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酱”材万福麟

“大酱”材万福麟

张季鸾对于当时部队的统帅很没有敬意,经常对我说:“当今世上没有大将了,只有数不清的‘大酱’。”

比如向来被称为关外“宿敌”的五十三军军长万福麟,就是这种“大酱”中的一个。万福麟仪表非凡,在马上的姿态,确实很有气势。

日军用一百多名轻骑兵做前导,进入热河,向承德逼近时,省主席汤玉麟用全部的二百辆军车,拉着他的私人财物,弃城逃跑了,一昼夜就跑了几百里。这一行为使得关东军士气高涨,欲望越来越大,并且在电台广播中讽刺道:“汤玉麟行军的速度之快,可以称得上是天下第一。他在往华北退却的时候,我军虽然用骑兵快马加鞭在后面追赶,也没能追上。”

从那之后,原来在热河和河北第二道防线布防的五十三军,开始独自抵挡前线敌军。据管翼贤跟我说,万福麟在带领军队赶赴前线作战的时候,曾经集合全军的军官和精锐部队,在平原上训话。当时,万军长穿着军装,骑在马上,看上去威风凛凛。不料忽然有一架日军侦察机飞过来,并且向地面俯冲了好几次,到低空进行侦察。当时万军长被吓坏了,坠落到马下。官兵们见了之后,乱作一团,到处逃窜,很久都没能再集合成队列。日军侦察机飞走后,属下把万福麟扶上了马,他的神色才稍稍镇定下来。他向下面的部队辩解说:“我刚才并非是从马上坠落,只是要给你们演示一下,遇到空袭时如何迅速地隐藏自己。”

后来,万福麟的部队刚一作战就溃败,即使像喜峰口那样险要的关隘,也防守不住。正在他败逃的时候,二十九军宋哲元部下的赵登禹一旅赶到了。他们跑步上了山头,正碰上仓皇逃窜的万福麟部队。万福麟部队问上山的部队:“你们是哪支部队的?怎么这么傻,到前面去送死?”

赵登禹部队的回答说:“我们是二十九军的。”

万福麟部队不屑地说:“就算是九十九军也于事无补,别说你们二十九军了!”

赵登禹率部队到达山头的时候,日军也到了。双方离得很近,最适合用刀冲杀。二十九军仍然保留着西北军的习惯,每名士兵都背着一把叫作“双手带”的长刀。这时,赵登禹发出了冲锋的命令,用长刀与敌人近身肉搏。日军没有防备,慌乱之间被击退了。此后,二十九军的“大刀队”因为这一战而成名。

“大刀队”出名之后,各个部队争相模仿,纷纷采购长刀,一时间长刀的需求急增。古城里的铁匠店,开始昼夜不停地赶制长刀。小报上更是刊登了刘伯温留下的《烧饼歌》中的两句“手执钢刀九十九,杀尽胡人方罢手”,用来证明凡事都是由天注定的,“大刀队”一出现,国家就可以从此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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