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四年 二十七岁(民国十三年甲子)

一九二四年 二十七岁(民国十三年甲子)

一月一日

王伯祥日记:“振铎夫人高君箴女士今夜发柬邀穀人[按,王伯祥夫人]往宴。预宴者为圣陶夫人、平伯夫人、雁冰夫人。”

一月二日

在寓所召开《文学》周刊编辑聚餐会。

王伯祥日记:“散馆后,平伯来谈。他说今晚须送亲戚回杭州,不能赴《文学》编辑会聚餐矣。他走后,我与圣陶便到振铎所赴会。九时归寓。”

一月三日

王伯祥日记:晚“六时,平伯自杭来,请他的学生张维祺吃夜饭,由圣陶和我陪席。为就近计,即在永乐天。餐后出,途遇振铎,因过其家谈。九时许归,借得日本盐谷温《支那文学概论讲话》一巨册,想把它硬译看下,因此书颇有条理统系也。”

一月五日

王伯祥日记:“夜文学会聚餐,到者十九人,饮甚畅,乐极!”

一月八日

致梁实秋信,邀请他为4月号《小说月报》拜伦专号撰稿。

致顾毓琇信,通知他的第一部剧本《芝兰与茉莉》已出版(收入《文学研究会丛书》)。

一月九日

王伯祥日记:“振铎送本馆所辑《旧学书目》一册与我,很感。”

一月十日

在《小说月报》第15卷第1期(衍期出版)上发表《卷头语》;开始连载发表《文学大纲》,在《叙言》中说明有关外国文学部分参考了Drinkwater的《文学大纲》(The Outline of Literature),刊出第1章《世界的古籍》、第2章《荷马》(全书共载至1927年1月10日第18卷第1期为止);开始连载发表与沈雁冰合撰的《现代世界文学者略传》(共载6期)和所撰《中国文学者生卒考(附传略)》(共载7期);还以“子汶”笔名发表《中国文学研究的重要书籍介绍》,共介绍了247种书籍。本期起还开辟了《儿童文学》专栏。

一月十一日

《申报·自由谈》发表胡怀琛《太戈尔的断句》,认为“近日新诗坛上流行的小诗,就是旧诗里的摘句。常见的小诗,十有八九可以改为旧体绝诗的后两句,或律诗的一联。摘句又可称为断句,在诗话中常常有的。现在我读译本太戈尔的《飞鸟集》,以为它大多数可以译成断句。今先将郑振铎译成的散文诗和我所译成的断句并录几则,以见一斑。”

一月十三日

晚,郭梦良、黄庐隐在远东饭店举办结婚酒宴。“新娘即席赋诗,落落不拘,贺客亦尽兴和之。”(王伯祥日记)郑振铎当出席。郑天挺有贺联曰:“积三载同心宿愿始偿,趁吉日良辰一罄衷素;结百年好合旧盟重沥,正新梅艳雪交映园庭。”

一月十四日

晚,文学研究会在重元楼聚餐,叶圣陶、俞平伯作东,郑振铎、沈雁冰、胡愈之、王伯祥、周予同等均冒雨出席。

一月十七日

王伯祥日记:“散馆后,与振铎同往新闸路广庆里郭梦良家晚餐,赴招宴也。乃振铎自谓识途,卒不一省,雨中蹀躞久之,始摸到,狼狈甚矣。宾主多闽人,操闽语,几入异域。幸既澄已先在,稍稍得谈,破此苦寂耳。食之前后,他们都打牌为戏,九时许,尚未歇,我乃与既澄先行。”

一月十八日

王伯祥日记:“玉诺由厦门来,住惠中。今午来晤,旋去。晚饭后,我与振铎、圣陶往看之,同出闲步,至先施公司门前而别。”

一月二十八日

为所撰《俄国文学史略》作跋:“本书的第十四章,为瞿秋白君所作,全书写成后,又曾经他的校阅。这是应该向他道谢的。……瞿秋白君近亦编好了一部《俄罗斯文学》,将在商务印书馆出版(为《百科小丛书》之一),其编制与本书不同,读者很可以拿来参看。本书的许多插图,都是为了本书而特制的,有许多是外间向来没有见过的。”

晚,在寓所召开《文学》周刊编辑聚餐会。王伯祥日记:“今晚文学会聚餐,愈之、予同在郑宅请客也。”

一月

所译俄国路卜洵长篇小说《灰色马》由商务印书馆出版,为《文学研究会丛书》之一,瞿秋白、沈雁冰作序,俞平伯作跋。

主编《文学研究会通俗戏剧丛书》由商务印书馆开始出版。

二月一日

周作人收到郑振铎寄赠所译《灰色马》一本。

二月二日

鲁迅日记:“午后得郑振铎信并版税五十六元。”

二月三日

鲁迅日记:“上午郑振铎寄赠《灰色马》一本……”

二月四日

王伯祥日记:‘上午振铎来,因向借钱仪吉《碑传集》及缪荃孙《续碑传集》八十四册,备假期浏览。饭后……乃乾来访,谈次谓须一过振铎,乃同往一行。”

鲁迅日记:“上午寄三弟信,附致郑振铎笺。”(信今已佚,当为感谢赠书。)

二月十日

在《小说月报》第15卷第2期上发表《卷头语》、《关于中国文学者生卒考的两封通信》(致王鉴、致北京K)及续载《文学大纲》第3章《圣经的故事》、《现代世界文学者略传》(二)、《中国文学者生卒考(附传略)》(二)。

二月十四日

王伯祥日记:“散馆归,乃乾来谈,属将《天问》附图交振铎,因渠要印入《小说月报》也。”

二月十五日

王伯祥日记:“散馆后去振铎所开会讨论朴社事。雁冰、愈之、乃乾俱到,决先把《浮生六记》印行。又拟就重要古籍中选注辑印为《中国文学选本》陆续刊行,作中等学校教本或补充课本。当时商定《史记》《左传》《国策》《庄子》《荀子》《韩非子》《论衡》《孟子》《诗经》《乐府诗集》《唐五代词选》《唐诗选》《元曲选》《古诗选》等十四种。先出《史记》(圣陶任)、《孟子》(我任)、《论衡》(乃乾任)、《词选》(振铎任)四种,希望能于暑假前交稿则开学时当得一大批销路也。”

