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斗士退隐屡遭杀 大侠现出频相救

第一回 斗士退隐屡遭杀 大侠现出频相救

1

话说日本关东军占东北陷热河之后,又不断蚕食察哈尔。蒋介石一让再让的不抵抗政策,激怒了下野的冯玉祥将军。一九三三年初,他振臂一呼,短短三个月,便在察哈尔省府张家口组建起一支十余万人的抗日大军,名之为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这支对日寇充满仇恨的大军,如熊熊烈火,似炽炽岩浆,声势浩大,锐不可当。是年盛夏期间,不到一个月便连续攻克已被日寇占领的康保、宝昌、沽源、多伦察东四县。就在他们准备继续挥师东进,收复热河省和东三省时,怪事出现了,国民党竟然对抗日同盟军冠以种种罪名,并派出中央军和日本关东军共同对其打压。最终,抗日同盟军于同年八月被迫解散。

这支抗日大军,主要由来自各方的国民党爱国将士、社会进步团体及各界民众组成。被迫解散后,除了部分被中央军收编,部分跟方振武、吉鸿昌二位将军撤走,还有相当一部分退隐民间。退隐民间的这部分,绝大多数是张家口人。

八月下旬,关东军派到张家口一个警备队,名义上是保护日本驻张领事馆和日本侨民的安全,实则是清剿退隐在民间的同盟军官兵,他们担心这些人再重燃抗日烽火。警备队来后又迅速搜罗了一批汉奸,组成一支辅助队伍,曰协动队,随后就联合张家口警察局,大肆搜捕同盟军官兵,搜出一批枪杀一批,甚至有些老百姓也被当作同盟军杀戮。瞬间,张家口陷于浓重的恐怖氛围。

不久,一件令人振奋的事出现了,这件事发生在至善街。

至善街是张家口一条古老的商业街,呈东西走向,街两边各类商号店铺相衔,人来人往十分热闹。自从清剿行动开始后,便一下冷清下来,白天行人寥寥,入夜踪迹皆无。

这天刚入夜,街上就一个人影都不见了,整条街阒静无声。

突然,街西头传来呵斥声。原来,是两个日本兵和五个协动队士兵推搡着六个被五花大绑的人由西向东走来。

当他们走到一个二层楼的商号时,两个日本兵扑通一声仰面倒在地上,咽喉处各被深深射入一支飞镖。五个协动队士兵大惊,急忙举枪之时,一个头戴黑礼帽、脸蒙黑面罩、身披黑披风的人早已无声地从房顶落下,只见刀光闪闪,五个士兵瞬间毙命。蒙面人又迅速挑断被绑者身上的绳子,然后纵身跃上房顶飞速而去,眨眼间不见了。

这件事像一阵风似的,一夜间迅速传遍了张家口。

第二天一大早,人们又惊奇地发现,张家口两个出了名的痞子被吊死在大清河岸边的树上,身上各挂着一张大牛皮纸,上面写着:鬼子耳目、汉奸!

这样的事后来不断出现,疯狂捕杀同盟军官兵的嚣张气焰也随之被压下去不少,浓重的恐怖氛围也渐渐被冲淡了。

在退隐的同盟军官兵遭捕杀期间,方振武吉鸿昌二位将军所率领的同盟军官兵也遭厄运。

方振武吉鸿昌不甘心失败,先是将队伍撤到赤城独石口,经休整后于九月中旬又挥师南下,在北平东北部继续与中央军和关东军浴血奋战。二十多天后,他们被包围在牛栏山一带,队伍也由万余人锐减至三千余人。正当方吉二将军准备率军与敌人做最后拼杀时,蒋介石派人出面调停,提出和平收编。方吉二将军为保留住这支残存的抗日队伍,思忖再三,最终决定接受。但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是一个骗局。

同盟军将士被缴械后,南京特务机关便命令北平特务处,对中高级将领及骨干人员进行秘密屠杀。北平特务处为将此事做得隐秘,采取以分配为名,先将预杀人员分批骗到临时集中营,夜间再押赴荒无人烟处秘密处决的办法进行。

第一批被处决的是三名正副师职将领和七名正副团职军官。

第二批预杀的是一批下级军官和骨干人员。这天上午,战地看守处一个骑兵营的五名预杀人员在被骗往临时集中营的途中,意外发生了,特务处一名少尉军官竟然反叛,设计将五名预杀人员救走。

