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

1980

1980年1月4日

下午和爸爸聊天,爸爸说:

“写文章不能光感情真就行了,还要有审美价值:‘我忌妒得要死!’这句话感情也真,可有什么审美价值?”

我想了想,笑了。

1980年3月

右派终于平反了,爸爸忽然忙碌起来,经常到外地参加各种学术讨论会,明显的“昔为阶下囚,今为座上客”,这是以前做梦也想不到的。

我问爸爸这今昔对比是什么心情,他没说话,过了一会儿,笑着说:“当然还是现在这样心情好一点吧?”

1980年10月

大姑姑陪李慎之先生来看爸爸,爸爸暗无天日的“天问楼”早已为外界所知,但李先生还没亲眼见过,今天,他们一撩门帘进来,想必里面的暗与外面明媚的阳光对比强烈,李慎之哈哈大笑,声音真响啊,咣咣地在屋中碰撞。

这一回,主要说话的就不是爸爸,而是李先生了,他高谈阔论,不时开怀大笑,他去年随邓小平访美,一派外交官挥斥方遒的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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