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她站在可雪身边,像个跟屁虫一般。可雪喜欢打架,会抽烟,还向她吐烟圈,而她只会咳嗽个不停。
其实,她也并不是众人眼中的好孩子,她也会和别人打架,但她是个安静的人,一个拥有着百家公司股份的董事的千金,她没有办法不安静。但她讨厌那样的生活,走出路门,她就不再是她。
她看着可雪谈恋爱,他们就在她面前接吻,她看着男生将手放进可雪的低领衣口内。但她从未鄙视过可雪,她知道可雪是真的爱他。
那天,可雪一个人去了海边,琼瑶不放心也跟着去,同时也担心地拨通可雪男友的电话,可他没接。不是她怕事,而是海边的人不是一般的多,且大都是以前与她和可雪打过架的女生。
可雪一上前就给了带头女生一记耳光。也是,不打的话等下还要被打,多不划算。“去你的,上次还没被教训够啊!”女生仗着人多,像咆哮的狮子般向可雪的肚子踢去,然后一群人也跟着将她俩围在中间,琼瑶咬紧了牙:“你们以多欺少,算什么?有本事单挑啊!”
一辆白色的奥迪直冲人群,女生们赶忙散开,可雪一脸无辜地看着男生,没有说话,男生怒吼着那群人:“滚!我的女人你们也敢碰!”女生们不说话,陆续散开了。
男生温柔地将可雪抱进车内:“不是告诉过你,别打架吗?不乖。”可雪像小女生一样看着他:“老公大人,我错了还不行吗?回家跪搓衣板行不行,别生气啦。”
琼瑶羡慕地看着他们的车离去,心里的那种感觉又来了,只要看到他,便会莫名其妙地紧张。
第二天一大早,可雪靠在车旁,对着正急着穿外套的琼瑶发着牢骚:“路琼瑶,你属蜗牛的啊!”琼瑶揉了揉睡眼,准备上车,女仆在一旁补充了一句:“小姐,别忘了吃早餐。”
琼瑶把钥匙交给可雪,昨天他们走后,她不好打搅幸福的小恋人。只好用自己都不信任的驾驶技术将车开回家,好在,谢天谢地,没有出任何事。
可雪递过来一袋汉堡:“肖辰说我不该带你到处乱跑。”琼瑶将头埋在汉堡里,没有作答。她知道可雪爱肖辰,因而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敏感的问题。
那天可雪没去上课,她告诉琼瑶早点回家便将电话草草挂了。琼瑶担心可雪,但可雪的脾气就是那样,她也没办法去左右她。
值日完已经晚了,琼瑶被人叫住,看到是肖辰,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没开车?”肖辰的笑很恬静:“偶尔走走路也不错。”他们并肩走着,他只送她回到家,末了还叫她下次别这么晚归,她淡淡地点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要不要上去坐坐?”
“不用了,拜拜。”
看着他的背影,她又笑了,他怎么可能会上去?
这晚她睡得很安稳,以至于可雪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卧室她都不知道:“梦到什么了?笑这么甜。”
她摇头:“没有!”可雪转身示意她起床。肖辰坐在驾驶室内,可雪陪着她坐在后面:“怎么样,我家肖大帅哥今天心情特棒,还开新车陪我们一起去野炊。”
肖辰打开了音乐:“谁叫秦大美女一大早就不停打来电话呢!”可雪大笑着:“辰啊,刚刚我上楼去叫琼瑶时,她做梦都在笑,你说瑶瑶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琼瑶被说得脸通红:“可雪别乱说,我哪有!”可雪见她害羞的模样不禁又笑起来,“瑶瑶要是有了喜欢的人,雪姐一定帮你追到手,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也不放过。”
肖辰笑着看看后视镜里的人:“那咋办,我喜欢上嫦娥了,可雪帮我去追。”
可雪敲了敲肖辰的头:“嫦娥就在身边,你还去哪里找哦?”琼瑶笑着看一路打闹的他们,也跟着笑了起来,如果可以,她希望就这样一直下去。