2

就在少尉军官从牛栏山将五名预杀人员救走的这天夜里,张家口怡安街又发生了蒙面人神奇地将八个被抓捕的人救走一事。怡安街呈南北走向,和至善街一样,也是一条古老的商业街。

这是一个星明月朗之夜,街上的一切都清晰可辨。

三个日本兵、五个协动队士兵及五个警察押着八个人从怡安街南面走来,八个人像拴蚂蚱一样被绳子拴成一串。

由于蒙面人的多次出现,无论日本兵、协动队士兵还是警察,警惕性都非常高,行走中时刻都端着枪,不断地左顾右盼。

当他们行至大街中段时,不知何处突然连开两枪,两个日本兵被击毙。剩下的一个日本兵转身欲逃,但没容他迈开步枪又响了,日本兵随着枪响像口袋一样扑通倒在地上。

一协动队士兵惊喊一声“蒙面大侠来啦”,撒腿就跑,其他士兵和警察都跟着跑去。

八个被拴成一串的人正惊讶之时,一个头戴黑礼帽、脸蒙黑面罩、身披黑披风的人从临街的一个窗口跃出,用匕首迅速地将捆绑他们的绳子挑断。

八个人正要说什么,一队日本兵突然从街口跑来。

蒙面人迅即扔出两个手雷,日本兵赶忙趴下。蒙面人冲八个人大喊“快跑”,喊完纵身跃上房顶飞快地跑去。

手雷爆炸后趴在地上的日本兵爬起来时,街上一个人影都不见了。

警备队队长川岛被彻底震怒了,连夜召集副队长铃木,协动队队长武士元、警察局局长张狗娃开会。

川岛三十五岁,身板笔挺,脖子细长,一张脸扁得出奇,像是被挤压过一样,五官均可用一个小字来形容;铃木二十八岁,体格壮硕,眉毛短粗眼眶凹陷,阔嘴巴大耳朵很搭配地分布在一张黝黑的大方脸上,一副赳赳武夫模样;武士元三十八岁,尖嘴削腮,鼓着一对金鱼眼;张狗娃三十六岁,体态肥胖,光亮的大脑袋上趴着几根细软无力的头发,像是刻意贴上去的。

川岛一张扁脸铁青:“这个蒙面匪徒太猖狂了!一个多月来,被他救走的同盟军余党不下五十,被他打死打伤的皇军士兵也达十五人之多。可你们到现在连他是谁都查不到,太让我失望了!”

川岛原是关东军一名中佐,因在侵占东三省和热河省时屡立战功,被提升为大佐。他在受命时曾向关东军司令官南次郎做过保证:不出两个月,一定把退隐在张家口的同盟军余党彻底清剿干净。蒙面人的屡屡出现,使得他的保证只能是一句空话了。

铃木等人都面色难堪,垂着头不吭声。

川岛一双小眼扫了扫几个人,做出两项决定:为震慑同盟军余党和蒙面匪徒,也为让社会看到清剿同盟军余党的成绩,明天一早再枪毙一批被关押的同盟军余党;晚上召开一次祝捷大会。

“大佐,可否再晚几天。”铃木犹豫了一下,请示。

川岛不悦:“为什么?”

“有的耳目为了多捞赏金,密告有水分。被关押的这批人到底是不是同盟军还未确定,有待核实。”

“管不了那么多啦。”川岛不容更改,“先枪毙十个再说。祝捷大会的警戒一定要严之又严,绝不能让那个神出鬼没的蒙面匪徒钻了空子。”

枪杀退隐的同盟军官兵每次都在大清河的河滩进行。大清河是纵贯张家口市区的一条大河,名曰大清河,实则是条宽阔的泄洪沟。该河平时水量极小,但暴雨来临时,则山洪卷着泥沙汇聚而至,其势之凶如万马奔腾,其声之阔如巨雷齐鸣,离很远就能闻到浓浓的土腥气。此时正值秋季,宽阔的河床中,只是中心区域有一小股浅浅的细流。

第二天清晨,天色阴沉,秋风萧瑟。一支混杂着日本兵、协动队士兵和警察的队伍,押着十个五花大绑的人从岸坡下来,向河滩走去。十个人的胸前都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同盟军匪徒。

岸边,站着一些老百姓,个个神情愤怒。

十个五花大绑的人被押到河滩停下。

“预备!”一个肤黑如碳、凶睛外暴的日本军官举手发出命令。这个军官叫高桥雄二,是个少尉小队长。

十个日本兵举起枪。十个五花大绑的人都大喊:“我不是同盟军,是老百姓!”