二月十八日

王伯祥日记:“傍晚与振铎到来青阁,晤乃乾,购得石印直行《学海经解》八函及石印横行《佩文韵府》二函,计价十二元,暂欠。旋与乃乾饮言茂源,振铎则赴一品香宴矣。”

二月二十日

在寓所召开《文学》周刊编辑聚餐会。王伯祥日记:“散馆后送四十元到乃乾处,备印《浮生六记》用……便邀他同来,一起到振铎所参与文学聚餐会。席散之后,乃乾、雁冰、振铎、圣陶、我五人集议,拟印披露[朴]社中宣言及人物,着手做去了。当推圣陶起草,稍缓再酌。”

二月二十二日

顾颉刚日记:“写适之、玄同两先生、振铎、乃乾、中瀛照相馆信。”

二月二十四日

王伯祥日记:“振铎导其友顾君(崇明人)来,初见,彼卒然问我以毕业于何大学。我以未入大学对,彼似甚诧,奇哉!大学之招牌乃犹前朝之科名耶!”

二月二十五日

王伯祥日记:“散馆后,与振铎到来青阁访乃乾,同饮于言茂源,商乃乾是否入都任事——颉刚函招任研究所事——我意尼其行,俾在此间肩社中印行诸务。”

二月二十六日

顾颉刚日记:“今日所写之信:振铎、云五、乃乾、愈之、雁冰、彦长、伯祥、秩臣、圣陶、万里、在君先生、玄同先生、幼渔先生、琢如先生、仲周、教育改进社。”

三月六日

王伯祥日记:“饭后乃乾来,出《浮生六记》印稿交圣陶校。因谈北京同人不肯列名宣言,认为不协作,思飘然去。我等因立约雁冰、振铎、愈之、予同同于三时半临时集商,结果,公函敦促,俾北京同人弗懈进行。”当时,商务印书馆当局规定馆内人员不可在外组织出版社,沈雁冰、郑振铎等人均不宜在朴社宣言上署名,他们想请时在北京的顾颉刚、潘介泉、吴缉熙、陈万里等人出面发表朴社宣言,但顾颉刚不同意。上海同人集议的结果是再写信与顾颉刚等人商量。

三月七日

王伯祥日记:“今日文学会聚餐,我与既澄当值,而既澄久不见,不识他在何所也。发柬后,来者尚多。夜七时在振铎许设席,计到席者有振铎、讱生、雁冰、玉诺、愈之、圣陶、仲云、乃乾、志摩、予同及我十一人;六逸与既澄始终未至,不识何因也?今日圣陶把昨议的情形草就公函,由列席的七人署名寄出,专致颉刚、介泉、缉熙。”

三月十日

在《小说月报》第15卷第3期(衍期出版)上发表《卷头语》、《关于〈中国文学者生卒考〉的几则怀疑的解答》(读淦女士《淘沙》、复王鉴、复翦遂如、刘承修诸君)、译诗《停着呀,停着呀,可爱的水》、为徐志摩《征译诗启》写的跋语等,还续载《文学大纲》第4章《希腊的神话》、《现代世界文学者略传》(三)、《中国文学者生卒考(附传略)》(三)。

三月十一日

北京王统照主编的《晨报·文学旬刊·新刊介绍》报道《小说月报第一号》:“本年第一号《小说月报》久应出版,爱读者甚盼先读为快,但最近方出。原因于此号为特刊号,增加比平常多三分之一的材料,以致印刷迟延。然内容极为精粹,尤佳者为《文学大纲》。”

三月十五日

《晨报副镌》发表淦女士(冯沅君)《淘沙》,批评1月号《小说月报》上郑振铎《中国文学者生卒考》。郑振铎于26日作《读淦女士〈淘沙〉》回答,载3月号《小说月报》。

三月十六日

王伯祥日记:“文学研究会会员傅东华自北京来,今日振铎导之至,拟即楼下居之。十一时许,便与(计)硕民、圣陶、东华同往半淞园,途次遇愈之及仲云。至西门,又遇光荣及霓如。到园后,予同亦至,而乃乾已先在。乃把书稿交给他去付印。既而雁冰、振铎、君箴、菊农、庐隐并褚君(东郊)俱来,乃就水阁吃饭。园中菜极劣,多半未得饱。”

三月十七日

在《文学》周刊第113期上发表《阿波罗与芬——希腊神话之一》。

王伯祥日记:“夜,振铎、雁冰、愈之、圣陶、东华、乔峰、雪村诸人俱来,谈今后《文学》编行事。《时事新报》允改良,而我们终不满意,或者必至收回耳。振铎好为壮语而对外交涉殊巽柔,亦一病也。《时事新报》馆之狡猾,殆积渐纵之耶?”

三月十九日

王伯祥日记:“散馆后在振铎家议朴社事。(一)决定答复北京同人,社址设在北京,发行机关在上海,且略告进行组织发行机关事。(二)发行机关决由乃乾进行,上海同人允出资五百元与古本流通处陈君合办,分征同人之在外埠者的同意。(三),《霜枫》小丛书,决听平伯个人主持。”王伯祥次日日记:“为上海同人写公信给颉刚、介泉、缉熙、万里,依据昨日议决案措词。”

三月二十日

为所译《新月集》作《再版自序》:“《新月集》译本出版后,曾承几位朋友批评,这是我要对他们表白十二分的谢意的。现在乘再版的机会,把第一版中所有错误,就所能觉察到的,改正一下。读者诸君及朋友们如果更有所发现,希望他们能够告诉我,俾得于第三版时再校正。”

三月二十一日

王伯祥日记:“澄衷中学校长曹慕管顽强多事,忽而充代表,忽而做交易所,忽而提倡八股式的国故,本不足责。近日(杨)英甫因纠正他在校以尊经崇子的问题责学生,他便大放厥词,在《时事新报》上乱叫。散馆后,雁冰诸人在我家略商,预备这一期的《文学》要向他攻击了。”郑振铎当参加。

