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插

当你在我身边的时候，

黑夜也变成了清新的早晨。

除了你之外，

在这世上我不企望任何的伴侣；

除了你之外，

我的想象也不能再产生出一个可以使我喜爱的形象。

当我每一眼看见你的时候，

我的心就已经飞到你的身边，

甘心为你执役，

使我成为你的奴隶。

我是一个傻子，

听见了衷心喜欢的话就流起泪来！

——朱生豪译

莎士比亚——《暴风雨》

只有一个冀念，能够在可能的最近再看见你，

我将永远留一个深心的微笑给你，那是一切意望之花，

长久的伫候里等待着开放的。

我愿意舍弃一切，以想念你终此一生。

我一天一天明白你的平凡，同时却

一天一天愈更深切地爱你。

我想要在茅亭里看雨、假山边看蚂蚁，看蝴蝶恋爱，

看蜘蛛结网，看水，看船，看云，看瀑布，

看宋清如甜甜地睡觉。

如果我们能获得长寿，等我们年老的时候，

我愿和你卜邻而居，共度衰倦之暮年，

此生之愿足矣！

不要愁老之将至，你老了一定很可爱。

而且，假如你老了十岁，我当然也同样老了十岁，

世界也老了十岁，上帝也老了十岁，一切都是一样。

我把我的灵魂封在这封信里，你去旅行的时候，

请把它随身带在口袋里，

挈带它同去玩玩，但不许把它失落在路上。

为什么我的诗那么缺新光彩，

赶不上现代善变多姿的风尚？

为什么我不学时人旁征博采，

那竞奇斗艳，穷妍极巧的新腔？

为什么我写的始终别无二致，

寓情思旨趣于一些老调陈言，

几乎每一句都说出我的名字，

透露它们的身世，它们的来源？

哦，须知道，我爱呵，我只把你描，

你和爱情就是我唯一的主题；

推陈出新是我的无上的诀窍，

我把开支过的，不断重新开支：

因为，正如太阳天天新天天旧，

我的爱把说过的事絮絮不休。

——朱生豪译

莎士比亚——《十四行诗：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