岸上的老百姓也大喊:“不许杀害老百姓!”“不许滥杀人!”

高桥雄二手往下一切:“射击!”

十个日本兵开枪,十个五花大绑的人倒下。

武士元举着喇叭筒冲岸上的老百姓喊道:“皇军说啦,不管原来在同盟军是官是兵,凡是出首的,一律不追究任何责任!凡是不出首的,这,就是下场!”

岸上的老百姓都已转身离去。

3

大华照相馆在张家口东河沿大街,是张家口一个地下党的秘密联络站。这天上午,北平地下党联络员孙亮来到大华照相馆二楼密室,向刘振邦、赵志海、林溪传达上级指示。

刘振邦四十出头,方面宽额,脸膛黑红,他是这个地下党组织的组长,掩护身份是大华照相馆老板;赵志海二十七八岁,浓眉大眼,体态偏瘦但很精干,他是副组长,掩护身份是东口茶馆老板;林溪二十二三岁,轮廓柔婉的脸上,一双眼睛澄澈明亮,气质文静淡雅,秀丽而端庄。她也是副组长,掩护身份是女子学校老师。

孙亮三十七八岁,身着长衫像个教书先生。他先说了三个情况。一是方振武吉鸿昌二位将军,在接受和平收编的当天傍晚就被送往北平特务处。途中,不知何人向他俩密透了和平收编的骗局,他俩都设法逃脱了。吉鸿昌将军目前隐居在天津法租界,北平地下党已和他取得了联系,方振武将军目前去向不明。二是北平特务处的秘杀从前天就开始了。三名师职将领和七名团职军官已被在牛栏山下秘密处决。昨天,北平地下党已开始对秘密屠杀设法阻止。三是昨天上午,吉鸿昌将军麾下骑兵团一营营长张丹雄、连长戈剑光、副连长柳英飞,还有排长万虎和巴雅尔,在被特务处的人从战地看守处送往临时集中营准备夜里秘密处决时,半路上被特务处一名特工救了,他还打死了特务处一个叫胡鹏的副处长。张丹雄等五人都是张家口的,曾是西北军的人,还是吉鸿昌的老部下。救他们的那个特工也是张家口人,叫林峰。

孙亮说到这儿林溪一怔,似乎没听清:“那个特工叫啥?”

“林峰。”

“真想不到,他竟能干出这么大的好事儿来。”林溪脸上溢出自豪和欣慰的表情。

林峰是林溪的弟弟,他当兵时林溪还没有加入共产党。林峰之所以要当兵,缘于姐弟俩一次被四个日本浪人欺负。那是两年多前的事,当时姐弟俩还是学生。一天,林溪领着林峰到怡安街买鞋,正走到鞋店门口时迎面来了四个日本浪人。其中一黑脸浪人见林溪长得漂亮,挟起来就走,林峰欲救姐姐未果反遭三个浪人毒打。危急时刻,一个高大魁伟的汉子冲了过来,打跑四个浪人救了林峰和姐姐。那件事发生后,林峰一直闷闷不乐,眼里总是闪着仇恨的目光。一个月后,发生了“九一八”事变,正值高二的林峰死活闹着要当兵打鬼子。林父虽然是个丝绸商人,但也是个爱国人士,正好他有个朋友在三十二军当伙夫,于是便通过这个伙夫介绍,让林峰进了三十二军。遗憾的是蒋介石不让抵抗,林峰多次给家写信述说他的苦恼。一年后,积极参加学生运动的林溪被地下党发展为中共党员,这时的林峰已经是北平特务处特工了。林溪曾想把林峰发展为中共党员,但由于复杂而严酷的斗争形势,组织上不允许。随着国民党对共产党的清剿不断加剧,林溪的心也越抽越紧,担心林峰成为国民党对付共产党的爪牙。她曾向父亲说过她的担忧,林父也痛恨蒋介石一味剿共而不抗日,昨天亲自去了一趟北平特务处,想让林峰退伍,不料听说林峰跟一个副处长到外地执行任务去了,得十来天才能回来。林父当天赶回来一说,全家人都愁眉不展。林溪听到林峰救了张丹雄等人逃出来的事,真是兴奋不已,这标志着林峰已经彻底脱离了国民党军队。