三月二十三日

晚,在粤商大酒楼举行《文学》周刊编辑聚餐会。王伯祥日记:“是夕会所本在北四川路武昌路会元楼,因不容多座,临时改在粤商大酒楼。以此,颇费搜寻。讱生未到,或即寻不着耳。此次列席者甚多,有圣陶、雁冰、愈之、东华、予同、我、振铎、仲云、既澄、六逸及既澄之弟严光。九时许归……”

三月二十六日

作《读淦女士〈淘沙〉》《复王鉴君的信》等,载3月号《小说月报》。

接北京顾颉刚、潘介泉、吴缉熙来信,对设发行所事有异议。27日,“集同人商答复北京同人书,佥主各言尔志,由各人自己本着主张写出来汇总复去。”(王伯祥日记)

三月三十日

王伯祥日记:晚“我则与乃乾同过古书流通处,然后赴美丽(酒店)愈之之约。同席有振铎、乃乾、圣陶、仲云及愈之与杜尔梅。余客未到,大家都过饱而散。”

三月

所著《俄国文学史略》由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为《文学研究会丛书》之一。本书最后一章《劳动俄国的新作家》是请瞿秋白代写的,全书亦请瞿秋白校阅。

四月二日

在《晨报副镌》上发表《读淦女士的〈淘沙〉》,为答复并感谢冯沅君对《中国文学者生卒考》提出的疑问。其中提到“最近又承闵尔昌君赠我一部他自著的《五续疑年录》”。

四月六日

顾颉刚日记:上午“到所,写履安、万里、芝生、秋白、振铎、平伯信。”

四月七日

陈独秀致胡适:“秋白兄的书颇有价值……望早日介绍于商务,并催其早日出版为要。”瞿秋白的书为《赤都心史》,后由郑振铎编入《文学研究会丛书》,在商务印书馆出版。

四月九日

王伯祥日记:“散馆后与圣陶同至新有天,盖今天文学会聚餐该他当班作东了。到时没有一人来过,停了一忽,讱生来了。再就是六逸、愈之、予同、雁冰。吃了一刻,振铎至。将完,东华至。已毕,既澄才到席,另具餐飨之。散席后就坐痛谈今后《文学》事。多半主张大家卖力,而且收回自办。”

四月十日

主编《小说月报》第15卷第4期拜伦专号出版。(衍期出版。4月19日为拜伦百年祭日。)发表《卷头语》说:“我们爱天才的作家,尤其爱伟大的反抗者。所以我们之赞颂拜伦,不仅仅赞颂他的超卓的天才而已。他的反抗的热情的行动,其足以使我们感动,实较他的诗歌为尤甚。他实是一个近代极伟大的反抗者,反抗压迫自由的恶魔,反抗一切虚伪的假道德的社会。”还发表所写《诗人拜伦的百年祭》,说:“我们不惟崇慕他的伟大的诗歌,并且崇慕他的伟大的豪爽的事迹。”还发表《欢迎太戈尔先生》《太戈尔到华的第一次记事》(泰戈尔于4月12日到沪);续载《文学大纲》第5章《东方的圣经》、《现代世界文学者略传》(四)、《中国文学者生卒考(附传略)》(四)。本期选刊的英国画家菲力普斯所作拜伦像,鲁迅后来在《坟·杂忆》中还特意提到。

《晨报副镌》第79号发表陶然(周作人)《续神话的辩护》(《雨天的书》之五):“在《文学》第一百十三期上见到郑西谛先生的希腊神话的介绍,使我非常喜欢。神话在中国不曾经过好好的介绍与研究,却已落得许多人的诽谤,以为一切迷信都是他造成的。其实决不如此。”

四月十一日

顾颉刚日记:“写适之先生、玄同先生、履安、乃乾、绍虞、彦长、芝生、振铎、心如、平伯、一岑、子水、君武、日章、襄哉、伯祥、焕埙信,计十七通,一年积逋,至是清矣,一快。”

四月十二日

晨,与徐志摩、瞿世英、张君劢、殷芝龄、刘湛恩、潘公弼、钮立卿等人在汇山码头迎接乘“热田丸”来华访问的印度诗人泰戈尔。14日,泰戈尔由瞿菊农、徐志摩陪同离沪赴杭,17日返沪。

顾颉刚日记:“写履安、在君先生、振铎、清华校信。”

次日《申报·本埠新闻》报道《印度诗人太戈尔昨已到沪/昨日下午游龙华》:“世界著名印度诗哲太戈尔,乘热田丸来沪,业已于昨日上午九点半抵本埠虹口汇山码头。同来者有太氏之从者爱尔姆斯德(Mr.L.K.Elmhist,彼为Sri-niketa地方Instittof Rurar Reconstruction学校之主任,一年前曾到北京演讲太氏创立之国际大学及太氏之哲学)、塞纳(Mr.Kshiti Mobna Sen,系宗教学教授)、勃司(Mr.Nanda Lal Bose,系艺术家)、葛玲小姐(Miss Green,系太氏大学之家政教授)、纳克博士(Dr.Kalidas Nga,亦太氏大学教授)等五人。到船迎接者有徐志摩、张君劢、郑振铎、殷芝龄、刘湛恩、潘公弼、钮立卿等。本埠印人与日人往迎者亦有三十余人。太氏到沪后,即寓静安寺路沧洲别墅二十三号二十四号房间。昨日下午,由徐志摩君等伴往龙华游玩。”

王伯祥日记:“上午乃乾来,因同至振铎所。”

四月十三日

下午,文学研究会、讲学社、自治学院、中国公学等团体在慕尔鸣路37号张君劢家中举行欢迎泰戈尔的茶话会,郑振铎、江亢虎、殷芝龄、张东荪、黄伯樵、朱经农、陆鼎揆等百余人参加。晚又在蒋百里家里举行欢迎宴会。

