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记》自产生以来,对谜般的作者、批书人、回数、题旨等,研究者众说纷纭,各抒己见,造成这种局面的不是众多的小说人物,也不是复杂的情节,而是作者采用了非常规的奇特手法,这种手法来源于古代传统文化,其集大成者就是《金瓶梅》。笔者在解读过程中,多依《金瓶梅》作参照,旨使观者以其根源定其流向。

抛开前人索引、考证、探佚等片面孤立地单一研究方法,立足于文本,以规研法为根本研究方法,根据文本总结内在规律,探索类同问题的规律性。下面以例简示之。

《石头记》的五个书名,如果单个研究,深入下去必陷入猜谜式的茫茫迷雾之中。和《金瓶梅》代表三易一样,《石头记》的五个名字,《石头记》之“石”,代表的是土;《情僧录》之“情”(情海),代表的是水;《红楼梦》之“红”,代表的是火;《风月宝鉴》之“风”(八卦为巽),代表的是木;《金陵十二钗》之“金”,代表的是金。此五名第一个字代表是土、水、火、木、金,是五行,属易学知识。这五个名字,不是谁先谁后的问题,而是一个系统知识,是作者故意构思的“类同问题的规律性”,旨在告诉人们,要揭秘《石头记》,离不开易学基础知识。

关于抄录传世者,空空道人之“空”,是空无、没有的意思;吴玉峰之“吴”,谐音无,也是没有的意思;孔梅溪之“孔”,谐音空,还是没有的意思。这些人的第一个字,都是没有的意思,这也是一个“类同问题的规律性”。只有一个曹雪芹,还是增删者,正文毫无透出作者之意。而脂批“雪芹旧有《风月宝鉴》之书”直接指出了作者:此五名乃一部书,《风月宝鉴》的作者是曹雪芹,《石头记》的作者当是曹雪芹。但这个曹雪芹,史无正载,笔者依文本索考,得出曹雪芹就是江宁织造曹家曹雪芹,其是曹寅嗣子曹,而不是曹寅之孙。《四松堂集》中的“随其先祖寅织造之任”,“先祖”不只是指已故祖父,也是指祖先,即指世祖、代祖,也包括父辈。曹寅号雪樵,曹号雪芹,父子皆用“雪”字,这不但不矛盾,反而还有纪念意义:是为纪念逝去的父亲的命号法,正如《金瓶梅》中王三泉自改号王小轩,是纪念其逝去的父亲王逸轩。

以规研法可知《石头记》的名字艺术有自己显著的特点。“荣禧堂”之“禧”,谐音玺,是化用了曹家首任江宁织造曹玺之“玺”,荣禧堂是指江宁织造署;贾政之“政”,是取自曹寅的封衔“布政司通政使”之“政”;贾琏之“琏”,谐音廉,是化用了胤禩的官衔“廉亲王”之“廉”;琏二爷之“二”,是指九子夺嫡最后形成的两大派中以八王爷胤禩为首的一派,因其岁数小于另一派首领胤禛,故以“二”称之;荣庆堂之“庆”,谐音卿,是化用了苏州织造李煦的封衔“大理寺卿”之“卿”;贾敬之“敬”,是取自雍正的谥号“敬天昌运建中表正文武英明宽仁信毅睿圣大孝至诚宪皇帝”之“敬”……这是官爵、谥号命名法。除此,还以字的偏旁命名:如带王字旁的,则是和雍正同辈分的皇室之辈;带绞丝旁的,则是织造家人或奴仆。此类手法变幻有致,新奇至绝。

以规研法看人物生日有显著特色。和《金瓶梅》一样,《石头记》小说人物的生日,也是采用了斋俗节日。元春的生日正月初一,是道教四始斋日,也是道教岁六斋日,还是五腊中的天腊日;贾母和宝钗是正月十六,正月是道教斋月,十六是土地福德尊神上天汇报人的功过善恶之日;王太太是三月初一,是六斋十直斋日,三月是年六斋,每月初一是十直斋日;贾琏是三月初九,每月逢九,为太乙救苦天尊下降人间,救拔苦难;林黛玉是二月十二生日,是百花生日,俗称花神节;贾母还有一个生日——八月初三,每月逢三,是斗真降日,此日是北斗真君下降巡查……每个生日也都有用意,这里不一一展开。同法,小说第一回用了三个节日:一是贾雨村大比前的中秋节,“中”预示着贾雨村此去必高中;二是正月十五元宵节,“宵”谐音消,预示着英莲出门看放烟花必定消失无踪;三是三月十五,此日是财神赵公明生日,赵公明名朗,字公明,“朗”谐音浪,预示着甄士隐此节后必流浪他乡。

从上面可看出作者构思时的规律法,这是《金瓶梅》《石头记》的主要框架构思法。以这种方法为基础,最复杂的是结合着奇特数字、切隐手法等在文本中的综合运用。第一回中“接二连三牵五挂四”就属奇特数字,此中“二”与“五”的和是“七”,“三”与“四”的和也是“七”,总和为“十四”,这些数字之和与“油锅火逸”之“油”字,有着密切相关性,即它们都和科举案有关:奇特数字代表的是“丁酉顺天乡试案”,其“十四”是指顺治十四年(1657年),“七”是指此案立斩七人;“油”字代表的是雍正十一年(1733年)河南学政俞鸿图以油店为点卖秀才案。眉批“南直”,非指南直隶,而是这两个案件的发生地河南和北直隶,取河南之“南”字与北直隶之“直”字,切隐而成(以反切思维形式结合)。奇特数字于小说中大量运用的是《金瓶梅》,于术数学中大量应用的是《梅花易数》。其为今人所不熟,有必要重申一下,笔者以后者为例简言之:起卦时,得数一为《乾》卦,二为《兑》卦,三为《离》卦,四为《震》卦,五为《巽》卦,六为《坎》卦,七为《艮》卦,八为《坤》卦。《乾》对应的物象:于人代表老男,于身体代表头部,于方位代表西北,于五行代表金等。数一则与这些物象也一一对应,这就是奇特数字的由来。《金瓶梅》中把这种奇特数字直接演绎成代表地域等,拙作《金瓶之隐》(中国社会出版社,2018年)有详细解读。长期以来,这些易著被视作迷信,以这些手法写成的名著,以至于无法解读,这是中华文学断代造成的巨大损失。

在正文解读中,各环节并非单一孤立,而是相互牵连。如“敬”字除在名字艺术上有特色,还与写作时间相关:此字取于胤禛的谥号,谥号逝后才有,其逝于雍正十三年,贾敬在第二回中就出现,文章还得有一段构思时间,说明此作品为乾隆年间作品。

十年辛苦悼红轩,百载知心却难遇。雪芹以此作会友,初读毕,便梦一僧、一石、一楼、一月、一陵,忽尔居士递吾一书,上书“芹托”,醒而知其意。其以我识为期友,我以其设为尚友,遵其意定题为《白衣斋揭秘<红楼梦>》。此文分五章:第一章为《<红楼梦>古抄本新关切》,第二章为《揭秘荣国府及府内部分人物原型》,第三章为《揭秘宁国府及府内部分人物原型》,第四章为《揭秘古抄本<红楼梦>梦萦人》,第五章为《揭露癸酉本<石头记>后28回》,此五章因梦吾又称之为“芹托五章”。

所举只沧海一粟,邀观者随白衣斋一起,去领略前人浩如烟海的深广智慧吧!

诗曰:梦幻红楼始作迷,五章托我是芹溪。

半生积得新奇法,字字观来皆血题。

戊戌年初晦于锦湖馨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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