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青春:做一个和自己赛跑的人

致青春:做一个和自己赛跑的人

学会接受“平淡”这一生活现实,然后把平淡向幸福那儿靠。

你的收入与你的不可替代性成正比。

有了感触不必立即表达,中间该有一段“追寻”的时间。

不挣扎不绝望不算青春

今天讲一个与青春有关的关键词吧,就是“焦虑”。

焦虑几乎是当下每所高校共同的情绪,从校长到老师,从大一到大四。象牙塔的教育传统在严酷的现实面前,已经受到了非常大的冲击,该如何找到一个平衡点?我们在内心里又该如何去舒缓这种焦虑?

我个人认为,转型期的中国,一个特殊的时代之下,每个行当都会面临焦虑,大学校园也不能幸免。我期待十年或者更久以后,年轻人的大学生活能够更加心平气和,可以享受纯粹的念书时光,但现在似乎不行。

去年我参加了一个内部讨论,团中央书记陆昊和青联主席王晓都在,我说,青年问题已经重新成为社会问题,非常值得关注。集中体现在以下几点:

第一,现实的压力比过去更明显;第二,机会远远不如以往,当然这是时代进步的必然结果;第三,年轻人心理冲突加剧,和就业环境、情感因素都有关,如果不能得到合理疏导,会演变为巨大的社会冲突。

站在年轻人的角度,该怎么看待这些外在或内在的冲突呢?我历来都说这么几句话:第一,全社会都要关爱年轻人,但不是溺爱;第二,没有一代人的青春是容易的;第三,如果青春顺顺当当,没有任何奋斗和挣扎,没有那么多痛苦和眼泪,没有经历过理想的幻灭,还叫青春吗?如果回忆中没有充满各种跌宕起伏的色彩,回忆有什么意义?

中国能满足所有的年轻人在三十岁之前买房的梦想吗?我要告诉大家,门儿都没有。房改犯了一个非常大的错误,就是在十几年前,给了全体国民一个不可能实现的预期—每人都能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抱歉,美国没有实现,日本没有实现,新加坡、香港都没有实现。请问十三亿人口的中国如何实现呢?

为什么当时政府没有想明白,你该解决的是从廉租房到保障房这样的住宅问题,商品房的问题交给市场经济去解决。结果,上来就搞商品房,等到房价几乎失控的时候,想把它摁下去,再来做廉租房和保障房,已经晚了十年。这话可能有点讽刺,但却是事实。

在日本,一个人到了五六十岁快要退休时,才刚还完一辈子的房贷,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全世界大多数国家都是如此。可我们这儿很多年轻人买房都是一次性付款,花的是双方父母一辈子的积蓄,或者把老家的房子卖了筹来的钱。年轻一代的住房问题,一定要靠牺牲上一代人的福祉才能解决吗?

我三十二岁的时候,才拥有自己的第一套房子,很幸运地赶上了福利分房的尾巴,也要花一点钱,但不是很多。

在那之前我搬了八次家,我儿子的孕育和最初的成长,都是在租的房子里。其中有一次搬家,让我每每回忆起来都觉得特别……骄傲又有一点悲惨。

当时,老房东不肯续租了,新找的房子就在同一个小区,而且和老房子一样,也在六层。我傻呵呵地给搬家公司打电话,问能不能便宜点,两栋楼相距不到一百米。人家说,不仅不便宜,还得加钱,我们不看距离,只看楼层。

时间很仓促,我们只有一晚上打包装箱,最占地方的就是书,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最后,我夫人累得犯了急性肾炎。我认为在我的记忆中,如果没有搬过那八次家,没有那么多找房租房的经历,我的青春是不完整的。

有很多年轻人抱怨,现在社会上都是拼爹、拼外貌,我会告诉他们:我也曾经拥有一个成为富二代的机会,但是我爸没有珍惜。

拼爹,起码得有爹吧?我八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母亲一个人把我们哥俩带大。我在北京没有一个亲戚,也从没为了工作给谁送过礼,不也走到了今天吗?人生如果没有一些落差做比较,也就没那么多趣味了。