次日《申报·本埠新闻》报道《四团体欢迎太戈尔之茶会/太戈尔今晨赴杭/十七日返沪》:“印度诗人太戈尔……昨晨十时,偕徐志摩游哈同花园。下午应自治学院、讲学社、文学研究会、中国公学等四团体之请、赴慕尔呜路三十七号张君劢住宅内之茶话会。本定二时到场,因太氏参与闸北本埠印人之欢迎会,故迟至四时五分始乘汽车莅会。由印同来之五人均偕往。氏到会后,由张君劢引至草场,坐在红色沙发上,旁置红桃盆景,围坐自治学院学生,前坐来宾,有江亢虎、郑振铎、殷芝龄、张东荪、黄伯樵、朱经农、陆鼎揆等百余人。由张君劢主席,以英语先致欢迎辞……继由太氏起立,略谓:鄙人不能操华语,以前又未至中国与人民相接触,且非一演说家,只为一诗人……但中印同为东亚之国,故余临是地,较至他处为亲热。两国国情虽有不同,而余又不知华文,然余甚亲近诸君,敬爱诸君。两国人民犹如兄弟。又为事当存信心,若有信心,事必成功。吾人对于世界,当不分种族,互相切磋、择善而从。吾人可将此道由东方推行至全世界,尚劝导不尚武力,并望华印两国之友谊日益增加云云。演说毕,合十以谢。次徐志摩亦操英语,介绍与太氏同来之五人于来宾。并谓太氏之演说,俱诗人意味,辞意均奥妙……太氏之人,吾人甚崇拜之,可称之曰圣、曰美,实与常人不同……云云。末摄影茶点而散,时已六时半云。又闻太氏于今晨偕徐志摩乘早车赴杭游西湖,避去应酬,专为游览。约十七日返沪。又各团体代表定于今日下午四时,在一品香集会,筹备十八日开欢迎会。公开演讲地点,昨有人非正式提议,定在南京路市政厅。然尚待今日讨论云。”

《晨报副镌》发表吴时英《毛诗序考(六)》,与郑振铎《读毛诗序》有商讨。

四月十四日

下午,文学研究会、讲学社、商务印书馆等共24个上海团体代表30余人在一品香开会,郑振铎主持,讨论泰戈尔返沪后举行演讲大会等事。会上推选了一个执行委员会,由郑振铎(代表文学研究会)、殷芝龄(代表江苏省教育会)、朱经农(代表商务印书馆)、刘湛恩(代表基督教青年会)、乐嗣炳(代表戏剧实验社)、俞寄凡(代表美术专门学校)、汪慎夫(代表商科大学)组成,推郑振铎为书记。

次日《申报·本埠新闻》报道《各团体欢迎太戈尔筹备会纪/十八日假商务印书馆图书馆举行/当晚在功德林宴请太戈尔》:“本埠文学研究会、讲学社、商务印书馆等团体,因印度诗人太戈尔来华拟开一欢迎大会。昨日下午四时,假一品香开筹备会。出席团体有(文学研究会)郑振铎、严沈际[既澄]、徐调孚,(大同大学)叶元龙、蒋德培,(约翰大学)蔡正华,(中国公学)康萧汀,(南方大学)马崇淦,(江苏省教育会)殷芝龄,(实验剧社)乐嗣炳、杭石君、王芳镇,(上梅美术学校)俞寄凡、汪亚尘,(商务印书馆)朱经农、郁秉权,(青年协会)刘湛恩,(青年会)萧元恩,(广肇公学)邓演存,(商科大学)汪慎夫,(中华书局)戴昌凤,(国立自治学院)胡铁岩,与印人维开其(代表印人,未与议即去)及各报记者等。先由郑振铎起立,谓太戈尔为当今诗哲,现来华讲学,我沪上学术团体,爰有发起欢迎之举。今晨太氏赴杭,本星期四晚或星期五晨返沪,至星期六即将北上。为期已迫。其日期地点,应请讨论,并推主席,以便讨论云云。众以此系茶话会,主张不举主席。乃互相讨论,先定星期五(十八日)下午三时半,举行上海各团体欢迎太戈尔大会,并请其演讲。地点问题,朱经农先提出商务印书馆对门新落成之图书馆,因布置甚佳,可作演讲之地点。殷芝龄提出南京路市政厅。亦有主张苏省教育会与职工教育者。旋定市政厅、商务印书馆图书馆二处,请刘湛恩、萧元恩前往按序接洽。继由冯叔鸾主张取消市政厅,因为时局促,接治非易。马崇淦亦以为然,并谓太氏来华,应请其在中国自有之商务图书馆内举行。众赞成,乃决定地点在宝山路商务印书馆图书馆。次刘湛恩提议,筹备开会手续纷繁,应由到会团体推出代表,担任进行事务。乃推文学研究会、商务印书馆、江苏省教育会、青年协会、戏剧实验社、商科大学、图画美术专校等七团体。继由七团体出席代表互推七人如下:郑振铎(文学研究会)、殷芝龄(江苏省教育会)、乐嗣炳(戏剧实验社)、朱经农(商务印书馆)、刘湛恩(青年协会)、汪慎夫(商科大学)、俞寄凡(美术专门)。次讨论委员会办事地点,以便与各团体接治。刘湛恩、戈公振、马崇淦等讨论,众主张委员自决,乃定博物院路二十号全国青年协会。再次讨论公宴太氏地点,决定即于十八日演讲后,下午八时,往北京路功德林素菜馆举行,取其皆为中国式也。迨至五时半,散会后,委员会即席会议,推殷芝龄为主席,并分派事务如下:‘会场布置’朱经农、俞寄凡,‘书记’郑振铎,‘会计’汪慎夫,‘余兴’乐嗣炳,‘庶务’刘湛恩。继议定欢迎会秋序,定郭秉文、袁观澜、李登辉三人中一人为主席,依次序前往接治。如须翻译之处,请徐志摩担任。开会前先奏音乐。至经费问题,议定会场经费百元,每团体付六元,于本星期三交刘湛恩。如缺少由讲学社担任。餐费每客一元半,临场交纳,由每团体派招待员一人。至六时半始散会云。”

