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姬的枕边风

骊姬的枕边风

骊姬本是晋国西边骊戎部落的公主,她的部落生活在骊山脚下,因此名“骊姬”。晋献公五年伐骊戎,骊姬和她的妹妹由此成了献公的后宫嫔妃。“骊姬夜哭”出自《东周列国志》,骊姬嫁给献公后的第七年,生奚齐,她就寻思让奚齐当太子。但当时的太子申生在国民心目中名声很好,所以她就想办法先陷害太子。一天,骊姬劝晋献公召回太子。太子见过献公后去见骊姬,骊姬请太子吃饭。第二天,太子入宫谢恩,骊姬又请他吃饭。到了晚上,骊姬开始在枕边向献公哭诉太子的无礼:“我想让太子回心于朝廷,所以召他回来以礼相待。想不到太子竟然对我更加无理。”晋献公说:“他做了什么?”“我留太子吃饭,半醉的时候他调戏我,想拉我的手,还说‘我父亲现在已经老了,你该怎么办呢’您要是不相信,太子约我明天郊游,您从旁边看看太子是怎么调戏我的。”晋献公大怒,就答应了骊姬的请求。第二天,骊姬叫太子和她一起郊游。她先在头发上涂了蜂蜜,蜜蜂蝴蝶翩翩飞舞,都聚集在她的头发旁边。于是她对太子说:“您可不可以帮我赶走它们呢?”太子不疑有他,就从她的身后用袖子帮忙赶走蜜蜂蝴蝶。晋献公看见了,就以为调戏的事情是真的,心中非常生气,想马上把太子给杀了。这时骊姬又开始装好人,跪下来恳求献公说:“是我叫太子回来,他却被杀,是我害了他。而且皇宫里的这些事,外人不知道,就忍忍吧。”晋献公余怒未消,就把太子赶到曲沃去了。

骊姬乱晋

嫁给晋献公后,骊姬生了公子奚齐,妹妹少姬生了公子卓子,二人都很受献公宠爱。卓子幼小,骊姬就想让儿子奚齐当晋国未来的国君。此时晋献公共有八个儿子,太子申生、公子重耳和夷吾在晋国做事做人都有贤名,太子也很受晋国百姓的爱戴。骊姬为了能实现自己的目标,首先就要把奚齐国君路上的三块绊脚石踢开,首当其冲的就是太子申生,于是就有了“骊姬夜哭”的典故。不过史书上记载的是当骊姬生了奚齐后,献公有意想废太子,说:“曲沃(今山西省闻喜县)是祖宗宗庙所在,蒲城(今山西省吕梁)离秦国边境很近,北屈(今山西省石楼县)则靠近翟过边境,都是军事重镇,没有宗室人据守,我会寝不安枕的。”于是就让太子申生居曲沃,公子重耳居蒲城,公子夷吾居北屈,献公与骊姬和奚齐住在绛(晋献公新营造的都城),三位公子就这样被发配出了都城。这件事情背后是否有骊姬的身影,有一种观点说是骊姬买通晋大夫梁五和嬖五,叫他们劝说晋献公,献公果然中计,只留下奚齐与卓子二人在身边,即“二五害晋”。献公十九年,又私下里和骊姬商量要不要废了太子,以奚齐代替。骊姬泣曰:“太子之立,诸侯皆已知之,而数将兵,百姓附之,柰何以贱妾之故废嫡立庶?君必行之,妾自杀也。”明的意思是告诉晋献公太子之位稳固,决不能因为我们母子而“废嫡立庶”。隐含的意思是告诉献公太子有三事当防:诸侯知之、数将兵,百姓附之,有可能会架空了皇上,引起献公对太子的猜疑之心,并且暗地里派人散布不利于太子的言论。一次,骊姬告诉太子说皇上做梦梦到了太子的生母齐姜,让太子去曲沃祭奠母亲。太子回来时把祭奠的肉进献给献公。刚好献公外出打猎,肉在宫中放了两日,就被骊姬下了毒。晋献公打猎回来,洒酒祭地,地上的土凸起成堆;拿肉给狗吃,狗被毒死;给宫中小臣吃,小臣也死了。骊姬哭着说:“太子想谋害您,还是因为我们母子。我们还是避居别国吧,也免得到时候被太子欺凌。”就这样逼死了太子,还顺便诬陷说太子投毒这件事情公子重耳和夷吾都知道,最终也逼得他们两个不得不逃出晋国。于是骊姬达成了自己的愿望,终于让儿子奚齐成了王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好景不长,献公刚死,国内的大臣希望重耳回来继承王位,就指挥三位公子的门客作乱,杀了奚齐和卓子。据《列女传》记载,骊姬也被鞭杀。骊姬谋划多年,一朝献公亡故,一切都做不得数,最后自己也落得个鞭杀于市的下场。果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三公子的悲剧

自从骊姬生了奚齐,献公就开始疏远三位公子。太子申生的自杀,本身就是“愚忠”思想作祟。当太子被骊姬诬陷投毒时,有人劝太子说:“您要申辩,国君一定会辨明是非。”太子却说:“父王如果没有了骊姬,会睡不安、吃不饱。我一申辩,骊姬必定会有罪。君王老了,我不能使他不快乐。”那人说:“您想出走吗?”太子说:“君王还没有明察骊姬的罪过,我带着杀父的罪名出走,谁会接纳我呢?”于是就在曲沃新城上吊自尽。他是个悲剧性的人物,是骊姬阴谋诡计的牺牲品,同时也是他所信奉观念的牺牲品。这种悲剧性的人物多半只能在古代注重孝慈、仁义的氛围中找到,他们把自己所信奉的道德准则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宁可自己含冤而亡,也不让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损于应当忠孝的对象。

重耳,就是后来赫赫有名的春秋五霸之一晋文公。他和夷吾就聪明得多,不过在骊姬嚣张的时候,他们也只能选择逃跑以保命。献公十二年,骊姬生奚齐,三兄弟开始在父亲那里不受待见。献公二十一年,刚好太子投毒事件发生时,重耳和夷吾来国都朝觐父王。有人告诉骊姬,二位公子对她诬陷太子的事情很不满,于是骊姬就又告状到献公处,说太子投毒的事情,二位公子都知道。他们俩听说后,知道献公已经被骊姬迷惑得不辨是非了,申辩也没用,就赶紧避难回了自己守城的地方。谁知道这样也错了,当献公知道他们不告而别时,大怒并认为太子投毒事件真的和他们俩都有关,就派兵攻打重耳所在的蒲城和夷吾所在的北屈,逼得他们不得不避祸他乡,从此开始了流浪的生活。公子重耳早在献公当太子的时候就成人了,献公即位时已经21岁了,到被逼流浪时已经43岁,年届不惑。这一流浪,就从外公的狄国到卫国、齐国、曹国、郑国、楚国再到秦国,其中还在齐国和秦国娶了夫人,在外整整流浪了19年,重回到晋国成为晋文公时,已经62岁了。可以说,重耳从25岁献公得了骊姬开始,到32岁骊姬生了奚齐,矛盾开始激化,再到43岁被逼流浪,有将近20年都是在骊姬的压迫阴影下生活的,其后的流浪生活同样和骊姬当年的逼迫有密切关系。堂堂晋文公,被一女子逼迫至此,也是够悲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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