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周南

关雎/周南

背景：它出自《诗经》，是《诗经》的首篇，它反映的是一个青年对一位容貌美丽的女子的爱慕和追求，写他求而不得的痛苦和想象求而得之的喜悦。它是我国爱情诗之祖。

关雎

选自《诗经·国风·周南》

关关雎鸠^①，在河之洲。窈窕^②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③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注释

①雎鸠：在传说中，它是一种情意十分专一的水鸟，其一或死，另一就忧思不食，憔悴而死。

②窈窕：娴静美好的样子。

③芼（mào）：挑选、拔取。

诗词赏析

全诗语言质朴明快，韵律和谐，意境优美，格调健康明朗，是一首古老经典的爱情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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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雎》是《风》之始也，也是《诗经》第一篇。古人把它冠于300篇之首，说明对它评价很高。

蒹葭/秦风

背景：如果我们将其当作一首爱情诗来看待的话，可以这样理解：它写的是在恋爱中一个痴情人的心理和感受，写得十分真实、曲折、动人。

蒹葭

选自《诗经·国风·秦风》

蒹葭^①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②。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③。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④。

注释

①蒹葭：是荻苇、芦苇的合称，皆水边所生。

②坻（chí）：水中的小沙洲。

③涘（sì）：水边。

④沚（zhǐ）：水中小沙滩，比坻稍大些。

诗词赏析

全诗共三章。此诗采取重章的形式，反复咏叹，以达到反复抒情的目的。其三章都用秋水岸边凄清的秋景起兴，所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蒹葭凄凄，白露未晞”，“蒹葭采采，白露未已”，刻画的是一片水乡清秋的景色，既明写了主人公此时所见的客观景色，暗衬出主人公身当此时此景的心情，与诗人困于愁思苦想之中的心境是相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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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首诗的内容，历来意见分歧。归纳起来，主要有以下三种说法：一是“刺襄公”说，其诗意在劝其“遵循周礼”。二是“招贤”说。三是“爱情”说。这是一首恋歌，由于所追求的心上人，可望而不可即，诗人陷入烦恼。

国学大师王国维曾将这首诗与宋代晏殊“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的经典词句相提并论，认为这两者“最得风人情致”。

黍离/王风

背景：这首诗作于西周灭亡后，据说有一位周朝士大夫路过旧都，见昔日宫殿夷为平地，种上庄稼，不胜感慨，于是写下了这篇哀婉悲伤的诗。

黍离

选自《诗经·王风》

彼黍^①离离^②，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③。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注释

①黍：谷物名，其子实煮熟后有粘性，可以酿酒、做糕等。

②离离：成排成行的样子。

③摇摇：心中难过，恍惚不安。

诗词赏析

《黍离》是《诗经》中的抒情名篇。该诗采用了重章复沓的写法，每章只是调换了其中几个字，只以“苗、穗、实”、“摇摇、如醉、如噎”两组等位词加以递进。一来起到了分章换韵的作用，二来通过稷这种农作物的三种生长状态的变化，表达了随着时间的流逝，诗人的忧伤之情也随之加重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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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本诗的流传，后人便将“亡国之痛，兴亡之感”称为“黍离之悲”。后代也出现了许多类似的诗歌，姜夔的《扬州慢》便是其中的代表作。除了“黍离之悲”的典故外，成语“黍离麦秀”也是出自于这首诗。

子衿/郑风

背景：这是一首描写一位女子思念恋人的诗。它是中国文学史上描写相思之情的经典之作，其中“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更是千古名句。

子衿

选自《诗经·国风·郑风》

青青子衿^①，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②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注释

①衿：衣领。

②挑（táo）达（dá）：来回走动。

诗词赏析

《子衿》反映了一位女子渴望与意中人来往相见的情感。她虽然不能去见那位男子，但是那个衣领青青的形象，总是浮现在眼前和脑海里，忧思难忘，于是她忍受不住，去那城楼眺望，彷徨徘徊，反倒更显出其心情的急迫。全诗50字不到，但女主人公等待恋人时的焦灼万分的情状却宛然如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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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钟书指出：“《子衿》云：‘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子宁不来？’薄责己而厚望于人也。已开后世小说言情心理描绘矣。”