这几日,她总是无心去学校,路过糖果屋时,竟鬼使神差地买了一根棒棒糖,卖糖果的婆婆将糖果递给她,待她正要离开,却叫住了她:“瑶瑶陪婆婆说说话吧。”
琼瑶惊讶地回过头,婆婆笑着将一条紫色项链交给她,琼瑶急忙推回,婆婆看了一眼门外,仿佛又不是在看这个世界一般,眼角落下了泪。
琼瑶顿时不知所措。“瑶瑶是个活泼的姑娘,也给婆婆带来了不少快乐,这是婆婆唯一能为瑶瑶做的,拿去吧,要不就误时了。”
琼瑶不懂,只好向婆婆俏皮地一笑:“那瑶瑶就收下喽。”她走后,婆婆倚着门框,看向天:“是时候了吧,紫衣,但愿她回去会幸福。”
琼瑶很喜欢这条项链,忍不住将它戴在脖子上。也就是在那几秒的时间里,天突然黑起来,她才想起,今天有日全食。
而就是在那一瞬间,突然一辆大车撞来,琼瑶来不及躲闪,身体传来被压碎的痛感。恍惚间,她看见肖辰抱住了自己:“肖辰,别哭,也许是上辈子我欠你的,又或许这是命。”
她说着,尽量笑着,眼前真的黑了,只听见肖辰说,“妹,谢谢你。”
他终于还是承认了她这个妹妹,这个夺走他们全家幸福的妹妹。琼瑶笑着笑着,泪就流了出来,她知道,爸爸很想很想他,可是她只能看着爸爸每天拿着他幼时的照片发呆。
其实肖辰全名叫路肖辰。从小,琼瑶便没有妈妈,从小,她便听到仆人们私底下议论着叫路少爷的男孩,后来,她知道那是她的哥哥。
巧的是,从幼儿园开始遇到了可雪这个死党,她们一起戏弄老师,路肖辰就是这个时候站出来的,他说,可雪,你不像个女孩。后来的青春懵懂,将两人的距离拉近。
路肖辰很疼可雪,也很疼琼瑶。琼瑶只想,有一天这个哥哥能够回到家,才会让自己的心好受一些。尽管仆人们总是对她很好,说她的妈妈是一个怎样的好主人。她只想让原本的幸福回归到原点。
只是,现在似乎实现了这个梦,但却无法拥有哥哥。
慕容家乱作一团,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妇女焦急地站在门外:“这都快一上午了,可怎么办才好?”
白衣男子推开门,拉住正在床上痛苦呻吟的女子,只见她美丽的脸因痛苦而显得无力,男子拉紧她的手:“君若,恒在,别怕。”
女子微笑着,只听见接生婆大叫“生了,生了”,屋内外紧张的气氛也平静了不少。慕容恒紧张地问:“怎么没有哭声?”只见黄君若晕了过去,接生婆又大叫起来:“少爷,还有呼吸。”
慕容恒赶紧接过血淋淋的孩子,发现孩子似乎在笑。门外等待的家人也终于放下了心,一名丫头急急忙忙冲进屋内,随之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走了进来:“少爷,奴婢拦不住。”
慕容恒依旧微笑着,琼瑶还在惊讶自己为什么在这些奇怪的地方,而且眼前的人又是谁?老和尚开口道:“不知老衲能否抱抱令千金?”慕容恒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孩子交给他。
“你终于还是归来了,紫衣是否希望回来?”然后将孩子交还给慕容恒:“孩子,我们还会再见。”手指轻轻触碰着孩子的脸:“令女必是个大富大贵之人,老衲告退。”慕容恒叫住正要离开的老和尚:“小女尚未取名,恳请大师赐予一名。”
老和尚的声音像是千里外传来一般:“印。”
琼瑶半天没反应过来,自己不是死了吗?努力抬起手,自己直接被吓到,这么快就投胎了?怎么记忆没消失?
黄君若渐渐苏醒,看着身旁的慕容恒便哭了起来:“恒,我们的孩子。”
老夫人抱着金色丝绸包裹着的慕容印走了进来,慕容恒抱着孩子:“君若,看我们的印儿,一出生便懂得体贴母亲,不哭。还把大家都吓到了。”
黄君若惊讶地接过孩子,脸上尽是幸福的笑。慕容印看着眼前的美女,不禁大喜过望,这便是她这世的娘亲。这几日,慕容印任由黄君若抱着,大家都喜欢小孩,这么多人抱来抱去,她更无奈,只能努力睁大眼睛看着人们看她的表情,太无聊了。
那日晌午,刚喝完牛奶便被放入摇篮中,还好不是要她喝人奶,否则她可怎么办啊!