“北漂”一族常问,到底要坚守北上广,还是回老家?探讨这个问题有意义吗?你有机会就留在这儿,甚至可以去纽约、伦敦;没有机会,死守大城市也没意义。我只想羡慕地对你说,当初我们想北漂都不行,因为没有全国粮票。我的很多同学居然是过了三十岁,才背井离乡,告别妻儿外出闯荡。

你也可以抱怨大城市交通拥堵,地铁太挤。要知道,我上大学实习的时候,学校离城区太远,为了不挤公共汽车,每天早上五点多就要出门,蹭老师的班车。上车就睡着,车停了就下去。结果有一天,班车莫名其妙在中间停了一站,我看都没看就跳下去了,车走了,我才发现没到目的地。那一刻我真是悲从中来,可能比你今天面临的很多绝望要绝望得多,但是都过来了。

青春是一生中最迷茫、最焦虑、交织着绝望、希望和挑战的时期。但为什么所有人都说青春美好呢?那是他们在回忆时下的定义。悲伤的时候,即使有太阳也觉得天昏地暗;开心的时候,即使下着大雨也恨不得出去裸奔。这种自在随意,到了中年就不可以了,但或许到了老年又可以了,我还没经历过。

史铁生是我非常尊敬的一位老大哥,2010年12月31号,离他的六十岁生日还有几天,他走了。

他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四肢健全的时候,抱怨周围环境如何糟糕,突然瘫痪了。坐在轮椅上,怀念当初可以行走、可以奔跑的日子,才知道那时候多么阳光灿烂。又过几年,坐也坐不踏实了,出现褥疮和其他问题,怀念前两年可以安稳坐着的时光,风清日朗。又过几年,得了尿毒症,这时觉得褥疮也还算好的。开始不断地透析了,一天当中没有痛苦的时间越来越少,才知道尿毒症初期也不是那么糟糕。

所以他说,生命中永远有一个“更”,为什么不去珍惜现在呢?

我做制片人的时候,有一个孩子来实习,还是托了关系的。一问,才上大一。他觉得早实习可以早点儿熟悉行业,将来找工作更有把握。我说对不起,从明天开始你还是回学校做个大一学生吧。

如果总在为未来忧虑,而不能享受此时此刻的时光,你可以把整个余生都搭进去,但你真的打算这么过一辈子吗?要知道,你所担心的事情,只有不超过10%会变成现实,其余的都是自己吓自己。而且生命中有一个很奇妙的逻辑,如果你真的过好今天,明天也还不错。

能面对平淡,就是不平淡

2009年我度过了大学毕业二十周年纪念。对我来说,大学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四年,很多事情后来再也难以复制。

在大学里,一定要珍惜和维系集体的友情。

舒婷曾经有一句话:“人到中年,朋友的多少和头发的多少成正比,友情之树日渐凋零。”但是在大学里结下的同窗情谊,往往可以贯穿一生。因为你们同在一个行当,未来的工作生活多有交集,且不涉及利益的纠葛。

是,我既不同意更不反对大学期间谈恋爱,但是千万不要因为提早走入二人世界,而错过了再也无法复制的集体生活—那种一大群人一起骑车踏青、一起踢球、一起喝酒、一起熬夜准备考试的记忆。

大学期间,还要锤炼出强大的心理素养。

现在大家都在谈论素质教育,但忽略了素质教育的核心之一,应该是面对挫折时仍然保有乐观的态度和坚定的信心,这是这个年龄阶段必修的一门功课。

千万不要为大学期间遭遇的小小挫折寻死觅活,哭闹撒酒疯。我也经历过,以为天塌下来了,后来才知道,简直不值一提。将来,社会迎接你的礼物,就是无数个打击,而你能做的准备,就是在校园里练就一颗坚强的心脏。否则,等不到成功到来的那天,你已经被挫折打垮了。