四月十五日

下午,上海各团体欢迎泰戈尔演讲大会执行委员会在四川路青年协会开第二次筹备会,郑振铎参加,决定18日开泰戈尔演讲大会诸事。

次日《申报·本埠新闻》报道《欢迎太戈尔二次筹备会纪/拟定开会秩序/限制听讲人数》:“本埠讲学社、江苏省教育会、商务印书馆、南方大学、大同大学、商科大学等二十余团体,定于本星期五(十八日)下午三时半,借宝山路商务印书馆新图书馆,开会欢迎印度诗哲太戈尔,并于即晚七时在功德林举行宴会。已志昨报。昨日下午五时,筹备委员会在四川路青年协会开第二次筹备会议,莅会委员傅若愚(代表刘湛恩)、殷芝龄、俞寄凡、朱经农、乐嗣炳、郑振铎、汪慎夫七人,由殷芝龄主席,讨论如下:‘会场布置’由朱经农、俞寄凡报吿本日视察布置情形,公决会场门首遍扎松柏,用鲜花扎成欢迎字样,四壁悬挂美术画,演台上设置鲜花,焚烧古香,以壮观瞻。‘开会秩序’①奏乐、②主席致欢迎词、③太戈尔演说、④代表致谢词、⑤奏乐。‘大会主席’推定郭秉文,由殷芝龄于昨晚乘车赴宁面邀,覆电已允。又音乐由戏剧实验社担任。‘限制人数’朱经农报吿商务书馆新建大厅只能容坐九百余人,应由本会预发人场券。公决由商务书馆赶印一千一百张,并拟定登报启事而散。”

四月十六日

上海各团体欢迎泰戈尔演讲大会执行委员会在四川路青年协会开第三次筹备会。

次日《申报·本埠新闻》报道《太戈尔今午返沪》:“印度诗哲太戈尔,十四日偕瞿菊农、徐志摩赴杭,游览西湖,备受杭州教育界欢迎招待。兹接电讯,太氏今晨搭特别快车返沪,十二时抵北站,仍乘汽车赴沧洲别墅。下午在旅馆休憩,各种宴会、预定谢绝。讲学社特推张君劢、郑振铎等赴车站迎候云。”又报道《欢迎太戈尔筹备昨闻》:“本埠各学术团体欢迎太戈尔大会,定期明日下午三时半,在商务印书馆图书馆举行。昨日全体筹备委员复在全国青年协会开会,刘湛恩博士主席,由朱经农报吿,会场布置已托商务书馆庶务科代办,会场分男女来宾席、新闻记者席。太戈尔先生休息室,四壁满悬花彩,以资点缀。汪慎夫报吿赴功德林接洽宴会情形。公决凡欲参与者,缴费后给予标帜,以凭入座。大会招待员,每团体推出一人维持秩序。大会翻译,公请徐志摩君担任。入场券自今日起,分三处送发:(甲)西门省教育会,(乙)博物院路青年协会,(丙)闸北商务书馆交通科。”

王伯祥日记:“散馆后在振铎所为朴社事集议。愈之已回绍兴未到,振铎为筹办欢迎太戈尔事特忙,亦未出席。到场者只有雁冰、予同、圣陶及我四人。议决开店不涉社事,另推人担任出版委员全权处理。当推圣陶记出,写寄社员,如得赞同,便可由他们投票选举了,不知此后有效进行否?”

四月十七日

泰戈尔中午返沪,郑振铎与张君劢等到火车北站迎候。

顾颉刚日记:“写适之先生、伏园、孔平、振铎、圣陶信。”“振铎屡嘱我作文,答之曰,现在把办事时间与休息时间划开之后,颇不容易,因办事时间无暇作,而休息时间又不肯作也。”

四月十八日

下午,上海二十余团体假宝山路商务印书馆东方图书馆会议厅举行欢迎泰戈尔大会,郑振铎、张元济等中外人士1200余人出席。泰戈尔发表演说《东方文明的危机》,力陈中印两国文化的重要意义,表示要以牺牲精神拯救东方文化。徐志摩作翻译。晚,各团体在北京路功德林素菜馆宴请泰戈尔,到者有徐志摩、郑振铎等60余人。19日,泰戈尔离沪赴宁。

次日《申报·本埠新闻》报道《太戈尔欢迎会记》:“上海二十余团体,于昨日下午三时半,借宝山路商务印书馆之图书馆会议厅,开会欢迎印度诗哲太戈尔。到者有江苏省教育会、文学研究会、讲学社、南方大学、大同大学、中华学艺社、青年协会、青年会、基督教教育会、实验剧社、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徐州同乡会、约翰大学、商科大学、中国公学及商科、自治学院、美术学校、广肇公学、中国心灵研究社、广东中学、浦东中学、时报、新闻报、中华新报、时事新报、公平社及本报等代表沈信卿、江亢虎、聂云台、王岫庐、刘湛恩、胡敦复、叶元龙、李耀邦、全绍武、殷芝龄、马崇淦、张菊生、郑振铎、杭石君等,中西印男女人士约一千二百余人。由朱经农、蒋德培等各团体招待员招待。会场门口,用柏枝扎成欢迎二字,会场四壁悬中国古画及交叉之柏枝彩条及彩球,台上亦有欢迎二字,台前置花盆十余事,惟场内不用国旗。氏到场前,先由各团体代表伴同在屋外合摄一影。商务印书馆并摄电影,实验剧社弦乐队特到场奏乐,以欢迎之。氏衣玄色长袍,冠红帽,仪容庄严而肃穆,遂在此弦乐声里,与其他诸人鱼贯进场。张君劢因疾未到,乃由沈信卿、聂云台二君相继主席。沈君致开会词后,即由王岫庐君致欢迎词,次即由氏演说,历一时许始毕。暂告休息,由周映湖君奏中国古琴曲,名《普庵咒》,悠扬婉转,颇为动听。氏亦凝神静听,若甚有感。继由徐志摩翻译,刘湛恩致答谢词。散会时已六时许矣。”又报道《各团体昨晚欢宴太戈尔/太氏今晨二时乘江裕轮赴宁》:“各团体代表于昨晚八时在北京路功德林素菜馆公宴太戈尔。到者有徐志摩、郑振铎、殷芝龄、汤仁熙、汪慎夫、赵子芳、周孝谔、马崇淦、胡宣明夫人、戈公振、刘海粟、列克女士等六十余人。英美人亦有参加者。菜用中国素菜,惟采用外国式,由聂云台主席,致欢迎辞……次太戈尔起立,略言数语……继由纳克博士、爱尔姆斯德致谢辞……由苏少卿拉琴,严既澄与高瑾女士相继高唱京曲,未周映湖奏古琴而散,时已九时半矣。”

顾颉刚日记:“写高鲁、仲华、伏园、万里、丹若、阶青先生、平伯、伯祥、新教育社、秋白、振铎、孟邹、经农、父大人、竹庵叔祖信。写《读书杂记》四则寄《小说月报》。”

四月二十二日

王伯祥日记:“晚六时半,在振铎所聚餐,文学会予同、愈之值期也。席间痛谈一切,全忘尔我,快快!”

