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根据惯例,为了增进友谊联络感情,每年十一月各个协会都会组织出游,到郊外或景点野炊。
因为听说影视协会美女颇多,蟾蜍对性科学协会失望之余,强烈要求随阿发出行。我们都说,要是在抗战年代蟾蜍这种积极投诚的两面派早已被枪毙N次了。
是日,蟾蜍与阿发起了个早,花了半天打理。蟾蜍显得相当兴奋,把头反复洗了三遍,直洗到黑水变成白水方才作罢,把一个月积攒的腌臜洗涤一净。然后照例拿着阿发的美涛牌啫喱水狂喷一通,一旁的阿发心疼得咬牙切齿。
别人的东西永远用不完,人性的弱点。
折腾了半晌,二人方才打理完毕,换衣服时,蟾蜍还不忘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摆出各种自以为夺魄摄魂的姿式。我注意到他粉红色衬衣上醒目的商标“CABBEEN”。
“不错啊,你小子有钱了,都穿上CABBEEN了!”我说。
“啥呀,仿的,CABBEEN可不是谁都买得起的。”
我不得不兴叹中国仿造业形式之盛,中国创新力薄弱,但仿真技术堪称世界一流,大到核潜艇,小到服装手机随身听,应有尽有。于是,经常看到一些促销业务员头戴“NIKE”身着“D&G”脚踏“ADIDAS”,在大街上招摇过市,蔚为壮观。一直想为仿造业做个广告,广告词都想好了——“让名牌不再遥远!”
有朝一日中国能再造个美国出来,那才真叫牛呢!让“美国”与美国吵架,自己扇自己耳光,我们作壁上观,多有意思!
到集合时间了,早已打理妥当的阿发和蟾蜍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了。
我和老周不慌不忙洗漱。我问老周:“今天有什么安排。”
老周说:“去图书馆自习。”
我说:“你也别自习了。劳逸结合,咱们去打游戏吧。”
学校门口有两家电子游戏室,里面各有十几台机子,每天人满为患,以小学生居多。
听说附近早先就左边那家游戏室,当时游戏币售价是一元钱四个币,后来旁边不远处又新开了家游戏室,两家游戏室为争夺客源竞相压价,展开恶性竞争,于是游戏币的价格逐日下降,从四个到六个,六个到八个,直到如今一元钱十个币。
我们游戏玩家自然是拍手称快,降吧降吧不是罪,是游戏室老板的眼泪,降得越多我们越高兴。
像我这种水平的一元钱可以玩一天,有更甚者一元钱可以从星期一玩到星期五,不能不令人五体投地。
我自诩算是比较早接触游戏机的人了,可以对各种游戏如数家珍,像最早的格斗游戏《街头霸王》,还有些老游戏如《三国志》《铁钩船长》,加上后来甚嚣尘上的《拳皇》,无不玩得熟练,技术虽算不得登峰造极,也能说是炉火纯青。每次把最后的关主干掉通关后,都会不胜其爽,很有成就感。
如今随着电脑游戏的迅猛发展,游戏机的市场份额也日益被蚕食,像一块旧海绵中的水被几近拧干。游戏币卖到如此便宜的地步,一定程度上有这方面的无奈。
但游戏机毕竟是伴随着我们一代长大的,它是我们八〇后记忆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每每看到它都会油然而生一种亲切。也许,现在对游戏机恋恋不舍的八〇后,都是些怀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