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有来生,你做我最美丽的新娘

假如有来生,你做我最美丽的新娘

◎文/安 然

假如有来生,我依然会爱你,让你做我最美丽的新娘!

认识伟的时候,伟已过30,但依旧孤身一人,他说他已做好了终身不娶的打算。伟英俊潇洒且满腹才学,倾慕他的女孩儿很多,我真不明白伟为什么要那么做,于是心直口快的我经常用“自视清高”之类的话指责伟,终于有一天伟受不了了,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告诉我在他心中,早已有了他最美丽的新娘——

大学刚刚毕业的时候,我独自一人去了广州,那时,我除了一张大学文凭和一份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志之外,再没有什么了。

倩是我的房东的女儿,她平日很少出门。

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客厅里,她发现原来同居一室的还有一个我。

真不知我当时的落魄相怎么打动了倩,从那以后倩便开始关心我,经常瞒着她的母亲帮我整理房间,炖汤给我喝,让远离家乡、四处漂泊的我体会到一种家的感觉。

相处之中,我知道倩和母亲的不易,倩5岁时,父亲便生病去世了,倩从小体弱多病,母亲担心倩受苦,便再也没嫁,好在是母亲坚强能干,所以她们的生活虽满是艰辛,但并不清苦。

倩不好动,属于太文静的那种。

我告诉她,年轻人,不应该总闷在房里。

她笑着问我,你愿意带我出去玩吗?

于是,每次周末,我都抽出时间带倩出去逛街、溜冰,偶尔也带她去舞厅疯狂一下,每次她都累得气喘吁吁的,但仍余兴未消地不愿回去。有一次,当我轻轻为她拭去她苍白的脸上的汗珠时,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柔情,但瞬间便消失了,她开玩笑地问我:“伟,假如我死了,你怎么办?”我笑了,也开玩笑地说:“假如你死了,我马上随你去。”她也笑了,笑得流了眼泪。

其实,我知道,自己说的是谎话。

终于,倩的母亲发现了我们的来往,她在我上班的路上拦住我,直截了当地对我说:“小伙子,你可以和我的女儿交往,但你不可以爱她!”

这是预料之中的,我知道,她肯定认为我只是一个漂泊不定的人,根本没有资格爱她的女儿。在我的心里,能做倩的朋友,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向倩的母亲保证:“我会把握自己的。”

我开始克制自己与倩来往,周末,我便像以前一样独自四处游荡。细心的倩发现了我的反常,她没有找我解释,我也不能找她解释。因为我不能告诉她,是她的母亲在阻止我与她来往,渐渐的,我们之间,都像隔了一层冰,无法释然,我终于忍受不住每天与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却要装作形同陌路的痛苦,我搬出去了。

再见倩时,倩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安静地像一个在睡觉的公主。

那一天,我在上班,倩的母亲找到我,她叫我出去,说有话和我谈,我请了假,便随她出去了。

这个坚强的妇人,不愿意在我面前流泪,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一会,告诉我:“倩患的是血癌,这是我阻止你们来往的原因。”

我震惊了。

“那一次,她泪眼婆娑地问我,妈妈,我能去爱一个我爱的人吗?我居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一个身患绝症的人怎么能敞开心扉去找自己的爱呢,那对双方都是一种伤害,可是,她也有爱,也有感情,我不能说不,也不能说能,那一次,她很激动,使劲摇着我的肩膀大声地哭……”

倩的母亲终于泪流满面了,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是静静地听她讲下面的话:

“也许我的错就在于阻止了你们的来往,但是我不想让你卷进这场没有结果的恋情之中,所以我阻止了你们,你走以后,倩的情绪很不稳定,不久,便住进了医院,医生告诉我,倩的日子不多了,我不敢让倩知道,但聪明的倩从我的眼睛里早就看到了自己的病情,她说,她不怕死,因为她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在临死之前,她要见你。”

我明白倩的母亲的用心良苦了,这是一个做母亲的伟大。

我坐在倩的身边,好长时间她才虚弱地醒来,她见到我,开心地笑了,她说,她知道我一定会来看她的。

我扶倩坐起来,我告诉她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给她讲公司许多有趣的事情,我尽量不提倩的病,可是,倩还是将话题扯到了那上面。

“我知道,我的日子不多了,伟,我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可是,我却永远都没有机会做你的新娘了……”

望着倩夺眶而出的泪水,我握住倩的手,告诉她:“我要娶你,明天,就在明天,做我美丽的新娘!”说这句话,并非是我一时冲动,或者说是慰藉倩,是因为我也爱倩,爱得根深蒂固。

这次倩的母亲没有阻止我。

然而,倩却没有等到明天,当天下午,她异常的兴奋,面色也意想不到的红润,她非要同我一起去试婚纱,但医生没有同意,并且私下里对我说倩可能随时都会离去。果然,当我捧着婚纱走到倩的面前时,倩已经奄奄一息了,我手中的婚纱如一缕白云,飘落在地下,我跪在倩的身边,轻轻地吻着倩的面颊,一颗凉凉的水一样的东西滑到我的唇边,咸咸的。

倩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便闭上了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只有眼角的泪痕在向众人诉说她对生命的渴望,对爱的渴望。

我想起我对倩说的那句戏言,我说要陪倩一同去天国,我却做不到,因为我懂得珍惜生命,然而,我的爱却随倩去了天国。

倩啊倩,但愿你在天国做一个健康的女孩儿,假如有来生,我依然会爱你,让你做我最美丽的新娘!

伟含泪讲完了他的故事,我再也没有理由指责伟了,但是我却不知道那个叫倩的女孩儿在天国里,是否能感应到伟的痴情,他们的爱是否能在那里延续直至来生。

我只能为伟祝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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