四月二十三日

王伯祥日记:“夜全家赴圣陶宴,因其母夫人今日六十寿辰也。”郑振铎当参加。

四月二十八日

王伯祥日记:“散馆后在振铎所集谈,到者都属朴社同人。自五时起,连夜餐在内,直谈至十时半始散归,快极了!我们这样不拘行迹的谈话,真是可贵!”

四月

主编《小说月报》号外《法国文学研究》出版,发表与沈雁冰合作的《法国文学对于欧洲文学的影响》,末有沈雁冰附记:“此篇根据Emeline M.Fenseen博士的《The Influence of French literature on Europe》作成,振铎作了前半篇后,因事中辍,不能续作,乃由我续完了后半篇。原书只说到十九世纪的浪漫派——嚣俄——为止,未言及自然派;我因为觉得自然主义在各国的影响很大,似乎不能不说一说,所以勉强加上了最后的几段:这是应该申明的。”

约四月

商务印书馆编译所迁入宝山路新楼。商务印书馆建立东方图书馆,藏书51万册,图片5千余种,为国内图书馆藏书最丰富者。该馆给郑振铎学术研究工作提供了方便。后毁于1932年“一·二八”日本侵略军轰炸。

五月一日

王伯祥日记:“下午……与硕民、圣陶同赴炮台湾扬子江饭店参与达夫与高女士订婚茶话会。二时至天通庵站,购票入站台。是日江湾赛会,往看者众,甚挤……同行者有予同、贤江、振铎、君箴诸稔友,在站接者有颂皋、东屏、为章诸旧好,共赴会所。四时许,会毕。”

五月七日

王伯祥日记:“原允《星海》作《辛弃疾》一文,因久延不出很把它停搁下来了。现在振铎来说已与商务里讲妥,尽三四星期内排完,必须即时交稿出去。因此又逼着要赶快交卷了。”

五月八日

王伯祥日记:“夜在振铎所聚餐,雁冰、讱生作东……谈至九时半归……”

五月十日

在《小说月报》第15卷第5期上发表《卷头语》,续载《文学大纲》第6章《印度的史诗》、《现代世界文学者略传》(五)、《中国文学者生卒考(附传略)》(五),发表去年5月20日作《阿志跋绥夫与〈沙宁〉——〈沙宁〉的译序》。

致周作人信,提到拟将7、8月号《小说月报》办成“非战文学号”,邀周作人和鲁迅写稿。

王伯祥日记:“《小说月报》社杜迟存先生丧妇,我徇振铎意,致赙二金。圣陶亦然。想同社诸子或都有赙赠也。盖《文学》未收归自己经理时,一切都由他代劳,很宣过劳力的,我们于他猝遭家故时,当然该量力帮助的。”

五月十二日

《文学》周刊第121期发表梁俊青《评郭沫若译的〈少年维特之烦恼〉》一文,指出郭沫若翻译此书中的误译。此文后又引起创造社与文学研究会之间的一场争论,一直持续至7、8月间。

五月十五日

鲁迅日记:“得郑振铎信并版税泉五十五元。”

五月十六日

鲁迅日记:“下午寄郑振铎信。”(信今已佚。)

五月二十日

王伯祥日记:“晚七时在新有天宴客,盖本期《文学》的编辑又挨到我的头上了。除既澄未来外,余都到,硕民亦为我拉去。谈至九时许始散归。既抵我家,又谈至十时多钟始各散去。甚畅快!”

五月二十一日

将《俄国文学史略》题字赠送叶圣陶。

五月三十日

王伯祥日记:“夜与圣陶、振铎、雁冰、应昶、既澄、志坚、致觉去一品香同席,盖吃经农之喜酒也。”朱经农与杨静山结婚。

六月二日

王伯祥日记:“夜在振铎所聚餐,除既澄外俱到。谈甚畅。及归休,已十时许矣……在振铎所见既澄信,历述自己遭际甚恳切,责振铎不应以他行踪可疑便蔑视他。我觉既澄此信颇真,惟环境所抅,只得睁着眼睛往沦落的路上走,未便太不挣扎。振铎态度直率,有时确有令人难过处,也是真的。”

六月七日

王伯祥日记:“散馆后在家集朴社同人会议进行事,无甚结果。”郑振铎当参加。

六月九日

《文学》周刊第125期发表郭沫若致梁俊青、成仿吾致郑振铎信,以及编者跋。跋中说:“郭君!成君!且平心静气的与在同路相见,不必一闻逆耳之言即忘了自己前途的‘事业’,而悻悻然欲与言者拼命。”

六月十日

在《小说月报》第15卷第6期上发表《卷头语》,续载《中国文学者生卒考(附传略)》(六)、《文学大纲》第7章《诗经与楚辞》、第8章《最初的历史家与哲学家》,发表翻译《沙宁》(一)(仅载此一节,因未译完,后未续载,直到1929年《小说月报》才重载完毕),重载《读毛诗序》和读书杂记《碧鸡漫志》(即利用该刊第14卷第1期旧印张)。还在《最后一页》预告和征稿要出“非战文学”专号,“愿以文字的感化力,来向国民为反对战争的宣传!”

