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星期六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下了一周的绵绵细雨,在这一天却突然放晴了,这或许是个好兆头,真希望一切顺利。
我坐在公交车上,反复检查着一会儿要送给许安齐的东西——亲手做的巧克力蛋糕、他最喜欢的动漫模型以及亲手织的手套和围巾,当然当然,还有要让他签名的碟片……呼,应该都带上了。
啊,对了,一会儿见到他要说些什么才好呢?我得好好想想。现在已经开始紧张了,万一到时候我什么都说不出来怎么办呢?穆夕月,你可别紧张啊,到时候变成哑巴闹笑话就完蛋了……
没事没事,只要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就好了!
我一路都在给自己打气,在离发布会召开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就来到了电视台。可是……现场的气氛为什么会这么冷清啊?明亮的大厅里,主席台和座位都已经摆放好,横幅也好好地挂在墙上,然而最大的问题在于——大厅里一个人也没有!
记者呢?歌迷呢?难道是我记错了时间?不可能啊,今天的确是二十号没错呀!
似曾相似的场景让我的心中涌起了一种浓浓的不安。我头顶着问号退出了大厅,正好遇到一个挂着工作牌的工作人员走过,我连忙追上前问:“对不起,请问一下,许安齐的新歌发布会是在今天举行吧?”
工作人员停下脚步,抬起头来,冲我微微一笑:“本来是今天举行没错,可是刚才已经取消了。”
犹如五雷轰顶,我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取消了?又取消了!怎么回事啊!
“那个……我可以问问……原因吗?怎么会……”我因为这过度的打击而有些语无伦次。
“啊,你是许安齐的歌迷吧?”工作人员明了地点点头,回答说,“是这样的。自从消息发布出去后,一直没有媒体跟我们联系,简单地说,就是没有记者和电视台愿意来采访,因此发布会只好临时取消了。”
实在难以接受!太过分了,这些记者都太过分了!许安齐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大家都要那么对他呢?可恶!
我愤愤不平地走出电视台,然而再气愤,我也丝毫没有办法。难道注定我今天又见不到许安齐了吗?呜呜呜……人家本来还很期待的,讨厌!
老天爷,你就不能实现我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吗?你真的是……太过分了!我狠狠地瞪着天空,长叹了一口气。
在我郁闷得想要撞墙的时候,手机铃声大作。我没好气地接起电话:“喂,谁啊?”
“我,黎悠悠!”
伴随着黎悠悠的吼声,电话那头还传来一阵刺耳的车鸣声,我不禁把电话拿远了些。
“你在哪里啊?怎么那么吵?”我抱怨地皱起眉头。
“夕月……呜呜呜,我不要活了!”
听到黎悠悠的悲鸣,我的心咯噔一下。黎悠悠今天要去参加第一期的节目录制,昨天还兴奋地拉着我去逛街买新衣服,莫非……节目出了什么问题?
“你怎么了?先别急,有话好好说!”
“夕月,怎么办……我今天早上睡过头啦!我现在还在我家附近的那条街,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路上大堵车,已经十分钟了,都没有挪动一步。可是还有一刻钟就要开始录制节目了,我去不了了,呜呜呜……”
从黎悠悠断断续续的哭诉中,我大概知道了原因。这位大小姐昨晚太兴奋睡不着,导致今早睡过了头,加上交通高峰期的大堵车,没办法赶去录制节目了。
唉,我和她还真的是一对“落难姐妹花”。
“你别哭了,哭也没用。我今天本来还想见许安齐,结果也没见成。唉,我们可以说是同病相怜啊。”
“对了,你说过你要参加许安齐的新歌发布会的……那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电视台门口。刚才电视台的人跟我说,新歌发布会取消了。”
“你在电视台?天哪,太好了!”
“什么太好了?你该不会是……”我怎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夕月,你代替我去拍摄吧,地点就在电视台附近的咖啡店!这样总比把机会给了别人强,最重要的是,你至少可以帮我拿到诺亚的签名!”
“我不要!”我就知道这个黎悠悠喜欢异想天开,“我又不喜欢他,没兴趣。”准确一点来说,我很讨厌他。
“夕月,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呜呜呜……我要诺亚的签名,人家要诺亚的签名……要是你不去,我们就绝交!”
黎悠悠在电话里大哭起来。
我真是服了她了,算我倒霉,有这么个幼稚的朋友。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我去就是了。”我无奈地回答,“我去帮你要签名,这样总行了吧?”