在工作中,大家通常强调一个人的业务素质、身体素质,我却更愿意用心理素质去衡量一个人的发展潜力。如果你遇到挫折就打退堂鼓,甚至哭鼻子,我只好摇摇头转身就走。在工作中我是没有性别概念的,也不相信眼泪。另外,我不仅要看他的“抗打击能力”,也要看他的“抗表扬能力”。有相当多的人,没有折在挫败上,却折在了一两次的成功上。成功让人飘飘然,忘乎所以,原本应有的上升空间,就这么被堵住了。

大学期间另一件重要的事,是一定要学会用自己的头脑思维,而不是人云亦云。你们会发现,刚刚进入大学的时候,同学之间几乎没有差别,而四年以后,彼此差异却很大。是什么造就了这些差异呢?

首先是专业的设置。不同的专业与其说教给你们不同领域的知识,不如说是让你们学会用各自专业的角度去观察世界。比如我自己,在大学学业结束后,开始用新闻人的眼光去看待世界。法律系的同学有法律人的视角,理工科的同学有理工科的思维。

除了专业角度不同,还有一点使自己有别于他人的,是你的独立思考能力。一个人的价值和社会地位,跟他的不可替代性是成正比的。你是创造者,还是跟随者?这往往决定了未来你的前进速度和能够到达的高度。

为什么有的人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甚至会有生命危险,收入还很低,比尔·盖茨整天飞来飞去、看起来优哉游哉,却那么富有呢?因为前者的工作随时可以被取代,任何人经过短期培训都能做到,而世界上只有一个比尔·盖茨。

我们干新闻这行,也面临着能否做出独特性的挑战。互联网时代,新闻资源被垄断的可能性已经越来越小,那么拼的就是视角和语言表达方面,是否具有足够的竞争力。

不可替代性来自哪里?来自独立的人格和独特的思维方式。

当然,永远别忘了安静地做好眼前的事。

我知道现在有相当多的大学校园里,学生念书念得心猿意马,总觉得越早开始实践,未来的工作就越牢靠。还有,很多学校管理不严格,毕业实习和论文答辩形同虚设。我们上大学的时候,毕业实习是学校统一安排的,单位开出的实习鉴定也是一项很重要的成绩。现在呢,不少学生从大四起就处于“放羊”的状态,所谓实习也是蒙混过关。如果大学无法为社会提供合格的毕业生,社会又怎么能放心地接纳你们呢?

好的工作,和好的恋爱、好的婚姻类似,可遇不可求,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从一开始就很浮躁,带着功利心去赌,成功的概率很低,你确定你一定有好运气吗?不如踏踏实实做好眼前事,把四年后的事交给四年后去解决,好过程必有好结果。

你们最终要走入社会,有必要了解社会需要什么样的年轻人。

当然,刚刚走出大学校园的学生,并非“成品”,但你们需要展现出学习性和成长性。我参加过几次招聘会,很少看年轻人此刻的水准,而是会判断他未来的成长空间。有时候,甚至要求没有电视行业经验者优先。很奇怪的逻辑,对吗?因为我意识到未来将是一个跨媒体时代,电视、广播、网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不会电视,我还可以教你;但你只会电视,我如何教你呢?

当然,我也格外看重一个人本身,这没什么数据可参照,只能凭经验和直觉。优秀的人才进入合作的团队,可以激励别人,也被别人激励。你在一生中可以从事各行各业,唯一不能改行的,就是做人。

而当你真正离开校园之后,做好“接受平淡”的准备。我在你们这个年龄,也对未来充满了浪漫憧憬:恋爱就是每天送花、甜言蜜语;工作就是宏图大业、精彩纷呈。

但其实,现实不是这样。我描述一个生活中常见的景象:老公在看电视,夫人在织毛衣,孩子在写作业,一晚上没多少话,到点儿热水泡脚,洗洗睡了。你们觉得,这种日子怎么样?