“你认识林峰?”孙亮一愣,问。

“林峰就是林溪的弟弟。”刘振邦予以说明。

孙亮感叹:“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这个英雄竟然是你弟弟。”

“林溪同志以前还总为有这么个弟弟感到不光彩呢。”赵志海也为林溪卸掉思想包袱感到高兴。

林溪心里甜滋滋的:“这块儿心病总算去掉了。孙亮同志,接着说吧。”

孙亮接着说了上级指示:特务处认为张丹雄等人逃回张家口的可能性极大,为保住秘杀同盟军将士的秘密,已派出特别行动队追杀。特别行动队队长叫胡飞,是胡鹏的弟弟。张丹雄等人都是坚定的抗日英雄,上级要求刘振邦他们这个地下党组织一定要想方设法,赶在特别行动队下手之前找到并保护好张丹雄他们,保护他们就是保护抗日火种,有朝一日,他们或许会燃起熊熊的抗日烽火。

刘振邦表示坚决完成任务。随后,向孙亮说了一个多月前,张家口突然出现一个神奇的蒙面人一事。

孙亮很感兴趣,他希望能查找到这个人,说如果能取得他的帮助,对于保护张丹雄他们就更有利了。

4

张家口西沙河大街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大街,西通平门,东接玉带桥。在西沙河大街中段,有家高档客店,名为来福客店,胡飞和他的特别行动队就潜伏在这家客店。

昨天上午,正在外面执行锄奸任务的胡飞被特务处紧急召回,唐处长和他说了张丹雄等五人被林峰救走一事,指令他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张丹雄等五人及林峰灭掉,以守住和平收编的骗局及秘杀同盟军将士的秘密。接受任务后,他怀着杀兄之仇,带领特别行动队连夜就赶到了张家口。

胡飞二十八九岁,身姿挺拔,剑眉下一双小鱼般的细眼十分明亮,一看就是个精明强干之人。他正坐在桌前思索什么时,两个人走了进来。

这两个人一个叫黑子,二十四五岁,肤色黝黑,体格壮实;一个叫亮子,二十三四岁,肤色白净,个子细高。他俩都是特别行动队副队长。刚才,他俩是出去打听昨天夜里发生的事,他们也听到了枪声和爆炸声。

黑子说了打听到的情况:枪声和爆炸声是一个蒙面人所为,他是在救几个被抓的同盟军,也有的说不是同盟军是老百姓。这个蒙面人是一个多月前突然出现的,不光救了不少被抓的人,还杀了不少鬼子和伪军,好几个给鬼子当耳目的汉奸也被他掏窝杀了。老百姓都叫他蒙面大侠,说他会飞檐走壁,武功非常高,但人们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猜测是同盟军的人,也有人说是民间侠客。

亮子作补充:今儿早上,鬼子还在大清河枪毙了十个同盟军官兵,但他们都喊不是同盟军。

胡飞沉思了一会儿:“这个蒙面人看来不简单,无论他是同盟军还是民间侠客,但愿别给咱们添麻烦就好。先不说这事了。我刚才又琢磨了一下,张丹雄林峰他们虽然肯定会回张家口,但哪天回来很难确定。我分析,他们也会想到特务处不可能放过他们,肯定不敢明目张胆的回来;大白天回来的可能性也不大,极有可能是夜里回来。咱们只有十个人,如果由咱们来监视,一两天还可以,时间长了恐怕就熬不行啦。我打算把监视任务交给张家口警察局局长张狗娃,让他安排便衣警察监视。”

胡飞之所以想把监视任务交给张狗娃,是因为他对张狗娃有所了解。两个多月前,他到张家口密杀察哈尔省政府的一个汉奸官员时,张狗娃刚当上警察局局长。他听省警察厅王厅长说过,张狗娃是省党部祖秘书长的女婿,虽然能力一般,但对党国还是忠诚的。后来王厅长到北平办事时,他又听王厅长说过,张狗娃当了警察局局长之后,虽然在配合日军警备队抓捕同盟军余党方面比较积极,但并没有投日。他决定利用这一点吓唬张狗娃一下,让他老老实实尽职尽责地完成好监视任务。