木瓜/卫风

背景：这首《木瓜》是现今传诵最广的《诗经》名篇之一，是通过赠答表达深厚情意的诗作。

木瓜

选自《诗经·国风·卫风》

投^①我以木瓜^②，报之以琼琚^③。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注释

①投：这里指赠送。

②木瓜：一种落叶灌木，色黄而香，蒸煮或蜜渍后食用。

③琼琚（qióng jū）：美玉，古代的一种饰物。与下面“琼瑶”、“琼玖”相同。

诗词赏析

古语云：“来而不往非礼也。”一般交往中是如此，男女交往中更是如此。在男女交往中，礼物本身的价值并非居主导地位，反而是它的象征意义更加突出，以示两心相许，两情相悦。全诗共三章，由于采用了迭章复沓的形式，节奏感很强，同时感情也加重了。纵读全诗，更能感受到一种音乐之美。再三咏唱，整齐而不单调，反复而不平淡。给人以美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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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经常会用到“投桃报李”这个成语，它来源于《诗经·大雅·抑》有“投我以桃，报之以李”之句。同样，《木瓜》这一诗中也有从“投之以木瓜（桃、李），报之以琼琚（瑶、玖）”而延伸出的成语即“投木报琼”。

草虫/召南

背景：草虫，一种能叫的蝗虫，有人也认为它就是蝈蝈儿。诗经中有以它为名的一首诗，这是一首写思情的诗歌，是写思妇情怀之作，所思是她钟爱的人。

草虫

选自《诗经·国风·召南》

喓喓^①草虫，趯趯^②阜螽^③。未见君子，忧心忡忡。亦既见止，亦既觏^④止，我心则降。

陟^⑤彼南山，言采其蕨。未见君子，忧心惙惙。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

陟彼南山，言采其薇。未见君子，我心伤悲。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夷。

注释

①喓（yāo）喓：虫叫的声音。

②趯（tì）趯：跳跃的样子。

③阜螽（zhōng）：蚱蜢。

④觏（gòu）：遇见。

⑤陟（zhì）：登高。

诗词赏析

自古有情一心悬。这首诗叙述的并不是一场花前月下的约会，只是南山坡上采野菜的一个女子思念自己所爱的男子。就构思而言，此诗构思的巧妙，并没有循着“忧心忡忡”写去，而是撇开离情别绪，诸如自己孤处的凄凉、强烈的思念，竟不着一字，假设所思者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将是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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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玉润说得好：“本说‘未见’，却想及既见情景，此透过一层法。”（《诗经原始》）所谓“透过一层法”，指的就是虚实相衬法。

汉广/周南

背景：这是一首恋情诗。诗中的主人公是位青年樵夫。他钟情一位美丽的姑娘，却始终难遂心愿。情思缠绕，无以解脱，面对浩渺的江水，他唱出了这首动人的诗歌，倾吐了满怀惆怅的愁绪。

汉广

选自《诗经·国风·周南》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①。汉^②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③，言刈^④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注释

①休思：休：休息。思：语气助词，没有实义。

②汉：指汉水。

③错薪：杂乱的柴草。

④刈（yì）：割断、割掉。

诗词赏析

《汉广》是一首充满怅惘之情的爱情诗歌，同时又是一首情景交融的佳作，通过一唱三叹的叠咏，把主人公的相思之情表达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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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还有许多美好的事物都可望而不可即，可遇而不可求，实与胆魄无涉，唯其如此，《汉广》才引起共鸣，令人惆怅于千秋之下了。

桃夭/周南

背景：这是一首祝贺年轻姑娘出嫁的诗，开创了以桃花比喻女子貌美的先河。

桃夭

选自《诗经·国风·周南》

桃之夭夭^①，灼灼^②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注释

①夭夭：桃树含苞欲放的样子。

②灼灼：花朵色彩鲜艳如火。

诗词赏析

诗中利用桃树的三变，巧妙地表达了三层不同的意思。首章“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一句就给读者带来一片生机勃勃、春光明媚的自然景色，又象征正是青年男女嫁娶的大好时光，并烘托着容貌如花的美丽的待嫁女子的青春气息。后两章用桃树的枝叶茂盛、果实累累来象征新人婚后生活的幸福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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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学者姚际恒（《诗经通论》的作者）说，此诗“桃花色最艳，故以取喻女子，开千古词赋咏美人之祖”。自此以后用花，特别是用桃花来比美人的作品层出不穷，如魏阮籍《咏怀诗》之十三：“天天桃李花，灼灼有辉光。”唐崔护《都城南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柏舟/邶风

背景：此诗到底为何人何事所作，历来争论颇多，至今尚未形成一致的意见，今人之《诗经》选注本，译注本各有所本，或主男著，或主女作。

柏舟

选自《诗经·国风·邶风》

汎彼柏舟^①，亦汎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②我无酒，以敖以游。

我心匪^③鉴，不可以茹^④。亦有兄弟，不可以据^⑤。薄言往愬^⑥，逢彼之怒。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⑦，不可选也。

忧心悄悄^⑧，愠于群小。觏^⑨闵既多，受侮不少。静言思之，寤辟有摽^⑩。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注释