“娘亲,娘亲,执儿要看小宝宝,小宝宝。”门外传来一孩童声,穿着白色衣服的三岁的慕容执扑到母亲怀中,慕容印冒着黑线,他是在叫我小宝宝吗?怎么感觉像是蜡笔小新唤妹妹一般。
娘亲拉着慕容执走近摇篮,见慕容印正睁大了本就不大的眼睛,脸却红了起来:“小宝宝没见过帅哥吗?”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不是说古代的少爷都是打小被限制管束的嘛!如果不是现在动不了,还真想把他揍成猪头。
门外传来慕容恒的笑声,他温柔地将慕容印抱起来,低头对慕容执问道:“执儿看妹妹可爱吗?”慕容执吵着要抱,慕容恒只好托着慕容印给他抱,谁知他却突然松手,还好有慕容恒托着,要不就成肉饼了,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小宝宝脖子上有个洞。”
慕容印自己也吃惊起来,洞?
黄君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执儿,那是妹妹的胎记,不是洞。”慕容执话真多,不过看着一直温柔对自己笑的父亲,心情也没那么糟糕,只是以后都要与慕容执那小屁孩一起生活吗?天啊!
突然好想21世纪的爸爸,虽然他一直是那样的忙,但还是可以经常去他的公司玩,虽然他总爱拿一些礼仪来教自己,但还是想他。
还有可雪,还有肖辰有没有和爸爸和好,他们过得好不好?想起肖辰,就好想哭,现在的这个“哥哥”半点也没有肖辰好,肖辰是那样疼她,而这个慕容执,看着就感觉恐怖,有随时会被他毒死的想法。
如果可以回去那就好了,只是回去了,又能改变些什么?
满月那天,慕容府很是热闹,母亲给慕容印穿上粉色的衣服,连慕容执那小屁孩也发出感叹:“小宝宝真像……”慕容印等着他而后的发音,只见他费力地想了想,说道:“像,像小胖一样可爱。”
慕容印真想破口大骂,只可惜现在没有牙齿也不能说话,要知道慕容执口中的小胖是厨房新买来的一头猪。那天慕容执就一直告诉父母亲小胖很可爱,和小宝宝一样可爱,一个小小的邪恶由此而生:“慕容执,等我长大了有你好果子吃!”
慕容家是全京城的首富,经营着丝绸、旅店、茶等生意,在各地都有分店,可谓是富可敌国。先皇规定皇帝的皇后一定要是慕容家的女儿,若皇帝的妃子中没有慕容家的女儿才可立他姓为后,可见慕容家的势力有多大。
更别说一个慕容家二小姐的满月酒了,全府上下都是人,况且当今皇后正是慕容恒的妹妹,慕容执的姑姑,想不来这么多人也是不可能的。
宾客早已坐在位置上等待主角出场,慕容执被慕容老夫人抱进来,慕容恒陪着夫人与慕容印坐到正位上:“感谢各位来为小女过生,慕容恒实在愧疚。”慕容恒一贯的微笑,似乎从来不会生气一般。
宾客们赶忙站起来回敬主人的酒,眼里满是对慕容恒的敬佩,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作为,任谁不佩服?
一声尖细的声音打破了宴会的喧闹:“皇上、皇后娘娘、素妃娘娘、七皇子驾到。”宴会又是一阵震惊,慕容恒上前准备行礼,皇上急忙扶起:“自家兄弟,何须此礼。今儿个我可是来看朕的小侄女的哦。”
一群人坐到了正座上:“父亲母亲。”皇后坐到老夫人身旁,虽是皇后的身份,却像个孩子一般挽着父亲的手,皇上摇摇头,这皇后一回家便没个皇后样了。
“嫂嫂真幸运,如今又为人母咯。”皇后看向正幸福笑着的黄君若,走过去便要抱慕容印,却被身旁的慕容执拦着:“姑姑要抱小宝宝,要先过执儿这一关。”一群人都大笑着看着一本正经的慕容执,皇后也蹲了下来:“那执儿要姑姑怎样?”
只见慕容执悄悄靠近皇后耳边,皇后听后大笑:“原来执儿想吃糖葫芦啊!那等过几日姑姑带执儿去买。”
慕容执乖乖地点头,指着慕容印:“姑姑可以抱走了。”
宾客也忍不住大笑,正座上的人早已笑得不行,只有七皇子面无表情地看着慕容印,慕容印不禁大发感叹,为什么与慕容执同是3岁的孩子,却比慕容执成熟多了。
慕容印只想把慕容执打晕了扔进河里喂鱼,就为了一串糖葫芦把自己的亲妹妹给卖了!
