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

送别

王维

下马饮君酒,问君何所之。[50]

君言不得意,归卧南山陲。[51]

但去莫复问,白云无尽时。

这是一首有点特殊的送别诗。喝着酒,朋友说要去终南山中隐居了,送行者不但没有挽留,反而说“但去莫复问,白云无尽时”——走吧走吧,跟白云作伴,再也别联系了。这乍一看有点太绝情了,不合常理。但是反过来想,“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有时我们心中的委屈,对着亲近的人反而更难开口。这“不得意”三字,语焉不详,欲说还休,而朋友显然是懂了他的苦衷。一句“但去莫复问”,是希望朋友过上新生活,不要留恋此间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这只有真朋友才说得出,不是绝情,而是洒脱。

诗的最后写到了山间的白云。这让人联想到隐士陶弘景和皇帝的问答。皇帝问他山中有什么,他赋了一首五言诗作答:“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妙哉白云。

[50] 饮君酒:请君饮酒。

[51] 南山:即终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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