①柏舟：柏木制成的小船。

②微：非，不是。

③匪：同“非”。

④茹：容纳，包容。

⑤据：依靠。

⑥愬：同“诉”，告诉、倾诉。

⑦棣棣：雍容娴雅的样子。

⑧悄悄：这里用为忧愁的样子之意。

⑨觏（ɡòu）：遭逢。

⑩寤辟有摽：寤通“悟”；辟通“擗”，捶胸。

诗词赏析

物不平则鸣，这是千古不易的真理。这首诗以它浓烈的感情抒发和独特的艺术手段而光耀中国古诗坛。全诗紧扣一个“忧”字而展开内容的陈述。诗中的主人公因被“群小”所制，不能奋飞，又不甘退让，怀着满腔幽愤，无可告语，因而用这委婉的歌辞来申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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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这几句最为精彩，经常为后世诗人所引用。

俞平伯在《读诗札记》中是这么称赞《柏舟》一诗的：“通篇措辞委婉幽抑，取喻起兴巧密工细，在朴素的《诗经》中是不易多得之作。”

无衣/秦风

背景：这首诗是军中的歌谣，该诗表现了秦军战士出征前的高昂士气，反映了秦国兵士团结友爱、共御强敌的精神。它是《诗经》中最为著名的爱国主义诗篇。

无衣

选自《诗经·国风·秦风》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①。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②。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③！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④。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注释

①袍：长衣服的统称。

②泽：内衣。

③偕作：一起行动。

④裳：泛指下衣。

诗词赏析

像《诗经》其他很多篇章一样，《无衣》采用了诗经中常见的重章迭咏的表现手法，但这并不意味简单地、机械地重复，内容却是逐章递进。使得整首诗充满了激昂慷慨、同仇敌忾的气氛，令人读之不禁受到强烈的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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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国风”中，反战的诗篇很多，但对抵御外侮、保卫家园的正义战争，人民群众还是竭诚拥护并踊跃参加的。《秦风·无衣》正是表现了这种誓死抵御外侮、英勇卫国的精神。

击鼓/邶风

背景：这是一首远戍士兵抒发思归不得的哀怨之情的作品，该诗将士卒长期征战之悲、夫妻不能团聚之苦表现得十分真切感人。

击鼓

选自《诗经·邶风》

击鼓其镗^①，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②，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③，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注释

①镗（tāng）：鼓声。

②孙子仲：春秋时期，卫国的一位元帅。

③契阔：聚散、离别。

诗词赏析

这首诗情感表达直率、真切，特别是写爱情的那四句，真可谓是情义感天。“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一句的解释，有两种说法。说法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shuō）。”按照南宋朱熹《诗经集传》、汉典网等通行的解释，此句应解释为“无论生死离合，我都与你立下约定（立下誓言）”。“成说”就是“说成”，《诗经》中经常使用倒装语句，即“不论生死离合，我都和你说定了！”说法二：“死生契阔，与子成说（yuè）。”若按“定约、成议”解释，“与子成说”不如写作“与子成誓”，既作“说”，可以理解为通假字，“说”通“悦”更为恰当，“无论生死离合，我们两情相悦”。

延伸阅读

这首诗很多人可能没读过，但其中有一句相信很多人都能说出来，这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这首诗歌中的名句，如今多成了生死不渝的爱情的代名词。

伐檀/魏风

背景：这是一首嘲骂剥削者不劳而食的诗。全诗强烈地反映出当时劳动人民对统治者的怨恨，它是《诗经》中反剥削、反压迫最有代表性的诗篇之一。

伐檀

选自《诗经·国风·魏风》

坎坎^①伐檀兮，置之河之干^②兮，河水清且涟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③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④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

坎坎伐辐兮，置之河之侧兮，河水清且直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亿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特^⑤兮？彼君子兮，不素食兮！

坎坎伐轮兮，置之河之漘^⑥兮，河水清且沦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囷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鹑兮？彼君子兮，不素飧^⑦兮！

注释

①坎坎：用力伐木的声音。

②干：河岸。

③廛（chán）：束、捆。

④貆（huán）：幼貉。

⑤特：在此指三岁的野兽。

⑥漘（chún）：水边。

⑦飧（sūn）：晚饭，亦泛指熟食，饭食。

诗词赏析

《伐檀》一诗措辞尖锐。在内容上，伐木者坎坎伐木的辛苦与统治者的“不狩不猎，不稼不穑”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揭露了剥削制度的不合理。在章法结构上采用了反覆重沓的形式，句式安排长短错落，参差灵活，也使感情得到了自由而充分的抒发，富于很强的感染力。

延伸阅读

《伐檀》一诗称得上是杂言诗最早的典型。明代的戴君恩在其《读诗臆评》中称其“忽而叙事，忽而推情，忽而断制，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对此诗的艺术性做出了很高的评价。

硕鼠/魏风

背景：在这首诗中，把不劳而获的统治者比作大老鼠，生动形象。诗中强烈地抒发了被剥削者对不劳而获的剥削者的仇视情绪和对理想国度的向往。

硕鼠

选自《诗经·国风·魏风》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①，莫我肯顾。逝^②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③。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注释