皇后抱着慕容印坐回座位:“辰儿刚满月时也是这样可爱呢。”老夫人这才想起外孙:“对了,辰儿呢?怎么没来,多时不见,那家伙又长高了吧。”皇上无奈地看着慕容执:“人家辰儿说,不想看到执儿,执儿太讨厌了。”
慕容印听着就想大声叫好,终于有人和她站在一边了。
素妃见慕容印可爱,也接过来抱在怀里,向身边的七皇子笑道:“允儿要不要抱抱妹妹?”司马煜允还是没有表情,但也没有拒绝。
慕容印看着眼前稚气却冰脸的司马煜允,半天没反应过来。只听他无奈的声音:“姨娘,印儿她尿尿了。”慕容印脸羞红了起来,谁叫她还是孩子,不能控制的嘛。黄君若急忙抱起慕容印:“允儿和姨娘到内屋去换身衣物吧。”
皇上哈哈大笑:“看来印儿已经选好人选喽。不如朕赐婚,大哥意下如何?”慕容恒明知这是圣旨,不得抗拒,只好推脱印儿还小,婚姻之事还是留给孩子们自己做决定。
皇上却执拗得很,说是先定下,以后不和再做决定也行,慕容恒无奈,只好点点头。
慕容印听后却不知怎么办,要嫁给那个当着众多人面让她丢脸的冰山吗?好歹她也是个17岁的成熟女生嘛,虽然现在才有一个月的年龄。急得脸通红,倒把黄君若吓到了,慕容恒急忙传了太医,老太医说是天气太热,小姐身体不好导致的,要多加休息。而后慕容印的命运就是整日待在摇篮里,看着慕容执那张可恶的脸出现,最可气的是那天慕容执竟拿一大个苹果在摇篮前晃动着说:“小宝宝,我刚刚学了催眠术哦,给你催眠来咯。”
慕容印狠狠瞪了他一眼,脸部却吃痛起来,慕容执大叫起来:“娘亲,小宝宝抢执儿的苹果!”黄君若见状又着急起来,原来是慕容执的苹果落在了五个月大的慕容印脸上。
慕容印更气,慕容执,本小姐若是毁容了,你也别活了!
时间渐渐过去,慕容执一岁时叫慕容印“小宝宝”,被慕容印把手背咬出血来,刚长出的牙齿锋利得很,慕容执像呆子一般看血流出,对着正在刺绣的母亲叫道:“娘亲,小宝宝咬执儿的手,执儿的手出血了。”
于是那几日慕容执都被白色纱布绑着手。
一岁半时,慕容印学会了走路。这天,司马煜允正蹲在湖边想事情,却被从树上掉下来的慕容印拉掉在湖中,被及时救上来后两人病了许久,那时还是大雪的天气。
慕容执因为抱慕容印上树的原因,被慕容恒罚抄《孙子兵法》。
三岁时,司马煜允陪慕容印练习古筝,慕容印借口肚子痛走了出去,抓了一条蚯蚓放在司马煜允身上,却换来司马煜允不停地呕吐,才知道他有洁癖。用司马煜允最后的话来说,那就是:“慕容印,我司马煜允这辈子与你只为敌不为伍!”
慕容恒冷着脸规定慕容印必须学会古筝,慕容印随手一曲,竟被称为才女。要知道,在21世纪的时候,那个家教才叫严,她是路家的女儿,就必须什么都会。
五岁时,趁厨房无人,偷着和慕容执走进厨房,还将门反锁起来,两人在一阵铁器的喧闹声中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厨房着火了。对了,上面那段话还要补充一点,她唯一的不会就是做饭。
慕容印着急地捶着门,不料慕容执冷静地说道:“小宝宝,看来我们注定要牺牲了。”慕容印白了他一眼:“你自己牺牲吧!”这么大了连牺牲都搞不清楚,他以为他是上战场呢。
但是自己也开始害怕起来,于是走上前摇着慕容执的手:“不可以死在这里,不可以,我想21世纪的爸爸,死了就不可以想了,就不可以见到父亲母亲了。”还有那个令人讨厌的司马煜允也不可以和她闹嘴了。
慕容执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有拍拍她的头:“小宝宝,我们一起死吧。”
被发现后,慕容府乱作一团,黄君若抱着两个活宝哭了起来,司马煜允看着眼前头发乱糟糟、全身黑漆漆的慕容印忍不住笑了出来,慕容印白了他一眼,虽然他笑起来很好看。但他的笑是在报复,报复!
