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兔人
那是一个暴力场——
风用我吹乱的发丝塞住我的口,
剥去我的声音,大海用它的光
把我晃瞎,亡者的生命
在其中舒展,油一般扩散。
我品尝了金雀花的恶意,
它的黑色穗子,
它柱形黄花的临终敷油礼。
它们有一种效力,一种卓绝之美,
盛大奢靡,犹如酷刑。
要去的只有一个地方。
慢火炖着,撒上了香料,
小径变窄,进入空洞。
那些套索几乎要抹去自身——
几个零,在无物之上闭合。
收拢来,宛如产痛。
没有尖叫,这使得
炎日里出现了一方孔穴,一片空白。
玻璃质的光芒,一面明澈的墙,
树丛悄寂无声。
我感到一种宁静的忙碌,一种旨意。
我感到有手环绕着茶杯垫,木讷,鲁钝,
敲响白色的瓷器。
它们是如何等待着他,那些小小的死!
它们像情人般等着。它们令他亢奋。
而我们也曾有一段恋情——
我们之间紧绷的线圈,
难以拔出的深钉,意识如指环
滑过,在某种疾速之物上闭合,
那收缩正同样地杀死我。
1962年5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