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论

绪论

爱情是人类生活的永恒主题。掬取古代爱情诗歌中的朵朵浪花,感受情爱之真、人性之善、艺术之美。

自从有了人类,就有了爱情。瓦西列夫《情爱论》指出:爱情是“在传宗接代的本能基础上产生于男女之间、使人能获得特别强烈的肉体和精神享受的这种综合的(既是生物的,又是社会的)互相倾慕和交往之情”。情爱是人的生理本能和基本权利,爱情是人类精神活动中最富于诗情画意的追求。爱情固然不是生活的全部,但完美的生活必然包括完美的爱情。歌德说:“人生之中有爱情,就恰如自然界有春天,大地上有鲜花。”雨果也说:“生命是一朵花,爱情是花蜜。”因此,对不可名状的爱情的热烈向往、痴狂追求与衷情歌唱,就成为诗歌的主要题材。正如恩格斯在《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中所说:“人与人之间的、特别是两性之间的感情关系,是自从有人类以来就存在的。性爱特别是在最近八百年间获得了这样的意义和地位,竟成了这个时期中一切诗歌必须环绕着旋转的轴心了。”[1]清人袁枚也指出:“夫诗者,由情生者也。有必不可解之情,而后有必不可朽之诗。诗所最先,莫如男女。”[2]

中国古代的爱情诗经历了《诗经》《楚辞》时代、魏晋南北朝时代,到了晚唐李商隐的无题诗,近体诗歌抒写爱情的功能和技巧发展到了极致。与此同时,中唐以来兴起的曲子词凭借其合乐歌唱、长短参差的体裁优势,逐渐取代了近体诗表现爱情的地位,成为晚唐、五代以来描写爱情的“专业户”,从而形成了宋代所谓“诗词分疆”的功能定位、“诗庄词媚”的风格差异。钱锺书在《宋诗选注·序》中指出:“宋代五七言诗讲‘性理’或‘道学’的多得惹厌,而写爱情的少得可怜。宋人在恋爱生活里的悲欢离合不反映在他们的诗里,而常常出现在他们的词里。……据唐宋两代的诗词看来,也许可以说,爱情,尤其是在封建礼教眼开眼闭的监视下那种公然走私的爱情,从古体诗里差不多全部撤退到近体诗里,又从近体诗里大部分迁移到词里。”[3]因此,抒写花前月下的儿女情思就成为了唐宋词最为擅长的题材。宋朝以后诗词、散曲、民歌当中对于情爱的抒写,意蕴丰富,别具魅力,为中国的爱情文学增添了多样的风采。

勃兰兑斯深刻揭示了爱情文学的时代价值:“在文学表现的所有情感中,爱情最引人注意;而且,一般来说,给读者留下的印象最深。了解人们对爱情的看法及表现方法对理解一个时代的精神是个重要因素。从一个时代对爱情的观念中我们可以得出一把尺子,可以用它来极其精确地量出该时代整个感情生活的强度、性质和温度。”[4]本书依循爱情、婚姻发展的先后阶段,掬取古代诗歌长河中的一朵朵浪花,形象展现青年男女在爱情、婚姻各个阶段的情感变化和心态特征,同时也体会到不同时代、不同题材、不同体裁爱情诗歌的风格差异,更为真切地感受中国古典诗歌中的情爱之真、人性之善、艺术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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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德)恩格斯:《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1卷,人民出版社1965年版,第326页。

[2] [清]袁枚:《答蕺园论诗书》,《袁枚全集》,江苏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第527页。

[3] 钱锺书:《宋诗选注·序》,人民文学出版社1989年版,第7页。

[4] (丹麦)勃兰兑斯著,张道真译:《十九世纪文学主流》第三册《法国的反动》,人民文学出版社1986年版,第2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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