可以让她看到海里的贝壳,我亲身拣的贝壳……我以后请她到海南看海,然后一起奔跑在晴空下的海滩上,一起弯腰拣贝壳,一起雀跃欢呼……”读到这里,一个女孩子对父母、妹妹的亲情,跃然纸上,令人动容。

南方之南的思考,诉说,写作,展示思想,是种高贵的享受。

在雨做窗帘的日子,一个人,一杯茶,一本书,静静阅读,倾听青春诉说,吸取他们的思想,对话交流,更是惬意的享受,何乐不为?

此文是我和青年朋友的交流,为序。

2016 年 3 月 18 日

杜光辉 海南作家协会副主席、海南热带海洋学院海南省文学研究基地主任、教授。

有 5 部长篇小说出版:《大车帮》《可可西里狼》《涌动的浆糊》《闯海南》《大高原》;1 部散文集《浪迹巴山》出版、发表中篇小说 64 部、短篇小说 37 部,约 800 万字。曾获《中篇小说选刊》2000 -2001 年“优秀中篇小说奖”“上海长中篇优秀作品大奖”“全国首届环境文学优秀作品奖”“辽宁省期刊优秀作品奖”“全国铁路文学奖”“海南双年文学奖”等 23 次文学创作奖、中篇小说《陈皮理气》入选 2008 年中国小说排行榜;短篇小说《洗车场》入选 2009 年中国小说排行榜,长篇小说《大车帮》入选 2012 年中国小说排行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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