“嘻嘻嘻……夕月,我就知道你对人家最好了。你快一点,时间就要到了,咖啡店的名字叫深蓝,位置大概就在电视台旁边的大街上。”
“好吧,那我一会儿再给你打电话,先挂了哦。”
我看看表,好家伙,还有十分钟,于是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匆匆忙忙地赶往黎悠悠所说的那家咖啡店。其实我并没有找多久,因为在很远的地方我就听到了超级吵的尖叫声,黑压压的人群将一家店门口围得水泄不通。用脚指头也想得到,那里就是那家咖啡店不会有错。
走近人群,我放眼一望,发现围在店门口的竟然全部是年轻的女性。她们的手里举着“诺亚,我们爱你”的牌子,同时还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
“诺亚,诺亚!”
“诺亚,我好爱你!”
这种阵势让我很担心店门的玻璃很快就会被人群冲破……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难题就是,我要怎样才能挤到人群的前面呢?唉,不管了,我也只好没素质一回了!
于是我发挥出“小强”的精神,一点一点往前挪,哪里有空就往哪里钻。过了好久,我才来到了店门口。
店门口的工作人员立刻伸手拦住我:“对不起,小姐,无关人员不能入内。”
“我不是无关人员,我是来参加节目录制的……”
我正要解释,咖啡店内走出来一个个子高高、盘着发髻的女人,长得有点像袋鼠,姑且叫她“袋鼠小姐”吧。这位“袋鼠小姐”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我从人堆里往前一拉,拖着我就往里走:“你就是黎悠悠小姐吧,昨天不是打电话通知你要准时吗?你怎么现在才来,真是的,我们等你好久了。”
她把我带到休息室,我刚坐下,还未来得及歇口气,她便扔给我一大份资料,上面写着“合同”两个字。
“好了,赶快签了它,摄制组那边不能再等了,晚一点诺亚还有节目。”
“那个……”我这才来得及跟她说明,“我不是黎悠悠,我是黎悠悠的朋友。”
“袋鼠小姐”一听,脸色立刻就变得铁青。
“你说什么,那她人呢?”
“她暂时来不了了,让我来代替她参加。”
“有没有搞错啊,她怎么不早一点打电话呢?真是的……”“袋鼠小姐”看上去像要发火,忽然紧闭眼睛深呼吸一下,对我说,“好吧,就你好了,你叫什么名字?”
“穆夕月。”
“既然如此,那你就代替你的朋友把合同签了吧。”“袋鼠小姐”把笔递给我,催促着我,“在最后那页,写上你的名字,快快快!”
我想,如果现在我说要考虑一下,“袋鼠小姐”说不定会气得掐住我的脖子,于是我硬生生地把犹豫的话吞了下去。我翻到合同的最后一页,苦着脸在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小琳,她来了,你过来把她带过去吧……嗯,现在来不及化妆了,”“袋鼠小姐”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挺好的,没关系。你快过来。”
她挂了电话,我才把合同递给她。
“我签好了。”我闷闷地说。
“嗯,那我大概跟你说明一下。”她确认了一下合同,说,“我们节目一共要录制八次,大概在周六或者是周日,具体时间会打电话通知你。”
啊?八次?要录这么多次啊,早知道就不签合同了。还没开始录制之前,我就已经想要反悔了,一想到要对着一个不喜欢的明星那么久,就怎么也无法高兴起来。
没一会儿,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慌慌张张地从屋外伸进头来,瞅了瞅我,便对着那个女人喊:“李姐,就是她吗?”
“嗯。”袋鼠小姐点点头,对我示意了一下,“这是小琳,这段时间,你的事都由她负责。”
看起来,这位李姐应该就是节目的负责人了,而这位小琳是助理之类的吧?
小琳冲我笑了笑,说:“你快跟我来吧,他们都等着呢。”
我局促地起身,跟在了小琳身后。小琳一路上跟我说了些宽慰的话,然后把我带到了顶楼的包厢里。
一走进包厢,我就有点被吓到了。包厢里塞满了人,有摄像的、打灯光的,还有跑来跑去指挥的工作人员。在众人之中,我一眼就认出了诺亚,他坐在靠窗的桌子前,优雅地靠着沙发,模样和电视上的他并没有多大的差别: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十分精致的脸,鼻梁挺直,眼睛闪耀着迷人的光彩。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显得十分静谧而温馨。而他好像也很享受这种感觉,正微眯着眼。听到窗外不断传来的喊声,他微笑着朝人群挥手,引来窗外尖叫连连。
眼前的一切,按道理足以让任何一个花季少女都变得心跳加快,可是,不知什么原因,我总觉得诺亚的笑容很虚伪,就好像是戴了一层面具,并不真实。
“导演,她来了。”
小琳把我带到一个胖乎乎、看上去很憨厚的“络腮胡子”面前。“络腮胡子”冲着小琳点点头,然后对着我上下打量一番,问:“你叫什么名字?”
