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的救世主底米斯托克利
“看,孩子,”一位希腊老人和孩子沿着海岸散步,“你看见那些旧帆船了吗?它们曾经很坚固,载着战士穿越海洋,现在却破旧不堪;在这孤寂的地方,半躺在沙地里无人问津。为雅典服务过的人也是如此。他们曾拼尽全力,垂垂老矣之时,却被冷落一旁,无人理睬。”
这个男孩名叫底米斯托克利。他认真地凝视那些古老的船只,但他仍然下定决心,甘愿为雅典效力。
他确实做到了。公元前481年,波斯国王率军入侵希腊。军队如此庞大,据说士兵们喝干了两条河。五十多个国家参与了这次入侵。有些战士身穿长裤和铁甲,手持长矛、弓箭和匕首;有些战士头戴铁盔,手拿铁头棍棒;有的身穿棉衣;有的披着狮子皮、豹子皮,身体涂成半红;有的穿着狐狸皮,还有的穿着皮夹克。
波斯军队逼近雅典城,百姓惊慌失措,便派人去请教阿波罗神该如何是好;女祭司将神的旨意传达给他们:“靠你们的木墙吧。”
人们不知所云,互相问道:“阿波罗说的木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雅典舰队首领底米斯托克利喊道,“木墙指的是我们的海防舰队。我们先离开这里,把妇女儿童送到海湾对面的友邻城市,让他们留在那里,直到我们把波斯人赶出希腊海岸和水域。所有的青壮年都要上船,为保卫雅典而战。”
这样的决定实在是迫不得已。因为在远处,已经落入敌手的村庄正燃起熊熊大火,妇女儿童慌忙爬上船只,驶入雅典城外宽阔的海湾。据说有一只忠犬在主人离开时,不愿被遗弃,便跳进水里跟着船只,一直游到萨拉米斯岛的海岸,然后死在了那里,主人哭着埋葬了它。几百年后,海滩上的这个地方依然被称作“忠犬墓”。
关于在哪里与敌人交锋的问题,海军首领专门召开会议进行讨论。其中一人因自己的方案没有得到通过而愤怒不已,举起棍子便要动手。底米斯托克利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说:“你可以打我,但还是要听我的。”
愤怒者并没有动手。底米斯托克利平静的回答平息了他的怒气。最后,地点定在萨拉米斯岛和大陆之间的狭窄海峡。雅典城陷入火海,城墙轰然倒塌。庞大的波斯舰队都配有高大的甲板,将希腊人包围在可怕的半圆形内。希腊帆船是平底船,与敌船相比低很多。每艘船上有大约五十名划桨人,甲板上各有十名士兵,其中四人是弓箭手,其余的是矛兵。
公元前480年的一天早晨,两支舰队剑拔弩张,太阳照耀着成千上万的船帆,希腊人和波斯人的武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波斯国王坐在黄金宝座上,从高高的悬崖上俯瞰大海。王子们站在他的周围,史官手拿笔墨,正准备记录波斯人在即将开始的海战中的英勇事迹。波斯海军上将的帆船非常高大,如同一座漂浮的城堡,将士们从船上向雅典人投掷飞镖,发射弓箭。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波斯船只数量庞大,总是在狭窄的航道上互相碰撞。在希腊人的欢呼声中,波斯帆船接连遭到破坏、俘虏或沉没;希腊人仿佛看到了陆上的光明,听到了空中的声音,这使他们确信自己深受天神的眷顾。日落时分,萨拉米斯之战结束,波斯国王和他手执笔墨的史官,以及所有骄傲的王子们仓皇鼠窜,慌不择路间遗弃了金制宝座。不久以后,国王带领残留部队将船只连成一座桥,连接起欧洲大陆和小亚细亚海岸,匆匆逃走,留在希腊的残余部队在普拉塔战役中被打败。雅典城墙得以重建。于是,底米斯托克利成了这座名城的救世主。
你还记得岸上那些破旧的船只吧?后来,雅典人背叛了底米斯托克利,将其流放。有人说,他要毁掉自己在萨拉米斯战役中用智慧拯救的这座城市。我们很难从史料中找到真相,只好先搁置这个问题。总之,据说那位著名的将领四处流浪,最后来到了亚洲,在宿敌波斯帝国落脚,迈出这一步需要很大的勇气。当他正在拜访某小镇的波斯朋友时,消息不胫而走,人们得知他就在院子里,于是怒气冲冲地找上门来,一片嘈杂。他的朋友急忙把他推上一辆女士专用马车。也许你在画里见过这类马车的轿厢。轿夫用木杠抬着轿厢,窗户紧闭。途中有人问:“里面是谁?”轿夫们回答说:“一位要进宫的希腊女士。”
底米斯托克利最终到达波斯国王的宫廷。他事先已经知道国王不会难为他。的确,国王希望利用这位著名的将军,说服他与自己的同胞对抗。波斯国王非常高兴,梦里三次喊道:“我得到了雅典人底米斯托克利!”
第二天早晨,底米斯托克利来到宫殿门口,站岗的士兵得知他的身份,在他经过时,恶狠狠地瞪着他,低声说道:
“啊,你这条希腊蛇,落到波斯,真是天助我们!”
然而,比起士兵们,国王的待客之道可算礼貌有加。他们再次谈起与希腊开战的问题。
“进攻希腊,你有什么看法?”国王问道。
底米斯托克利看上去心事重重,回答道:
“陛下,您房间的墙上挂着一幅挂毯,上面有许多图案,摊开挂毯时图案清晰。折叠起来时,就看不到图案了。现在,陛下,我脑子里有许多想法,但我还不想公布。请给我一些时间。”
“可以,”国王说,“把你的挂毯折叠一年吧。”
在此期间,这名雅典人受到了热情款待。一城的居民负责他的日常饮食,另一城负责酒水,还有一城负责肉食。他还经常和国王一起捕猎鹿、野猪或狮子。
毋庸置疑,他曾多次魂牵梦萦亲爱的雅典,渴望再回到他的同胞中去。当他经过亚洲某地时,看到一尊铜像,是一名头顶水罐的女子。曾经,他亲自下令将这尊雕像摆放在公共场所。这时,他眼前一亮,恳请市政管理者允许他把雕像送回希腊,但是遭到了拒绝。
是的,我相信,勇敢的萨拉米斯胜利者的心仍在为他的祖国热烈地跳动。波斯人集结了强大的军队和舰船,准备进攻希腊海岸。于是,国王派人去见底米斯托克利,一切准备就绪,希望他能带领大军从亚洲攻打到欧洲。
对他而言,这是极大的诱惑。如果他带领波斯人取得胜利,便可以得到丰厚的奖励。但是,将死亡和战火引向自己的祖国,他永远无法快乐。他叹了口气,告诉几个朋友,他不能倒戈反对雅典。为保气节,他最后选择了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