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自序

 

首先,要感谢“凤凰枝文丛”主编之一朱玉麒教授的抬爱,命我提供一部书稿,以便参加到已负盛名的“文丛”中来,真是“与有荣焉”。

“优游”一词,有两种涵义。一是广为人知的解说,大致有悠闲自得(亦作“悠游”)、从容不迫、洒脱不羁、舒心游玩等相通或相近之义。在这层涵义上,我很喜欢来自古籍的两条说法。(1)《晏子春秋·内篇问下十八》:“事惰君者,优游其身以没其世,力不能则去。”(2)袁宏《后汉纪·灵帝纪下》:“仆愿先生优游俯仰,贵处可否之间。”如此论说“悠游”的佳句,不仅道出了一种生活状态,更描摹出一种胸襟意境。二是只在一个很小的地理范围内为人所知的——这就是我的老家山东省莱州市(掖县)东宋村一带的人才知道的一个涵义:一座小山的名字。东宋村,就坐落在优游山的东南山脚下。据父老乡亲们祖辈流传的故事,说这座山是宋朝的开国皇帝赵匡胤“微时”周游北方时所命名。而且优游山的南侧是“大宋村”,西南山脚稍远处还有一个“小宋村”。三个带有“宋”字的古老村庄环山排列,似乎在默证着它和大宋王朝之间真有某种史籍失载的关联。优游山的海拔仅有114米,只能算是一个“丘陵”。但是,由于它是附近几个乡镇范围内最高的山,而且又有扑朔迷离的“历史传说”,所以,优游山在当地算得上是一座地域性的“名山”。我在1978年考取中国人民大学之前的二十多年间,一直生活在优游山下。再加之,我是乡土观念很重的人,优游山在我的脑海深处就是“故乡”的代名词,从来未敢或忘。多年来,我在网络世界的自拟名号,先后有“寓京齐人”“齐人”“东莱游子”等,都是在强调“山东人”的自我定位,退休后改定的匿名是“优游散仙”,更是向故乡的心理回归。

因此,我以《优游随笔》为书名,是兼取“优游”以上两义。更准确地说是以此两义而自励,既有“优游”心态,也有“游子”情愫。

第一部分收录的是学林旧事。其中有对郑昌淦、李衡眉、冯其庸、谢桂华四位著名学者的追忆。在当年写作之时及此次收录过程中,都有强烈的个人情感在内。2005年到2008年期间,我担任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的常务副院长,与我们的院长冯其庸先生有了长达数年的工作联系,我从冯先生身上学到了许许多多,真是受益匪浅。这是我的荣幸,也是真心引以为自豪的人生阅历。我选择的多幅照片,也可以体现出我对冯先生的敬仰之情。另有“书评”和“序跋”,既从一个角度记录了本人的学术成长过程,也可以折射出我和学界朋友的交往。其中,我给王子今兄长的大作写序,因为有点“以弟序兄”的“不合常规”,落笔时的忐忑之感,至今犹记;至于给薛小林博士的著作写序,那种导师对于弟子迅速成长而由衷欣喜的情感,也不自禁地流动于字里行间。

第二部分是足履山川的所见所思所得。初入学术之门,就知道“行万里路”对于治学的重要。我很庆幸,在四十多年的求学治学的过程中,我有效地利用了各种机会,远行国内外多地,做实地考察。把在实地所见与读书所得做联想思考,往往会灵光乍现,甚至可以称之为飞来神思!那样的“快感”,实在是文字难以表达清楚的。

第三部分是伏案读书的感悟,如果要和第二部分相比照,也可以说是“读万卷书”的所思所得。多是短文,时有己见。语不及义,学人之耻。人文关怀,不敢或忘。

第四部分是写家史、乡情与游子之情的。其中有五篇来自我的“微信朋友圈”。朋友们在表扬我的时候,时常用到一个词“性情中人”。我很享受这样的赞誉——也是“不能免俗”吧!在全书中比较,可能最集中表现我的个人性情的,在这一部分最多。看到“凤凰枝文丛”《弁言》所述,“是作者出诸性情而诗意栖息之地”,我就把这些微信文字移植到这部“随笔”中了。所记之事,所载之文,不见得有多少“诗意”,倒是含蕴了更多的“史影”。附见于其中的家史、乡情,不妨视为社会大变革之中“乡村中国”的一个缩影。其中的《〈莱州文史要览〉后记》,按照文章体例而言,本来应该归于第一部分的“序跋”之内,但是,我特意将它调整到“游子”这一部分中来。当时,我受邀主编《莱州文史要览》,就是想把编好这部书当作回报父老乡亲的献礼。至于最后的短文《退休感怀》,是我在退休之日写的一篇微信。带有对前半生做自我总结的性质,用在本书正文的结尾处,似乎也是“物尽其用”。

希望有幸结缘的读者朋友,喜欢这部小书。

我多年来分别发表在不同报刊的随笔文章,获得了结集出版的机会,有点“幸福来得太突然”的感觉。为此,我由衷感谢凤凰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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