“穆夕月。”我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微微一笑。
小琳连忙给我介绍:“这是我们摄制组的导演,一会儿拍摄的时候他会指导你,所以你不用紧张。”
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我现在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老实说,我很少会怯场,要知道,我当初可是面对“死胖子”的呼喊都可以面不改色的人啊。然而这一刻,已经许久不曾光顾我的尴尬再一次来临了。
我强撑起笑容,对小琳和导演说:“我会努力的。”
导演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表情缓和了不少,对着我说:“你跟我过来。”
然后他把我带到了诺亚的面前。
“诺亚,这位就是要跟你一起拍摄的女生,她叫穆夕月。”
在导演介绍我之前,诺亚一直看着窗外,听到导演的声音,他微微侧过脸来,视线在我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就在我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站起身来,礼貌地伸出手说:“你好,我是诺亚。”
我很意外他会主动跟我握手。那些大明星不都是很有架子吗?虽然他给人以一种距离感,可是并不令人讨厌,至少表面上看来他还是非常平易近人的。我稍微相信了黎悠悠平常给我灌输的有关诺亚的好话。
“你好。”我伸手与他相握了一下,他的手有些湿润、冰凉。
“这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导演开始解说,“所以今天的拍摄任务主要是一个简单的了解过程,一会儿拍摄开始后,你们俩可以相互提一些问题,随意一点。对了……”导演附在我耳边小声问,“你带礼物了吧?昨天我让他们通知你了。”
礼物?我的心微微一紧,拽了拽手里提着的袋子。
我的确带了礼物,但这些礼物是要送给许安齐的。这可怎么办?这种时候要拿来救场吗?
在我纠结的时候,导演已经冲着其他人喊起来:“各就各位,准备拍摄!”
“没关系,你不用紧张,一会儿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就好了。”诺亚温和地一笑,在我对面坐下。
诺亚的话并没有缓解我的不安,我局促地坐在位子上,一时间竟然不敢抬头看他。怎么办?我对他什么都不了解,万一谈话中他发现我不是他的影迷就惨了……唉,早知道就不该答应黎悠悠!现在我才开始后悔起来,可是世界上哪里有后悔药卖呢!
“夕月,一会儿记得首先跟诺亚说你想说的话,然后把礼物交给诺亚!明白?”导演对着我喊。
我对着导演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现在看来,只有“赶鸭子上架”了。
“拍摄开始!”
随着导演的一声令下,我只好结结巴巴地开口:“那个……诺亚,我是你的影迷,喜欢你三年了。”此时,我不得不在脑海里努力搜刮黎悠悠时常对我念叨的话,可是……悲惨的是,我现在脑海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很高兴……今天能够见到你,真的。”我干巴巴地补充了一句,然后就卡壳了。
“我也很高兴。”诺亚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他好像一点也不感到尴尬似的,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完了,这下我词穷了……
我的手心因为过度紧张而冒出了冷汗,诺亚也许是察觉到了我的不自然,于是说:“听说你带了礼物给我?”
我知道他是想提醒我,可问题在于,我的礼物不能送给他!因为……因为他会发现我是许安齐的粉丝,要是身份暴露,那可怎么办?
然而此时的我已经别无选择……
我偷偷瞟了一眼导演,他不停地在用眼神催促我。我只能把心一横,算了,发现就发现,大不了不拍了!黎悠悠,这可不能怪我呀!
我硬着头皮把袋子递给了诺亚:“这个……这些东西,是我要送你的。”
“谢谢。”诺亚从我手里接过袋子,“我可以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现在?”我惊讶地问。
诺亚抬起头,那张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困惑。我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在其他人看来可能有点反常,只能立刻扬起笑脸说:“可以啊,当然可以……”
呜呜呜……惨了惨了……
我紧盯着诺亚。果然,他在打开口袋的一刹那,表情凝固了。我知道,他肯定是看到了许安齐的碟片还有海报……完蛋了……
我心虚地低下头,完全不敢看诺亚,我想,他大概会毫不客气地把我赶出现场。
出乎意料的是,诺亚在愣了一会儿后就立刻把袋子放到了一边,然后抬起头微笑着对我说:“都是我喜欢的,谢谢你。”
什……什么?我耳朵没出问题吧?