六月十一日

将所著《俄国文学史略》题字赠鲁迅(书今存)。

鲁迅日记:“上午寄郑振铎信。”(信今已佚。)

六月十六日

《文学》周刊第126期发表梁俊青分别致郑振铎、郭沫若、成仿吾信。

王伯祥日记:“夜六时文学会在新有天聚餐,圣陶与仲云当值。到者有振铎、雁冰、予同、愈之、调孚、六逸、硕民兼两主人,我坐与硕民、愈之比肩。谈甚欢,直至九时许始散归。”

六月十七日

王伯祥日记:晚“六时许,与振铎赴自治学院之宴,仅有石岑、振铎与我是客,余四人俱係院中同人——菊农、六几、梦良及注册主任某先生——七时就食,九时散。”

六月二十一日

《晨报·文学旬刊·新刊介绍》介绍郑振铎《俄国文学史略》:“此书能用页数不极多的本子,将俄国文学的历史上的变迁,及其重要作家的风格、思想,有梗概的叙述。可谓近来论俄文学的最好的小册子。”

六月三十日

在《文学》周刊第128期上发表《小说月报丛刊》《〈星海〉的消息》《爱好文艺美术的人们,请购文学家明信片!!!》等广告、消息。

六月

瞿秋白《赤都心史》一书由郑振铎编入《文学研究会丛书》,由商务印书馆出版。

本月,以上海文学研究会名义印行第一套文学家明信片,共六张,为世界六位文豪:泰戈尔、拜伦、夏芝、法朗士、霍普特曼、陀思妥耶夫斯基。

七月二日

顾颉刚日记:“写平伯、伯祥、云五、演存、金源、膺中、抚五、振铎、芝生、秋白、乃乾信。”

七月七日

鲁迅日记:“上午三弟来并交西谛所赠《俄国文学史略》一本。”按,郑振铎6月11日在书上签名,托周建人从上海带到北京赠鲁迅。

七月十日

《小说月报》第15卷第7期出版,为非战特大号,发表《卷头语》,表示:“我们不敢望以这种微弱的呼声,与惨目的图画,便能使熊熊的燃着自私心的野心家远避了麦尔斯[按,指战神];只要能在一般具有‘人的心’的人民与军士中,只要能在热血的少年人中,播种下反对战争的种子,我们的愿望便算满足了。”还发表所译俄国安特列夫《红笑》(待续),续载《文学大纲》第9章《希腊与罗马》。

七月十一日

王伯祥日记:“午刻在振铎所吃饭,盖他宴请远客,并邀我们多人作陪也。”(按,“远客”指朱自清、俞平伯。)夜,“振铎、佩弦陆续至。五人合谈至八时而散。极快!”(按,另两人当为叶圣陶、陈乃乾。)

七月十二日

王伯祥日记:“散馆后与雁冰、圣陶、愈之、予同、振铎往广西路古书流通处访乃乾。至则佩弦、平伯已在,因共往新世界对面的晋隆聚餐,就商朴社进行事。九时散去,复登天韵楼纳凉,谈久始归。……平伯下榻振铎所,佩弦则留在圣陶所,上海屋狭,一家竟难容两客也。”

七月十四日

王云五致胡适:“瞿秋白译事,就照你的意思办理,请转致仲甫。我也和振铎等说过,等秋白来沪时,最好和我会面一次。”(按,疑是4月之信)

七月十五日

《申报·本埠增刊》载《暑校新讯》:“国语暑校:上海国语师范学校暑期讲学科,专为利用暑休时期造就普通国语人才而设。已呈准教育厅立案,定于阳历七月十五日开学。现下报名已有一百余人。男宿舍在闸北天通庵路本校。女宿舍在闸北中华新路福源里。凡小学教员在该校听讲者闻得延长检定有效期间一年,其效力与南京暑期学校同。职教员除原有吴稚晖、方叔远、刘绍成、李梦明、齐铁恨、严工上、沈雁冰、方巽光、周越然、章巨膺、郑振铎、赵虎廷、徐新之外,又添聘王理臣、秦凤翔等多人。”

七月二十一日

《文学》周刊第131期发表郭沫若7月2日自日本福冈写来长信,认为文坛有人“滥招党羽”“借刀杀人”等等,郑振铎与沈雁冰以“编者”名义发表了长篇回答,指出创造社方面“只寻别人错头,忘记自己过失”,声明:“本刊同人与笔墨周旋,素限于学理范围以内;凡涉于事实方面的,同人皆不愿置辩,待第三者自取证于事实,所以成仿吾屡次因辩论学理而大骂文学研究会排斥异己,广招党羽,我们都置而不辩,……但我们今次聊且因郭君之质问而从事实上声明如右。可是这是第一次也就是最后一次的从事实上声明。郭君及成君等如以学理相质,我们自当执笔周旋,但若仍旧羌无左证谩骂快意,我们敬谢不敏,不再回答。”从而单方面结束了文学研究会与创造社之间持续了二年的笔墨之争。

七月二十三日

王伯祥日记:“散馆后在振铎所议《结婚的爱》的版税抽法。到愈之、乃乾、振铎、圣陶及我五人,决先付印,将来照定价取百分之十五。”《结婚的爱》,英国司托泼夫人著,胡仲持译。

七月二十六日

王伯祥日记:“晚七时,与圣陶同赴东华召集之文学聚餐会。仍假座新有天,到调孚、仲云、振铎、既澄等七人。”

七月二十九日

《晨报副镌》发表郁达夫25日写的《读了上海一百三十一号的〈文学〉而作》

七月三十日

王伯祥日记:“散馆后,振铎来谈,良久乃去。他于文学会前途多所擘划,尤于出版物言之津津。弄得好,将来版税收入,确可做一桩较大的事业呢。”

八月五日

王伯祥日记:“买《本国史》五部,分送圣陶、介泉、平伯、振铎、予同。”

八月十日

《小说月报》第15卷第8期(实际衍期出版),为非战特大号。发表许杰的小说《惨雾》,许杰后来回忆:发表“这篇作品对我影响是比较大的”,是其小说创作之始,“郑振铎对这篇小说还比较满意,于是引起我毕生从事文学创作的决心。”(《坎坷道路上的足迹》)当时,巴金也写了一篇非战小说,但郑振铎没有采用(见巴金答研究生花建问)。本期还发表徐志摩译泰戈尔《告别词》,并作附言;又发表《介绍文学家明信片》。

八月十三日

陈望道致郑振铎信,感谢郑振铎转来读者施江淹对他的《修辞随录》(《修辞学发凡》一书初稿中的一部分)的商榷信,并感谢郑振铎对他的关心和指教:“那日相见,先生说我底《修辞随录》,引例都有趣,惟析字一格不曾说及弊端,恐怕死套起来,流弊不少。先生底意思极是,不曾说及弊端,当然是我底疏忽。不过说到死套,那却不止析字一格可以有流弊,一切辞格都可以有流弊。”

八月十六日

王伯祥日记:“散馆后得乃乾约晤书,因明日已约定振铎、愈之游苏州,遂与圣陶赶即往访,说明明日事。至则渠已他去,留条而还。”

