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序

译序

这本书是海明威的遗稿,是他死后在他家的故纸堆里发现的。书中记载了他作为“巴漂族”的一员,为了理想坚持不懈努力奋斗的坎坷历程。那时候国际上流传着一种说法:要想成为国际性的大腕,无论是文学方面的巨擘还是艺术领域的佼佼者,就应该到巴黎去“混一混”,因为那儿是文学艺术之都。于是,海明威夹裹在滚滚人流中横渡大西洋来到了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大都市。在这个族群里,有已经小有所成的西班牙画家毕加索,有《了不起的盖茨比》的作者司各特·菲茨杰拉德、《尤利西斯》的作者詹姆斯·乔伊斯和意象派诗歌运动的代表人物庞德等。他们怀揣梦想,极其美好的梦想,但现实却是那般“骨感”——即便前程似锦,可是眼下却要为生存着恼(有地方住吗?有饭吃吗?),正是括号里的这两点往往令英雄们泪湿衣襟。不过,他们抱团取暖,相互勉励,陆续在自己的领域干出了大事业——画画的画出了《格尔尼卡》那样的惊世之作,写作的写出了《太阳照常升起》这般万古流芳的传世之作。如今,我们欣赏这些名画、阅读这些佳作时,心里不禁会问:20世纪20年代那些在巴黎漂泊的毛头小伙子是怎么将自己历练成了大师的?看完这本书,你心里可能会有一个答案。

海明威和成千上万“巴漂族”的成员一样,经济极其拮据,只好蜗居在贫民区,过着食不果腹的穷日子。他不是没有才华,而是太有才华了,于是就产生了野心,毅然放弃了原先衣食无忧的新闻记者的工作,宁肯饿得“前胸贴后背”也要一圆自己当小说家的梦。在巴黎,他靠出售短篇小说为生。一旦小说卖不出去,他就得饿肚子。在腹中无食的情况下,他最怕的就是食物的诱惑,于是他出门就捡没有饭馆的街道走,因为饭馆里飘出的饭菜香味实在让他受不了。他有着重量级拳击手的体格,饭量大,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却少得可怜!为了解决这个难题,他就拼命写作,越写越“狂”,质量越来越好,最终……

是的,他成功了,他的伙伴们也功成名就,否则老天就太不公平了。

海明威写的短篇小说极多,内容极为丰富。在长篇小说创作方面,他也业绩辉煌,除了《太阳照常升起》,另外还有《永别了,武器!》《有的和没有的》《丧钟为谁而鸣》和《过河入林》等。但真正使他留名世界文学史的是他的中篇小说《老人与海》。《老人与海》1952年出版,翌年他便荣获普利策奖,1954年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海明威的长篇小说并不多,但他的小说思想性强,令人回味无穷,赢得了成千上万的读者。美国著名史学家威德勒·索普曾在《二十世纪美国文学》中写道:“尽管海明威的小说要隔很长时间才出版一本,但是一本新小说在出版之前的几个月就已经引起了人们的争论,并且这种争论在小说出版后的几个月还在继续进行。”海明威的作品大受欢迎,除了“写实”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其中充溢着美国人所喜欢的“阳刚之气”。他以高超的艺术手段塑造了一个个敢作敢为的英雄好汉。正如我国学者于冬云在评论文章中所言:“所谓海明威的文体风格,即赫·欧·贝茨所称道的简洁、干净、含蓄、凝练。这是一种‘绝不矫饰’‘平易粗放、街头硬汉般的文风’。他尤其擅长用‘那种公牛般的、出于本能的、缺少思想的语言’来陈述他故事中的那些猎人、渔夫、斗牛士、士兵、拳击者的思想和行为。福柯认为,影响和控制话语运动的最根本因素是权力。现代社会语言学研究也发现男性语体和女性语体是有区别的,男性语体是一种有力语体,女性语体则是一种无力语体。以此标准来重新审视贝茨一再称颂的海明威的文体风格,便不难发现在这种简洁粗硬的文风下掩盖的是男性权力特征。从早期创作开始,海明威就有意识地选择了这样一种叙事文体,并坚持使用了一生。因此,我们完全有理由说海明威的叙事文体是一种典型的男性话语方式。”

获奖后的海明威患有多种疾病,给他的身心带来了极大的痛苦,他没能再创作出很有影响的作品,这使他精神抑郁,形成了消极悲观的情绪。1961年7月2日,蜚声世界文坛的海明威用猎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整个世界都为此震惊,人们纷纷叹息这位巨人的悲剧。美国人民更是悲悼这颗美国文坛巨星的陨落。在这个总统死了都不会举国哀痛的国家,海明威何以能令全国上下“沉浸在哀痛之中”?就凭他独特的作品,就凭他那硬汉精神!海明威本人及其笔下的人物影响了整整一代甚至几代美国人,人们争相仿效他和他作品中的人物。他就是美国精神的化身。人们在为这种精神哭泣。

方华文

如果你有幸在年轻的时候去过巴黎,在那儿生活过,那么它会如影随形跟着你,伴你终生——巴黎就是一席流动的盛宴!

——欧内斯特·海明威在1950年对一位好友如是说

  1. 指在巴黎苦苦挣扎和奋斗的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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