我怔怔地看着他,想从他的表情上寻找到一丝怒气,然而,我的尝试只是徒劳。他的笑容无比自然,完全看不出是在演戏。
难道他没有发现我的身份?
不可能啊……我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他肯定发现我不是他的粉丝了,那他为什么不将我赶走呢?
“啊,你刚才说喜欢我三年了,对吧?”诺亚托着下巴,以轻松的口吻说道。
“是……是的。”他现在到底在干吗?他是生气了呢,还是没生气呢?我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唉,谁来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那你说说看,你最喜欢我演的哪个角色呢?”
我瞬间沉默下来。诺亚主演的电视剧有好几部,黎悠悠经常会给我讲电视剧里的情节,可问题在于,我根本就没有用心听过,每次都是敷衍过去,当然不知道诺亚在电视剧里面的角色了。
早知道,我就该认真听黎悠悠给我讲八卦了……
我因为过度心虚而不停地玩着手指,现场的气氛也变得有些诡异。我偷偷地看向四周,一眼就瞟到了脸色超级难看的导演。呜呜呜,怎么办,我更加紧张了。
这还没算完,诺亚继而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看来你很难做出选择呢,这样好了,我换个问题,你认为我演的哪个角色最令人讨厌?”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拜托你放过我吧!
看着诺亚微笑的模样,不知什么原因,我竟然感到一丝凉意。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不像他外表表现出的那般谦和。
啊啊啊……我明白了,他就是故意问这些问题来为难我,让我主动暴露身份,然后在众人面前出丑。怎么会有这么阴险的人啊,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你演的角色我都很喜欢啊,没有讨厌的。”为了平复慌乱的心,我不得不猛喝了一口水。
“是这样啊……那我刚接了一部电视剧,你对我演的角色有什么期待吗?”
谁知道他接下来要演什么啊……
呜呜呜,我快要抓狂了!
“那个……最近,我没怎么关注你要演什么……”我觉得再这么沉默下去可能会被导演的眼神给杀死,只好如实回答。
“哦,是吗?”诺亚顿时露出一副极为失望的表情,不知道是真的失望,还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
于是,现场陷入了一阵沉默。导演在这个时候不得不大喊:“停!”然后他就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冲着我大喊起来,“夕月,你在做什么啊,你怎么都不配合诺亚呢?”
我也想配合呀,可是我无能为力嘛!谁让他只问些刁钻的问题,人家根本就回答不上来……
“对不起。”这种情况下,我也只有委屈地道歉。
“张导,我看她是太紧张了,先休息一会儿让她冷静一下好了。”诺亚却露出笑容,站起身来。
“哎,真是的……好吧,先这样,休息半个小时。”导演无奈地耸耸肩膀,对着大家挥挥手,“休息半小时后再继续。”
我暂时松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诺亚,他丢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在助理们的簇拥下离开了。我的心更加不安,怎么办,他肯定是在生气,要是继续拍下去,不知道他还会想些什么方法来刁难我……
为什么我有种看不到明天的太阳的悲壮感觉呢……
黎悠悠,这下你真的害惨我了!
我回到休息室里平复了一下情绪。挣扎了又挣扎,我还是鼓起勇气,打算去找诺亚解释。毕竟,事情的起因是我!唉,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我,听我的解释……不管了,也只有去试试看了。
我偷偷溜到了诺亚的专用休息室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我的勇气好像忽然蒸发了。我站在门前,踌躇着该怎么做开场白。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里面传来了诺亚的声音。我正要敲门的手停住了。
“那个人是许安齐的歌迷。”诺亚的声音听起来冷冷的,和刚才温和的口气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果然是发现了……我就知道,刚才他那么做,分明就是想拆穿我的身份。
“这次节目组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刚才我也找导演反映过了,可是导演说那个女生已经跟节目组签订了合同。”回答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不管那么多,无论如何也要把她换掉。”诺亚说,“否则我就退出这个节目。”
“这件事我也实在没办法。导演那边的态度很坚决,况且,咱们不是签了合同吗?你就忍耐一下好了,反正每周只有一次。这个节目这么火,你要是退出了也没什么好处,就当做演戏吧,演戏对你来说不是小菜一碟吗?”
听到这里,我没有心情再听下去了。我真的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答应黎悠悠来拍摄这个节目。现在倒好,让别人误会不说,还惹得别人厌恶!最大的问题在于,我现在根本没有反悔的余地。
悠悠啊悠悠,你真的把我害死了,我现在就像是陷入泥潭,怎么也挣扎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