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我于1955年6月出生在河北省石家庄市。那时,我父亲郑洪升是解放军石家庄高级步兵学校的哲学教员。
我父亲正儿八经就上过五年私塾。他如果想要将当教员的职业持续下去,需要自学的支持。
从我出生起,见到最多的是父亲趴在桌子上看书写字。父亲抱着一岁的我看完了《资本论》,至今还在我家收藏着的那本《资本论》第955页右侧空白处的铅笔杠杠道道就是我的“眉批”。也正因为如此,我从小就对看书和写字抱有某种崇拜心理。
父亲从来没有打骂过我,如果我“犯了事、闯了祸”,父亲“惩罚”我的方式永远是写检查。我读到小学四年级时,邂逅“文化大革命”,自此中断学业,跟随父亲到了河南遂平县军队的一所五七干校。在干校的子弟学校,我因为将老师出的作文题目《早起的鸟有虫子吃》改写为《早起的虫子被鸟吃》,被老师开除。我在家写好检查等待父亲参加劳动回来,他一进家门,脸色很不好看,显然是已经获悉我被开除的消息。我将检查呈上。那篇检查我下了功夫,写成了小说。父亲看着看着,脸上就阴转晴了。我离开学校后,父亲在家教我。他给我上的第一节课,是让我背《共产党宣言》,遇到不认识的字,就自己查字典。
我成为父亲后,继承了父亲家教的衣钵。对于孩子,只做不说。换句话说:闭上嘴,抬起腿,走自己的人生路,演示给孩子看。作为父亲,对孩子最好的教育是身教。
儿子郑亚旗两岁时,我开始一个人写《童话大王》月刊。我之所以能一个人坚持写一本月刊三十二年,除了让我的父母高兴,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演示给我的儿子看:父亲靠一支笔,让家庭丰衣足食。我以为,父亲的身教,比要求孩子考一百分管用。
父亲今年八十六岁了,竟然不戴老花镜,我每次当着他的面佩戴老花镜的时候都很不好意思。父亲现在每天四件事:阅读、写文章、小酌、散步。临近九十岁的他,每天依然至少写一两篇文章,和他的四十多万粉丝分享,其乐融融。
2017年2月25日,中央电视台《朗读者》播出了我和父亲同台朗读我的作品《父与子》。看着聚光灯下白发苍苍的父亲操着南腔北调朗读的画面,我想起了小时候每天看他趴在小炕桌上阅读和写字的情景,恍若隔世。他每天当着年幼的儿子阅读和写字,愣是让儿子看成了作家。
父亲已经出版了四部著作。这部《父亲的含义是榜样》是他的第五部著作。收录了父亲八十六岁以来写的一些文章,是他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也有酒后吐真言的文字。
郑渊洁
2017年2月26日于北京
“网不在大,有粉则名;博不在多,有味则灵。何须明星,唯有雅兴。门前有枣树,桌上有美酒。谈笑有粉丝,草根也称心。可以品名著,聊人生,无粗俗之扰耳,连成语之深味。粉丝云:郑老美食,何求之有。”
老夫的粉丝已有三十五万之众,我虽辛苦,然乐在其中。我仿的这篇《网室铭》即可表达心情。
孩儿们,在发挥正能量的路途中,加油,加油,再加油!
郑洪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