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歌

无常篇

生本淡嚼,无常是常。

山歌

(一)


等太阳下山的时候,我就睡在风里,你也可以来找我,在山的

那一头

等太阳下山的时候,我就去山里,你让风儿带给我,你就在这

等我

我追啊追,跑啊跑,恐怕比昨天还要快乐,恐怕比这一秒还要

享受

你说你看到了曙光,你说你看到了我

没回头,我知道你就在身后


(二)


梨园、野草

菩提寺、西瓜皮

你说你要唱山歌


迫击炮、蝴蝶兰

天空、厨房间

你说你要唱山歌


天和塔、水杉林

屋顶、电线杆儿

再难也要唱山歌


(三)


大山是个很情绪化的孩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忍

不住跟你撒娇

趴在你的脸上,穿过你的乳房,一遍又一遍亲吻你绵长的发

整个夏天要谢幕了

再热情的知了都让人听出了疲惫

只有那最忠诚的青蛙

表现欲极强的蠢鸟

一声高过一声


(四)


你说大山笑起来很美

但是她笑的时候

你却很想哭

大山不懂你心里的苦

你比大山还沉默


天凉了,叶落了

大山的脾气更古怪了


(五)


打开山门

被禁足了一夏天的凉风向四面八方撒欢跑去

知了一天老过一天

蠢鸟比从前还要精神


大山的好心情让我忍不住想写一首好诗

是的,我也要离开了

再见大山,来年再听你哼动情的歌

枣缘

十二月合拢的掌心

尽是伊笑容里甜甜的枣香


彼时

宿城最繁华的街道上

伊目似琉璃唇如梅

倔强成一粒宿命的朱砂


我转过身来

又一年开春


那个枣红色的女人

摇曳在风中

也孕育了我的诗

风起时闭眼

天空失血过多

太阳镶嵌在

衰落已久的贵族少年脸上

放大了瞳孔


风一向恶作剧

不知从什么地方蹿来

扇你一个耳光

转眼不知去向


秃顶的白桦

还笑,一直笑


路灯开始

终于我

不再闭眼

路与我

(一)


你在笑

嘴角滴着血

没有抱怨

没有复仇

只是点了个头

轻声说

“这条路是我造的”

神秘地


(二)


慢着

眼泪很快会被引诱出来

脚步也是有呼吸的

也许你看得出来

我不在乎这条路

是否有

尽头


(三)


水迹在木板上很快就会干涸

我的脚印撑不了多久

所以我马不停蹄赶路

只为能再遇见那片种满太阳花的泥土


(四)


失去的会再次拥有

拥有的有一天也会消散

我诚惶诚恐向前

不敢多看你的脸


也许此生都不会踏上那一条路

也许踏上了

便回不了头

你是我禁忌的伤口

我见过最美的纹身,

是主刀医生在你的胸口,

缝合了生命


上帝忘了拉拉链

你就这样一睡不醒


再添几培土啊,再踩几脚

让我痛,让我痒,它休想,它休想

哈哈

少年时的梦

在我十三四岁的梦里

那么爱笑,那么张扬的她

突然停下奔跑的脚步

躲开我39℃的目光


她的裙摆刺得我睁不开眼

可是白舞鞋却跑丢了

我指了指那只孤单的白舞鞋

心开始发疼


突然间就舍不得了

我摆摆手

向那个沉默的下午道别


白舞鞋,你知道嘛

因为那场不被接纳的盛情

从此我不敢有一颗漂泊的心

却再也遇不见正在跳舞的你

自话像:我

我养过一只蜗牛,跟着它吃了一年素。有趣的人认为我很有趣,无趣的人认为我是有趣的敌人。我不停地扔东西扔东西可我家还是那么热。即使知道鸡蛋过期了,我还是会煮一大锅西红柿蛋汤,然后全部倒掉。我曾一口气买来十几种花记录它们的死亡过程。我曾被一只跛脚的大黄兔子吓得屁滚尿流。我有3岁的知己也有60岁的至交。我每天至少迷路四次。我近视500度但从不戴眼镜。我从不在七月结束之前做任何决定。我的世界被我一个人搅得鸡犬不宁。我睡在风里。对了,我还是个诗人,别人都这么说。你觉得呢?

注:话像,一种用语言画像的文体。可看,可听,可闻,可感觉。它是一首不足为外人道的诗,用以自爱;又是一面OPEN的镜子,让你看到自己与芸芸不相干众生之间的重叠。

晚自习下

避开

英才大道

一个人

双肩包

一步一步

踩在

通往

328的

水泥地

路灯

昏黄

双眼皮在打架

塞紧耳机

屏蔽

世界

快到尽头

三三两两人

闪动

而我

寻不见

希望

突然

烟花

将死了

夜空

浮士德的诅咒

我猜到了

我猜到了哈哈

旋律依旧

悲伤

终于我

跌到了

人间

肠胃之病

长发知道我病了

再也不能顺着我的旨意

开关也变得冷漠

黑暗中不肯伸出援助之手

我游来游去上吐下泻

垃圾筒只觉得我嚣张

可只有牙床

听到了我的呻吟

来电显示是母亲

再也骗不下去


关于那天下午发生的事

我的肠子至今还在窃窃私语

带罪之痘

城市鼓吹的脏空气让我的毛孔怀孕了

带罪的血液皆已成型

正使劲钻出我的上嘴唇

若是人为戕害这孽障的种子

带罪的血液就会流遍鼻丘耳沟

美丽的爱丝梅拉达

也会变成沉默的卡西莫多


为了顺利产下这颗欲望的痘痘

我赶忙缩成一条蛇

游向你说过的极乐

百合之死

瓶装的百合突然软榻

绝望地散发着一身腐朽

是自杀么?

我颤抖地捧起她的尸体

这皮肤蔫得让人害怕

她活着的时候是多么爱美啊

可绽放的时候谁又曾陪着呢

我不能让她就这样不体面地离去

我要把它埋在长短句里

成为诗葬的马拉

指甲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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