①女：通“汝”，你。

②逝：用作“誓”。

③德：感激。

诗词赏析

《诗经》中有些诗采用了重章复唱的写法，如《硕鼠》《伐檀》等，每章字句大体相同，只在每节相同的位置上换了少数几个字。重章复唱一是为了换韵，二是为了深化主题，渲染气氛，加深情感。如《硕鼠》三章分别用黍、麦、苗三个字，把剥削阶级的贪得无厌暴露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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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鼠》是《伐檀》一诗的姊妹篇，但《硕鼠》较《伐檀》而言，对剥削者的愤恨之情则更为强烈。

采薇/小雅

背景：这是一首反映士卒戍守边陲、备尝军旅艰苦生活的诗。字里行间表达了对战争的不满和对故乡的思念。

采薇

选自《诗经·小雅》

采薇采薇^①，薇亦作^②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狁^③之故。不遑^④启居，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

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王事靡盬^⑤，不遑启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

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

驾彼四牡，四牡骙骙^⑥。君子所依，小人所腓。四牡翼翼，象弭鱼服。岂不日戒？狁孔棘！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注释

①薇：野豌豆苗。

②作：初生，在此可将其理解为薇菜刚冒出地面。

③狁（xiǎn yǔn）：亦作“猃狁”，我国古代西北边区民族。

④遑：闲暇。

⑤盬（gǔ）：止息。

⑥骙（kuí）骙：马强壮的样子。

诗词赏析

此诗选自《小雅》，却有《国风》的特点，在创作上，也颇为注重句式重叠与比兴手法的运用。如前三章的重章叠句中，以薇的生长过程衬托离家日久企盼早归之情，异常生动妥贴。第四章以常棣盛开象征军容之壮、军威之严，新颖奇特。末章“昔我”四句，由归途中眼前“雨雪霏霏”的实景勾起对出征时杨柳依依景象的回忆，借景抒情，形成了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延伸阅读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被称为《三百篇》中最佳诗句之一。如清人方玉润评此诗时说：“此诗之佳全在末章，真情实景，感时伤事，别有深情，非言可喻。”

鹿鸣/小雅

背景：《鹿鸣》是《诗经》之中宴饮诗的代表之作，它是古人在宴会上所唱的歌，反映了我国古代礼乐文明的面貌。

鹿鸣

选自《诗经·小雅·鹿鸣》

呦呦^①鹿鸣，食野之苹^②。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③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④。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注释

①呦呦：鹿的叫声。

②苹：草名，即皤（pó）蒿，俗名艾蒿。

③承筐：指奉上礼品。古代用筐盛币帛送宾客。

④湛：深厚。

诗词赏析

从《鹿鸣》的三部分所描绘的场景各不相同，但层层递进，短短的字句便体现出宴会嘉宾物质上的丰盛与精神上的愉悦。三章大部与首章重复，唯最后几句将欢乐气氛推向高潮。末句以“燕乐嘉宾之心”，如此看来，这样的宴会不单是徒为乐而已，而是为了“安乐其心”，它也带有一定的政治色彩。

延伸阅读

《鹿鸣》是《诗经》中第一首描绘天子宴会群臣嘉宾的场景。通过《鹿鸣》这首诗的简单分析，读者对周代宴飨之礼——包括宾主关系、宴乐概况，可以有一个大概的了解。这首乐歌被后世广泛用为宴饮宾客之曲，更被曹操引入《短歌行》之中，为后世广为流传。

鹤鸣/小雅

背景：全诗通篇描写自然景物而没有人物，构成了一幅万物生长、生机勃勃的悠远空灵的田园美景，所以有人认为这是一篇中国最早的田园诗，但同时它也是一首富有哲理的隐喻诗。

鹤鸣

选自《诗经·小雅》

鹤鸣于九皋^①，声闻于野。鱼潜在渊，或在于渚。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萚^②。他山之石，可以为错。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鱼在于渚，或潜在渊。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榖^③。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注释

①九皋：九，虚数。皋，沼泽地。九皋，言沼泽之多。

②萚（tuò）：酸枣一类的灌木。一说“萚”乃枯落的枝叶。

③榖（gǔ）：楮树，其树皮可作造纸原料。

诗词赏析

《鹤鸣》一诗运用比喻的手法来表达任人唯贤、重视人才的主张。另外，诗中着重列举鹤、鱼、树、石等动物、植物和矿物，象征着各种事物都各有其特点和属性，都有其独特的价值。以物喻人，人和物一样，都各有各自的优势和价值，可以为国家、为社会做出贡献，同时实现其人生价值。

延伸阅读

我们常说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便出自于《鹤鸣》一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