慕容印委屈地拉着慕容恒的手:“爹爹别生气好不好,印儿只是想亲手给爹爹做饭,今天是爹爹的生日,执哥哥可以作证。”
慕容恒的怒气渐渐换为感动:“原来是这样,但爹爹会担心印儿和执儿的,你们的心意爹爹领了。”
黄君若将两个孩子领进了房间。皇上看了一眼烧得不成样子的厨房,又看了看远去的身影,感叹道:“大哥有一双好儿女啊。”也是,在皇宫里,会有这样的亲情吗?没有吧。
于是,全长陵都在传着慕容府中的二小姐,年仅五岁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慕容老爷生辰那日还亲自下厨,可谓是神女。
十岁,稚气的脸在铜镜中已看得出是个美人,左肩下那颗桃形胎记将白皙的脸衬得更加美丽,慕容印摇摇头,自己都怕看镜子了,怕镜中的自己把自己的魂给勾了去。
十三岁的慕容执衣着白装,坐在慕容印的梳妆台旁:“宝宝,你这样子出去行吗?”慕容印已换上男装,白了他一眼:“有本事你再叫一次,本小姐就不出去了。”慕容执急忙跳下来:“得,走吧,要不被父亲发现又是我倒霉了。”
从后门偷溜出来,慕容执一看到糖葫芦就两眼发光,赶紧买了两串。“喂,慕容执,上街就是为了吃糖葫芦啊?”想起刚满月时他慕容执为了一串糖葫芦就把她卖了,心里很是不平。“宝宝要不要吃一串?那你要去哪?”
慕容印贼贼笑着:“去迎春楼!”慕容执口中的糖葫芦被喷了出来,赶紧摸摸慕容印的额头:“宝宝,你没发烧吧?”慕容印举起右手就往慕容执腹部打去:“有本事你再叫一次宝宝!”
她也只是好奇古代青楼里的美女长得什么样,真的,仅此而已。
慕容执吃痛,刚剥开的糖葫芦直往空中抛,捂着腹部大叫:“早知道就不该让父亲允许你习武!你恩将仇报!”慕容印正得意地对着慕容执做鬼脸,却看到额头贴着糖葫芦的司马煜允。
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那司马煜允冰冷的眼神足以将她杀死N次,慕容执看着呆子一般的她,顺着她的眼神往后看,突然大叫:“哇!慕容印,你又闯祸了。”
司马煜允抓住她的衣服,她只好睁大可怜巴巴的眼睛,谁叫人家是皇帝的儿子呢,万一动怒,叫皇帝给慕容家一个蔑视皇族的罪名……
慕容印无奈,谁叫她惹到的是他,叫司马煜允的皇子。
“这么巧,呵呵。”慕容印干笑着,在这个世界为什么都没有让自己安静的时候呢?“是啊,这么巧,是很巧。”司马煜允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这时,从他身后走出衣着紫色的少年,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慕容印:“七弟何须动怒?这么多年还不曾见你这般。”
司马煜允表情缓和下来,慕容印感激地看着紫衣男,突地就跑,抓住一个凶神恶煞的男子:“你敢在我慕容……慕容公子眼前做这种低贱的事,今儿个爷就要为民除害。”
可是,恶汉一耳光打在得意的慕容印脸上:“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也敢管爷的事,你也不问问爷在这个地盘是何许人物。”
慕容印吃痛地瞪了恶汉一眼,随即也给了恶汉一耳光,路人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慕容印,这恶汉想必也是个无赖。
恶汉似乎也惊讶有人敢打自己,慕容印又是一拳打在他鼻梁上,血顺着就流了出来,司马煜允正要出手,恶汉突地给慕容印跪了下来,这次换慕容印大吃一惊,难道自己把他打傻了?不是吧?要不要偿命的啊?
