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深巷琵琶

半夜深巷琵琶

又被它从睡梦中惊醒,深夜里的琵琶!

是谁的悲思,

是谁的手指,

像一阵凄风,像一阵惨雨,像一阵落花,

在这夜深深时,

在这睡昏昏时,

挑动着紧促的弦索,乱弹着宫商角徴,

和着这深夜,荒街,

柳梢头有残月挂,

啊,半轮的残月,像是破碎的希望,

头戴一顶开花帽,

身上带着铁链条,

在光阴的道上疯了似的跳,疯了似的笑,

完了,他说,吹糊你的灯,

她在坟墓的那一边等,

等你去亲吻,等你去亲吻,等你去亲吻!

写于1926年5月,初载同年5月20日《晨报副刊·诗镌》第8期,署名志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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