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塞克斯顿

安妮·塞克斯顿

张逸旻/译

这次访谈是在八月中旬做的,为期三天。当问及诗集出版或其他活动的具体日期时,安妮·塞克斯顿总是说:“让我想想,我想弄得精确些。”于是,她以女儿的出生日期为参照来追溯问题中所涉及的事件。有些时候,她会把自己真正经历过的事情和那些只在头脑里存在过的相提并论,就好像活在皮兰德娄(Pirandello)的场景中。她的回答常常如咒语一般,就是那种一经删减便会黯然失色的重复的念祷。正因为这样,它们基本都被保留了下来。即便她的回答,有时候是从提前写好的笔记中念取的,她也以——用她自己的话说——“一个演出自传戏的女演员”的抑扬顿挫去表现。

——芭芭拉·凯夫利斯(Barbara Kevles),一九七一年


《巴黎评论》:你开始写诗时已接近三十岁。为什么?

安妮·塞克斯顿:我二十八岁前有一个隐藏的自我,这个“我”自以为只会调奶酱、换尿布,除此之外什么也干不了。我不知道我竟有点创作上的潜能。过去,我是美国梦、小资和中产阶级的牺牲品。我想要的无非是一段像样的生活,诸如结婚、生子。我相信只要有足够的爱,那些噩梦、幻觉和恶魔就不会来了。我拼命想过上常规的生活,我本身就是在这样的生活中长大的,而且我丈夫也这么想。可惜,人不可能搭一道白篱笆就把所有噩梦都挡掉。我二十八岁那年,表层破裂了。我得了精神病,老想着把自己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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