“师父,徒儿终于等到你了。”恶汉抬头看着慕容印,接着哭了起来:“从来没人敢教训徒儿,徒儿就是为了等一个师父啊。”
慕容印想到了《西游记》里的小白龙,自己才不要做唐僧。眨着大眼睛对恶汉笑着,转身撒腿就跑,扔下一群人惊讶地呆在原地,司马煜允无奈地摇摇头,司马引嘴角微微上扬。
回到府中,慕容印急忙换回女装,英儿却不停地催促着:“小姐,你可算回来了,老爷正在大堂发火呢。”慕容印撇撇嘴,人啊,是不是年纪越大就越容易发火呢?以前的爹爹从来不会发火的嘛。
刚进入正堂,慕容执和司马兄弟也正进来,慕容印看到司马煜允一脸的冰冷,不禁打了个寒噤。
慕容恒缓和了语气:“草民拜见太子殿下,七皇子。”司马引急忙扶起慕容恒:“侄儿要叔父拜见,且不是要侄儿折寿吗?”慕容印看着司马引,原来他就是太子啊,怪不得,比司马煜允好多了。才没有他那副冰山样。
慕容印对着司马煜允傻笑,担心他将街上的事报出,她可不想一直被关在房中。
“侄儿这次在来访途中遭遇偷盗,多亏了令郎眼快,不知可否与令郎会会面。”司马引品着茶,慕容印险些笑喷,却被慕容恒唤道:“印儿,这次你又有什么理由?”
慕容印狠狠瞪了司马引一眼,这也不是个好东西!“回爹爹,印儿没有理由。”又向司马引行礼:“民女慕容印拜见太子,今日一事,何足挂齿。”
司马引好笑地看着慕容印,英儿急匆匆哭着跑进来:“小姐,小落死了。”慕容印不顾堂中的人,转身就往房间跑,白色的兔子躺在笼中,一动不动,慕容执识趣地站到一边:“慕容执,小落嫌弃我没有照顾好它,就这样走了。”
天开始下起了雨,慕容印满手是泥呆坐在地上,心中很是难过,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小落愿意听她讲讲自己的事,自己的烦恼。也只有小落知道,她并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可是,小落就这样走了,也是厌倦她了吗?
“小落在天上看着你,它也不想你伤心。”她回头,看到司马煜允的黑色身影,点点头想要站起来,却又坐了下去,跪了多久,自己也忘了。
司马煜允依旧面无表情地将她抱起,她就那样红着脸听他的心跳声,很有节拍地响动。想到上次他抱她,还是小时候,她尿了他一身,不由得笑了起来,她事事针对着他,就是因为他总是对她冷冷的,冷得可怕。
小落,如果你在天有灵,可不可以让他对自己好一点。
夜黑得可怕,英儿已经回房休息,慕容府又在慕容家二小姐的折磨下度过了一天,她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还是,以往就一直是他的身影。
“师父。”一道白影出现在眼前,慕容印从幻想中惊醒:“你……”还没喊出声就被捂住了嘴,白影做出了安静的手势,慕容印会意地点点头。
“你是谁?”慕容印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师父忘了?就是白天被你抓住的那个,想起来没有?”
“你,会易容?”慕容印惊讶地捏了捏少年的脸,少年吃痛地白了她一眼:“白天那才是,现在是真的人皮脸,南宫醒。”慕容印干笑了两声:“那你可不可以教我易容?”
门外传来英儿的喊声:“小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慕容印示意南宫醒别出声,对着门说道:“没事,只是口渴,起来喝点水。”
“可以,不过你得做我师父。”南宫醒的话让慕容印开心得不得了,可以学到易容,还可以收到这么帅的徒弟,赚了啊。
十五岁的慕容印,已是全长陵城家喻户晓的人物。人们在谈论她时,前面总要加个:“传说,慕容家二小……”
昨日宫中皇后谕旨,要慕容印到宫中,慕容恒、黄君若看着女儿,无奈地摇着头,也不知到宫中这丫头又会惹出什么祸来。
慕容恒本想叫上慕容执一起,但快十八岁的少年已不再是昔日好玩的孩童,如今手里接管着丝绸业,正在努力地开拓市场。只好要英儿看好她。
白色的抹胸加上粉色的外纱,简单却高雅的头饰,英儿早已不以为怪:“小姐不愧是长陵第一美人啊。”慕容印拿起胭脂就要往英儿身上撒,自从上次出府听到有人说:“慕容家的二小姐,可谓是天女下凡,是咱长陵第一美人啊!”英儿时不时就冒出一句。
