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川大的日子

在川大的日子

雷璐荣

2002年11月17日,是我和我的同伴们来到川大的第81天,这个数字颇有暗示,所谓“九九归一”,或许是专门腾个日子让我回溯一番。

——引子

“在静谧的非洲大草原上,夕阳西下,这时,一只狮子在沉思。明天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我要奔跑,以追上跑得最快的羚羊。与此同时,一只羚羊也在沉思,明天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我要奔跑,以逃脱跑得最快的狮子。”这则寓言是在川大图书馆的一本书上读到的。至今记忆犹新,因为在我的周围就有这样一群“沉思”的“狮子”或是“羚羊”。

熟悉的人都知道,川大有着比北大还长的历史。报到时,教务处的老师发给我们的校历上,在很明显的位置上写着“1896”——这100多年的历史,是川大人最引以为豪的。川大的建筑并不华丽,而是以古朴出众,特别是还保留着木地板的教学楼,总让人从陈旧中读出几分厚重。在古朴的教学楼旁边总有些成片的小树林,那其中之一便是我初来乍到的习文之地。

浓密的小树林夏天能抵御日晒,冬天能驱散冷风,因此备受同学们青睐。每天早晨6:50起床,到食堂买了早饭,赶到最近的一个小树林时也只能占到边儿上的一个空位了。清晨的小的树林并不清静,嘁哩咔嚓的收音机信号声和同学们高昂的读书声奏响了每一天学习的序曲。记不清是哪一位老师曾说过:“英语的学习风气带动了,整个学习之风就自然会变浓。”如今才深深体会到这句话的前瞻性。川大学子对英语的重视程度足以让我们12人中的每一个都为之汗颜。如果要说我们与川大学子的差距,可以举个例子,在同一间教室里上课,大三学生英语六级可以考到90多分,而我只能考50多分。为此,刚来的时候还去过好几趟“英语角”(它总会使我情不自禁地怀念可爱的桃花岛)。

川大的“英语角”在新修的体育馆门口,由于“一马平川”的地势,这个English Conner并不在角落,相反却是一块Square。每逢周五晚上,这里便里三层,外三层地挤满了人,其规模并不逊于1l月10日川大2003年研究生报考报名点的拥挤场面。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寝室的八个女生都各自买了一部小收音机,坚持收听每天早上的BBC或VOA,以前很少说英语的几个男生如今也时常地讲上几句,我想这总算一种好的开始。

每周我会去听一堂研究生(研一)的课,在我看来它的最大意义就在于可以锻炼我的思辨能力。上课的老师姓张,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穿着毫不入时,但学识渊博并且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课名叫“新闻学理论基础”,但至今为止没听他正儿八经地搬一条概念性的理论出来。张老师上课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是在教室里,而仿佛遨游太空一般,有一次居然从新闻学的符号原理游到了博弈论中的“囚徒悖论”。不过支撑他这一教学理念的理由也足以让人心服口服:“我是要让你们学会从一个小孔去洞悉里头的大千世界……”在川大,和张老师“一气”的人随处可见。在他们的课上,同学们不时会报以热烈的掌声;作为教师,我想他们算是穷尽的模式了。

更多的时间还是在图书馆度过的。川大图书馆的占地面积虽然没有想象中大,但里面的内容却完全让我瞠目结舌。作为学新闻的学生,我很庆幸能在里头亲眼目睹八、九十年前我们的前辈们创办的报纸。我很喜欢“泡馆”的感觉,因为在这里“英雄不问出处”,没有人再以怪异的眼神盯着我们这些学生模样的进修老师;同是对书籍顶礼膜拜的追随者,我们也不再为自己的身份而怀有一丝半点的尴尬。印象最深的是,每次走到图书馆门口,眼前那一片黑压压的“单车阵”便足以说明今天有多少你的“同行者”;对于我,这是一种压力,也是一种鞭策。

在川大的日子,心底似乎总有一种“寄读”的隐痛,以及这个隐痛中反射出来的巨大的信心和动力,我想这也是我们同行12人共同的切身体会。或许源于母校真诚的厚赐。很多时候,我们都会很自然地负有一种从前没有过的责任感,而正是这种责任教会了我们如何支撑住所有生之重压,在汰弱留强的动态中去寻找新的平衡。

(第60期 A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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