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往事

又起风了。

阵阵强劲的风，把桌上的水晶灯吹得摇头晃脑。岩松迅速拿出一本旧杂志来挡风。灯火却忽儿左，忽儿右地恍惚着。岩松挡风的姿势也随之忽左忽右。

我禁不住笑了。

岩松满脸歉意。

风吹得更加厉害，灯火快熄灭了，我们把身子当围屏，忽左忽右开来，仿佛在做游戏。我喜欢这种游戏，就像喜欢看猫玩老鼠，喜欢看羊上树，喜欢听鸡和鸭子说话，喜欢看蚂蚁为夺食而疯狂。

水晶灯被一阵呼啸而来的狂风熄灭了。黑暗里，我们的手又碰在一起，紧接着就握在了一起。然后着火似地迅速松开，岩松说我去找火柴。

灯火被重新点燃。

我们坐下，互相聊着，说各自小时的趣事和经历。我说我没什么回味的东西，只有一件小事想起来还有些乐趣。那时我跟着一帮大孩子在江边玩，我学着大孩子的模样，脱光了衣裤在江边的石头缝隙里摸鱼，他们每人都摸到了鱼，有的还不止一尾，他们狂欢自己的胜利，我连一尾也摸不到，一气之下，我搬起一块石头，狠狠地砸了下去，没料到一尾鱼儿亮着肚皮从石缝间浮了出来。惊喜之下，我如法炮制，将一块块石头砸了下去，那天我大约抓到十来尾鱼儿……

岩松说，小时我只想要一把二胡，可我得不到，得不到就自己制作。制作二胡首先需要的是蛇皮。那些日子，我天天上山找蛇，终于让我遇上一条，那条蛇的头上有个王字，小小年纪的我，拿着竹棍朝慢慢溜来的王字蛇击了下去。也许气力不够，也许未击中要害，王字蛇居然朝我扑腾上来，我纵身一跃，飞身上了身后的一棵树，反手一棍朝王字蛇扫去，蛇倒下去了。随后我把蛇拖回家，大人们全都惊呆了，都说我胆大。大人们帮着把蛇皮剥下，用竹管撑开，晾干。蛇皮有了，我又上山找罗汉竹做二胡柱子，随后又四处找马尾，可我们那没有人家养马。后来听说十里外的朗笑村有人家养马，我赶了去，拔马尾毛时，我被马踢了一脚，如果再往下五寸，你我今天就无缘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