慕容印看着镜中的自己,感叹道,古代的女子真早熟啊。想当初自己15岁那年,还是个孩子样,现在就是活生生一个大美人了,这就是差距。
临走时慕容恒千万个叮嘱,慕容印不停点头,钻进了马车中。
皇宫是金黄的一片,英儿不由得发出感叹:“小姐以后就要住里面了,真好!”慕容印白了她一眼,这皇宫可不像她想的那样安宁,但一想到司马煜允,脸不禁又红了起来。
“慕容小姐,皇后娘娘让小姐多等会儿,娘娘现在手头有些事物要处理。”一个小宫女对着刚下马车的慕容印说道。
“那我先去逛逛。”说完拉着英儿就跑,皇宫她来过几次,但都是和父母亲来参加节日宴会,都没有好好逛过,现在可以好好玩玩咯。
一路上都是慕容印没见过的花,原来有这么多花还未传到现代就已经灭绝了,唉……忍不住摘了一朵,英儿却睁大了眼睛,这里可不是慕容府啊。
“娘娘,奴婢知道错了,娘娘饶了奴婢吧。”慕容印顺着声音走去,衣着鲜艳的少妇正怒火冲天地站在一旁,而说着话的女孩正被掌嘴。
慕容印心中不满起来,上前便给了阮妃一耳光,问道:“痛吗?”慕容印的举动让一旁的太监宫女大惊。“你会痛,别人就不会痛吗?你是人别人就不是人吗?”慕容印完全忽视了阮妃的怒火,她最讨厌这种妃子,以前在书上看到都直想将这样的人打个落花流水。
“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阮妃大声吼道,慕容印摇头:“但我可以肯定你不是皇后。”阮妃气得脸色发青:“来人,给本宫带回幽和宫,本宫要好好招待这个贱皮子。”
慕容印手中的花落了下来,阮妃更是发火:“你居然敢摘皇上送给本宫的若兰!”两个太监上前抓住慕容印,英儿也被抓了起来。
“你最好别给本宫耍花样,要知道这后宫也得看我阮妃的脸色。就你靠你那点姿色想勾引皇上,门都没有!”
慕容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她说什么?她勾引皇上?看着这么多人,如果打,定然打不过,那就去她说的幽和宫玩玩咯。
两人被带到水房,阮妃得意地指着堆得像山一般高的衣物:“今儿个洗不完,你们休想出去。”说完转身便走,慕容印假装可怜兮兮地向门口喊道:“皇上来找我怎么办?”然后便看到气得发抖的阮妃气冲冲离去,很是痛快!
英儿急得哭了起来:“小姐,我们真的出不去了吗?”慕容印挽起袖子,贼贼的一笑:“英儿,剪刀给我。”英儿摇着像拨浪鼓一般的头:“不行,英儿不许小姐轻生。”慕容印又一次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你看你家小姐我是那种怕死的人吗?快把剪刀给我,要不就真的出不去了。”
英儿急忙将剪刀递给她,只见她拾起一件衣物便往衣物上剪,英儿吓呆了,慕容印摇摇头:“傻英儿,你不打算帮帮我吗?”英儿听后急忙拾起一件衣物剪起来,两人剪得好不开心。
阮妃被宫女唤来,看着自己喜欢的衣物被剪得不成样子,拿起马鞭就要往慕容印身上打去,一声尖细声传来:“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二皇子、七皇子驾到。”
阮妃还在惊讶中,慕容印白了她一眼便上前向皇后行礼:“印儿拜见姑姑。”英儿也急忙跟着过来,皇后心疼地看着慕容印,无奈地摇头,自己不过是来得晚些就已这般了。抬眼厉声向阮妃问道:“不知本宫的侄女是怎么惹到妹妹,竟要受到这般惩罚?”
阮妃急忙跪了下来,她可能还没想到慕容印是皇后的侄女吧。“臣妾宫中侍女犯了错,臣妾教训侍女,却被这丫头打了耳光,臣妾再怎么也是皇上的妃子,却也没生气,只是为了让宫中的人不取笑臣妾,只好让慕容小姐到水房中,却不料慕容小姐将水房中的衣物全给剪了。”说罢泪跟着就来。
皇后看着水房里的布条,不禁发笑,一旁的太子和皇子也忍不住用敬佩的眼神看着慕容印,要知道这阮妃是宫中出了名的泼辣。
“那印儿再怎么说也是本宫的侄女,要惩罚也轮不到妹妹吧,太监宫女的衣物也要印儿来洗,那摆明了是瞧不起本宫。”皇后看着阮妃,接着道:“本宫会将此事如实禀告给皇上,要皇上来处理。”说完便拉着慕容印走出幽和宫。
“姑姑是怎么知道印儿在那里的呢?”慕容印好奇地看着二皇子,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肖辰,真的是肖辰!