胡飞把他的想法及张狗娃的情况说完后,黑子亮子都认为可行。

5

胡飞走进警察局办公区的长廊时,看到一个警察正伏在张狗娃办公室门前侧耳谛听。

警察看到胡飞,赶忙直起腰若无其事地走过来。他看了看头戴黑呢礼帽,身穿灰布长衫的胡飞,倨傲地问:“干啥的?”

胡飞打量了警察一眼,见此人约三十七八岁,贼眉鼠眼、相貌猥琐。他心中生厌,不屑一顾:“警厅的,找张局长。”

警察顿时由倨转卑:“小的是办公室主任,叫阮得利,宋局长在任时我就任职了。张局长正在呢,您请。”说完哈着腰在前面引路,向张狗娃办公室走去。

此时,张狗娃正坐在沙发上搂着一个肤色如藕、娇娆艳丽、风骚劲儿十足的女人亲昵。女人叫蓝山花,二十一二岁。

张狗娃是有妇之夫,老婆叫祖臣芳,长得膀圆腰粗,浑身囊肉,像传说中的嫫母(丑妇),他之所以娶她为妻,是因为她爹是国民党省党部秘书长,想利用她爹往上爬。这个目的他达到了,短短几年就由一个普通警察完成三级跳:先当办公室副主任,后当警察局监狱狱长,两个多月前又爬上了局长的位置。但他对祖臣芳确实是提不起“性”趣,不免时常打打野食。两个多月前,也就是他刚荣升局长的第二天,在一次舞会上偶遇蓝山花,他一下就被这个妖艳骚浪的女人迷住了,给她买了一处私宅几乎夜夜销魂。近些日子,因忙于川岛交办的抓捕蒙面人的案子,没顾上和她温存。

张狗娃松开蓝山花:“宝贝儿,以后别来局里找我了,影响不好。”

蓝山花骚声浪气:“人家想你了嘛,十来天都摸不着你。”

张狗娃无奈的样子:“这阵子不是忙吗,又抓同盟军余党又抓蒙面匪徒的。今儿晚上回去好好伺候你一宿,行吧?”

蓝山花笑着把脸凑到张狗娃嘴前:“再亲亲我。”

“好,再亲亲。”张狗娃搂住蓝山花刚要亲,响起敲门声。

张狗娃赶忙将蓝山花推开,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点着一支烟。他见蓝山花已坐端正,凌乱的头发也已整理好,冲门口喊道:“进来!”

门推开,阮得利走进,后面跟着胡飞。

“局座,这位先生是省警察厅的,他……”

张狗娃没等阮得利把话说完,冲蓝山花:“这位女士,你说的案子我已经清楚了,会马上安排人调查的,先回去吧。”

蓝山花忍住笑,站起来用火辣辣的目光盯着张狗娃:“局长大人,我可回去等着啦。”说完一摇一摆地扭动着腰肢走了出去。

“你们聊。”阮得利也知趣地退出。

张狗娃打量了一下胡飞:“先生在警厅哪个部门供职?”

胡飞掏出证件甩到桌上:“自己看。”

张狗娃翻开证件心中不禁一惊,又双手将证件递还胡飞,讪笑着:“真没想到是胡队长大驾光临,您快请坐,快请坐。”

胡飞拉过桌前的一把椅子坐下,盯着张狗娃不说话。

胡飞的大名张狗娃早有所闻:他是北平特务处一员悍将,以铁腕锄奸蜚声于军政两界。他的突然到来,令张狗娃极度不安。两个多月前他刚上任的第二天,就在川岛和铃木的重金收买下,暗中投日当了汉奸。他想,难道漏了?可又想,投日的事只有川岛和铃木知道,他俩是不可能出卖他的。于是决定先探探口风:“胡队长,您找我何事?”

“除汉奸!”胡飞压着嗓音,旋即掏出手枪对准张狗娃。正是:心怀鬼胎常吊胆,耳贯惊雷瞬失魂。欲知张狗娃如何辩说,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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