可能大多数人都会说,快离了吧?但我告诉你们,对于相当多的四五十岁的人,这就是最幸福的一种生活状态。真实的人生不会天天都在放礼花,也不会天天都送玫瑰花。

工作岗位也一样,大多数时候是在默默做一些平淡的小事。我所说的接受平淡,就是接受生活的真相。

在你的想象中,梅西过着什么样的日子?C罗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他们之所以有今天的江湖地位,是因为每天都在忍受极其枯燥的生活。不停训练,不抽烟,不喝酒,早睡早起……

我过去采访中山大学校长,他向我诉苦说,午休时间,竟然会有老教授一脚把他的门踹开,投诉有学生在门口唱歌,睡不着觉,“你做校长的管不管?”说完转身走了。校长得赶紧打电话把学生劝走,表示对老教授的尊重。你们恐怕很难想象,一个大学校长,一天到晚,大部分时间是在开各种会,或处理这类琐事。

另外,你们也看到《新闻1+1》里的我,在直播,在谈论天下,显得很不平淡。但这半小时对我来说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是在这之前的很多很多个小时,我在做什么样的准备,准备到什么程度才让自己满意?冰山藏在海面下的十分之九,就是我的日子,非常平淡。

反过来说,只有接受平淡,才有可能不平淡。如果总是试图对抗平淡,你注定平庸,相信吗?因为生活不会给你那么多的机会,所有的不平淡,都是在忍耐了足够多的平淡之后诞生的。

活得认真才好玩儿

刚才有一个同学提到我书里写过,1993年创办《东方时空》的时候,我们经常就某些不同意见,跟领导进行“激烈”的对话,但现在的年轻人却没有了这种激情和力量,到底是为什么。

我觉得他用的“激情”和“力量”这两个词挺有意思,正好代表了问题的两个方面。

所谓没有激情,可能是因为我们现在越来越务实了,工作不过是养家糊口的一件事,干吗那么较真呢?得罪了领导对自己并没有好处。其实每一个时代,大多数人都是务实的,尽管他们心里也有梦有理想,但是你指望所有的人都怀揣理想去跟领导吵架,挺难的。

然而不可否认,过去可能有20%的人敢吵,现在连5%都不到了。那时我们为什么敢跟领导吵?因为我们心目中有比生存更有价值的东西,就是真理,就是我们认为“正确”的事情。我们不能不为之较真儿。

就好像四个人打牌,最怕的就是其中有一个哥们儿输也无所谓,赢也无所谓,一点儿不投入,最后大家都觉得很无趣。牌上的输赢那不是真的输赢,但是打牌这件事,好玩儿就好玩儿在你真的会投入,输了真较劲,赢了真得意,互相拌嘴。

生活中也是,每天我们做的事,真有多大意义吗?不一定。但是总得投入吧?投入才有趣啊。跟领导吵架,也是一种情感的投入。同时我能对结果不在乎,开个玩笑,“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而奇怪的是,只要你有真本事,只要你毫无私心,并不会发生什么严重后果。

我在电视台干了十几年的时候,换过两任台长。他们的办公室我一次也没进去过。为什么要进去呢?我认真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也曾经有过忐忑不安,不知台长会怎么想。后来看到杨伟光台长写的一篇文章,里面有这样一句话:“我非常尊重那些从来不进我办公室的人。”所以,不一定不跟领导吵架、一味顺从、整天往办公室跑,领导就会喜欢你。说不定领导经常苦闷的是连个吵架的人都找不着。

另外一方面,就是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没有力量。没有力量,往往意味着上级给了下属某种暗示:你不能吵架。相比之下,过去的环境更民主、更宽松。我们在这样的环境中得以解放,大家都就事论事,吵完很快和解。

