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不曾想,我的“摊儿”(瓯语,货摊)会越摆越大。原本打算整理《清吟集》时,将那些曾经发表过的文章附在其中,也一并出版,但先生以为“桥归桥,路归路,装酒的瓶儿不装醋”会更清爽。将诗歌与散文随意合编少不了有混杂之嫌,我颇觉在理。毕竟,做得规范,做得专一,本是我所希望的。
郑重地上纲上线,篇幅显然是远远不够,又删去多篇我在《巴黎龙报》和《温州日报》上发表过的文章,只能是“重新打鼓重新吹”了。
写作的工程是繁杂的。散文,虽比不上小说那般摧人心神,但终究也是“辛苦的技术活”。写什么,怎么写,是一点也马虎不得的。好在年纪一大把,在记忆中搜寻一些童年趣事,或张三李四的过往,或游山玩水的种种也并非难事。我要做的是把它们挖掘出来,尽情地传递我之性情、表达我之本我、诠释我之本真。
开启尘封的记忆,灵光闪现。过去的一切,如激流又如涌泉般地滚滚而来,只要时间许可,一天一则或两三天一篇,对我来说竟是如此轻而易举。我奇怪我居然没有他人所说的写不下来的情景(也许还不到时候),莫非我这个“下脚末”(瓯语,无名小卒)也有所谓的创作“鼎盛期”?为此,我的先生常常打趣地说我是货真价实的多产“作家”,我不可置否。
当然,所有这些都只是“草坯”(瓯语,半成品),真正费心、费力、费时间的仍是修改。从“遣词造句”到“段落层次”,再到“语气呼应”等,没有一样是省心等闲的。我想,唯有竭尽所能才对得起读者。我不敢说我的散文有多精彩,我只是在古人所谓“文无定法”的理论驱使下,大胆地直抒胸臆,以“我手写我口”,并努力靠近苏子所说的“如行云流水”样的写作境界而已。我能肯定的是,我的这些叙事散文,每一篇都有十足的“现场性”,而非道听途说,并且在文中,我有意地引用“瓯语”(温州话)来深度展示原生态的生活情趣。
令我信心倍增的是,我自以为相对擅长的叙事散文,正是继文化散文后,时下散文所注重的形式。这应该也算是一种偶遇,一种不经意的与时俱进,一种无巧不成书的契机。
更有意思的是,二十几年前(一九九三年)我所撰写的第一篇有感而发的文章《哀思——献给敬爱的祖母大人》,发表在法国《巴黎龙报》上;二十年后(二〇一三年),我的另一篇悼念文章(其中有我创作的第一首近体诗)《忆温州学界奇士——张乘健先生》,刊登在《温州晚报》上。前者是我散文写作的发端,后者则是我近体诗创作的开始。同是悼念文章,是这种阴阳相隔的极致悲情,激发我的创作灵感?还是冥冥之中自有的定数使然?对我来说这些都已不再重要,我所关注的是,我的这些作品是否能够付梓,并能与读者分享。我以为,这才是对逝者、对亲友的最高礼遇!
衷心地企望,我的《秋思集》能得到读者的喜欢。
刘秋来
二〇一八年八月于温州鹿城
- 《清吟集》:是作者的第一本古诗集,2016年12月由九州出版社出版。该诗集注解详尽、图文并茂,每一首诗均配有作者自书的书法作品和出游的照片,努力做到“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的雅俗共赏之目的。
- 桥归桥、路归路,装酒的瓶儿不装醋:瓯语,此指诗歌与散文分集出版,泾渭分明。
- 重新打鼓重新吹:瓯语,比喻一切从头重新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