“你啊,何时才能不惹事?”皇后无奈地摇摇头,司马煜允还是冷冷的语气,但多少也有了一点温度:“这次你可帮后宫出了一口气了,不得不佩服。”
慕容印得意地笑着,就算他的话语冷冷的,也好。呵呵,自己原来也是这样花痴的,以前怎么都没有发觉?
一个丫头急匆匆地跪在地上:“奴婢拜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二皇子、七皇子。”皇后示意她起来:“什么事这样莽莽撞撞的?”
丫头说着泪便流了出来:“七皇子,我家小姐突然发病,还吐了血。”司马煜允听后急忙告退便往七皇府跑去,皇后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这寒冰患的是个什么病,总是这般的折磨人。”
“患病的人不想好,任谁也无法啊,母后。”二皇子也是无奈地摇头,皇后赶紧看向二皇子:“辰儿不得胡说。你常年在外,也没见过你舅舅的小女儿,今儿个带印儿到处去逛逛吧。”
慕容印突然好想哭,却忘了怎么哭,原来司马煜允有自己爱的人,他从未这般担心过自己,他希望的是她离他的世界远远的吧,只是司马煜允,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为什么?
肖辰,你也没想过在这个时空,你与我,还是以兄妹的身份相遇吧,只是,在21世纪我们同父异母,却不得相认,如今,你与可雪可好?
“印儿见过哥哥。”慕容印向司马辰行了个礼,太子被召去御书房,临走前还给了慕容印一个温暖的笑,笑得慕容印莫名其妙。
皇后、司马辰、慕容印坐在凉亭内,慕容印说着今天的事,逗得司马辰狂笑不已:“印儿可真厉害,那阮妃仗着自己是太后的侄女,在后宫很是狂妄,母后也拿她没法子,这次你倒是灭了她的气焰。”
这个时候的肖辰,没有了那份忧伤,看着很是安逸。
“表哥你不知道,剪掉那些衣物时有多好玩,可好玩了。”慕容印回想起刚才的情景,不由大笑起来,皇后也陪着他们聊开了。
回到府上已经晚了,慕容印一进门便大声嚷着:“爹爹,娘亲,印儿回来了。”
慕容恒看着女儿回来,才舒松了紧皱的眉头,黄君若则是问起今天的事。“对了,娘亲,印儿见到二表哥了。”又看到正品着茶的慕容执,一把将他抱住:“慕容执,你可真够狠心的,这么久才回家。”一家人无奈地看着慕容印。
“最近生意比较忙,宝宝想哥哥了?”慕容执宠溺地看着慕容印,如今人都在长大,他再回不到那个无忧的少年时代,但他只想看着这个唯一的妹妹无忧无虑地笑。
“慕容执,说了多少遍不许叫‘宝宝’。”慕容印生气的样子,却让他感到无比的温暖,从出生到现在他都这样唤着她,这似乎已经成了她的代号。
“是是是,慕容执知错了,以后再也不叫宝宝作‘宝宝’了。”慕容执的话又引起一家人大笑,看着这一对活宝,心里都是暖暖的,这才是家的感觉。
夜晚的月亮圆圆的,慕容印抱着腿坐在湖边,身后传来温暖:“宝宝有心事吗?”慕容执坐到她身旁,她顺势就往慕容执怀里靠:“慕容执。”
“嗯。”
“以后你要多抽时间来陪爹爹,娘亲。祖父和祖母都走了,只剩他们会孤独的。”
慕容执愣了一下,抬头,不让眼泪掉下来:“印儿很快就要嫁人了,在宫中不比在家里一样,不可以任性了,也要……经常回家,好不好?”
慕容印醒来,已是第二天,宫里的聘礼堆了一大屋子,婚期定在月末,离今日仅有半个月的时间,也就是慕容印刚满16岁那天。那天,意味着她再也不是慕容家无忧无虑的二小姐了。
换上男装,拿上一袋银子,从后门用轻功飞了出去,南宫醒一脸笑意地跟在她身后:“师父,今天你真帅。”
慕容印白了他一眼,快马加鞭地赶到灾区,看到因战争逃来的难民,心里很是难受:“各位大叔大婶,排好队来领钱去买些有用的东西吧,别急别急,都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