在座各位同学毕业以后,也不排除陆续有人会当上领导。当个什么样的领导,也是一门学问。我建议你们当一个尊重部下、允许部下跟你们吵架的领导。

我过去当过几年制片人。那时对同事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该想的事得你们想,你们该想的事得我想。”我该想的是什么呢?怎么把节目做好。他们该想的是什么?工作条件、环境、待遇等等。都为对方着想,就对了,千万别错位。

我也从来不坐办公室,总在各个办公室之间溜达。有争执的时候,我对了就对了,错了就承认错了,还给人鞠个躬。我们那个栏目组到现在为止,出了太多官与名人,比如张泉灵、柴静两位主持人。显然,没有民主和平等,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罗大佑的歌中唱:“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没有答案。但你起码得试着改变一下世界吧。活得认真才好玩儿,对吧?

“感触”与“表达”之间,还有“追寻”

前两年台湾出了一个很棒的文学电影系列,叫《他们在岛屿写作》,其中一部的主人公是杨牧,他是我非常欣赏的诗人。他笔下的文字,保留了汉语最棒的味道和无限的可能。而我们现在熟悉的中文,是1949年之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中文。我建议搞文字工作的人,要多看看香港、台湾同行的创作。

我想说的不仅仅是这个。在这部电影的花絮里,有一位学者的话让我触动很深。她说,创作往往包含着三个步骤:始于“感触”—比如你被一件事或一个人打动,想要创作一首诗;终于“表达”—这首诗最终完成了;但中间这个词是最重要的,有了“感触”不能立即“表达”,而是要去“追寻”—经历了足够漫长的“追寻”,等到一切成熟了,才会有完美的“表达”。

我在一个文化论坛上,也曾听过一位著名建筑师谈到这一点,虽然没用这三个词,但意思是一模一样的。其实,所有文学创作、艺术创造几乎都应是这样一个过程。而我的感慨来自当下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都是感触完了就表达,谁还会追寻啊?

平时经常遇到一些人要加我微信,我说我不用微信,也不上微博。他们就问,那你怎么了解微信上的内容?我说,如果真有足够的价值,我一定不会错过,哪怕绕过八百道弯儿它也会来到我面前,让我看到。到了我这个年龄,已经不需要心灵鸡汤了。朋友圈里的很多东西都是感触完了立即表达,没什么价值,寿命很短。

在我喜欢的电影当中有一部叫《辛德勒名单》。斯皮尔伯格买下剧本之后,曾经放了十年,这就是追寻的十年。各种各样的创意、文稿、文件,再加上探讨、挣扎、否定、激动、消沉等,都会出现在这个过程中。

电影完成之后,他轻描淡写用一个“十年”就把一切都带过去了,其实会这么简单吗?于是我们才在十年之后看到一部如此伟大的电影。

所以,我现在经常用这三个词衡量自己。做任何一件事情,是不是一有了感触就急于表达?有没有经历追寻的过程?尤其在当下,如何在“感触”和“表达”之间加入“追寻”,我觉得是这个时代必须思考的。

寻找“第二个”答案

我说过,一个人的工资和他的不可替代性是成正比的。你要从年轻的时候就确立一个概念: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只有一个答案。

这要感谢我的舅舅,他是一个很棒的数学老师。我上初二的时候,他每天给我留一道平面几何题,先把最容易的辅助线给我画出来,然后让我画其他辅助线,玩了整整一个学期。

很多年之后,当别人说起白岩松的思维方式好像不太一样,总在已有答案之外,去寻找另一个答案,我突然想起舅舅的数学游戏,都忘了对他说谢谢了。

正是在这样的游戏中,我已经适应了什么事情都不止一个答案。最明显的答案往往最简单,寻找第二个、第三个答案的过程更难,但是找到了你会更有成就感。

我做节目的特点是,别人的工作结束时,我们的工作才刚开始—要在别人提供的资讯基础上做出评论。但我从来不会为此焦虑,因为已经习惯了逼迫自己去寻找第二个、第三个答案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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