八月十七日

王伯祥日记:“早六时半,与圣陶出门,途遇愈之,因同发车站。在站待严敦易、顾彭年及振铎陆续来,乃购来回票登车。车中挤甚,几不得坐,勉强分散插人丛中。九时许抵苏站,绍虞已在那边迎候,遂联车入城,径抵拙政园。……旋到玄妙观,即饭于宫庵中新开之城中饭店,绍虞犒我们也。饭后出城,到虎丘,茶于冷香阁。复至各胜地如千人坐、小益轩等地一巡而返,折至留园。将四时,由留园出,乘车归站,即附四时三十一分快车回沪。”

八月二十日

王伯祥日记:“散馆后在振铎所集议朴社进行事项,到雁冰、愈之、乃乾、振铎、圣陶及我六人。所议详会议录(雁冰记)。总之,本社发言人太多而做事人少见,前途实无多大希望也。”

八月二十一日

江浙军阀又开战。

八月二十四日

顾颉刚日记:“写平伯、振铎、仲华、援庵先生、父大人信。”

八月二十五日

在《文学》周刊第136期上发表文艺杂论《新与旧》,认为:“文艺的本身原无什么新与旧之别,好的文艺作品,……今天看他是如此的可爱,明天看他也是如此的可爱,今年看他是如此的美丽,明年乃至无数年之后看他,也仍是如此的美丽。……所谓‘新’与‘旧’的话,并不用为评估文艺的本身的价值,乃用为指明文艺的正路的路牌。我们称某某体的文艺为旧的文艺,乃是说,这种文体已是陈旧了,已是不合于现代人的装进新酒之用了(他已被无量数的作者用得太熟滥了,读者已耳厌闻其声,目厌见其形了),并不是说,所有这种旧的某某体的已有的成绩都是坏的,都是不必读的,……我们称某某体的文艺为新的文艺,乃是说,这种文体是新鲜的,是尚待大作家去运用他的,他的声是清新,他的形是特异的。可以使厌见厌闻陈腐的文体的人,心神为之一爽,并不是说所有这种新的某某体的作品都是好的。”

八月三十日

王伯祥日记:“晚间本为文学会聚餐期,因约仲弟在家谈,未赴。振铎来邀,亦以此却之。”

八月三十一日

王伯祥日记:“上午未出,待愈之、乃乾来。振铎于九时至,以事即去。及十时许,愈之到。十一时,乃乾遂至。未几,圣陶亦来。谈社事至一时许始罢。间及江浙兵乱事,证以各处所遭,真有谈虎色变之概云。”

八月

与商务印书馆同事何其宽合作译述的美国杜柏的儿童读物《树居人》由商务印书馆出版,为“儿童史地丛书”之一。该书原由郑振铎于1922年译述连载发表于他主编的《儿童世界》周刊第4卷上,题为《巢人》,后因他调动工作未译载完,便由何其宽合作译述,改为《树居人》结集出版。

主编文学研究会会刊《星海》由商务印书馆出版,为《文学》周刊百期纪念刊。郑振铎发表《发刊缘起》。该刊原拟约五个月出一期,并拟定了各期的名称:一、星海,二、星海,三、欧洲十九世纪的文学,四、创作集,五、戏剧研究。后仅见出版此期。

夏季

文学研究会广州分会负责人梁宗岱到上海访问郑振铎。

九月一日

在《文学》周刊第137期上发表民间故事研究文章《孟姜女》。

王伯祥日记:“夜为自治学院看史地试卷三十本,评定分数,明日当交由振铎送去。”

九月五日

王伯祥日记:“散馆出后,遇振铎、雁冰,俱以闸北危急情形告。因亟与圣陶商将重要箱笼及两家老弱先行设法安顿。遂由圣陶看定克能海路仁厚里一所统楼,即将他们送去。”

九月十日

在《小说月报》第15卷第9期(实际衍期出版)上续载《文学大纲》第10章《汉之赋家历史家及论文家》、第11章《曹植与陶潜》,《现代世界文学者略传》(六),《中国文学者生卒考(附传略)》(七)。还发表慎抱的诗《寄西谛》:“你看那落霞潭的旁边,/依旧清水涟涟;/松台山脚,拽着城走似的,/依旧曲折蜿蜒,/只有我想思的人儿,不见!”当是郑振铎在温州的朋友寄给他的想念他的诗。同期还发表陈望道关于修辞学研究给他的信。

九月十八日

中国国民党发表《北伐宣言》,在中国共产党的支持下,旋开始北伐战争。郑振铎对此颇感兴奋。

上海朴社同人发出《通启》,暂时解散朴社,算还余款,提一千元作发行所基本股款继续印书。

九月二十四日

顾颉刚日记:上午“写朴社公信,雁冰信。”“上海朴社同人(振铎、伯祥、圣陶、愈之、雁冰、乃乾)以战事及予同、佩弦请出社为理[由],议决解散。予以理由既不成为理由,而解散亦非六人所能决定,去信不承认。写信后颇气,胸中闷甚。上海一班人之无出息如此,办事之荒谬如此!”

九月二十五日

顾颉刚日记:上午“写孟邹、绍虞、平伯、缉熙片。”“与平伯、绍虞、缉熙、万里书,谓朴社本部当移至北京,由我经理。”

九月二十六日

顾颉刚日记:上午“写济之片,伯祥、圣陶片。”“写伯祥、圣陶片,痛斥之。写雁冰片,嘱勿分款。明知已无及,但不得不说。上海一班人,越看越看不起了!”

九月二十九日

王伯祥日记:“散馆后……振铎来约同访圣陶,又言愈之亦去。”26日叶圣陶因病住庞京周医生开的医院。

九月三十日

收到顾颉刚来信责问解散朴社。

十月六日

《文学》周刊第142期天用(朱湘)发表《桌话Table Talk》,提到:“前不多时,西谛君说,西方的pure essay [按,即纯散文]我国还没有人介绍过,预备译事暇时,介绍些英国的。”

十月九日

林琴南逝世。郑振铎于11月11日写成长篇论文《林琴南先生》,对他的一生作全面的评价。

十月十日

在《小说月报》第15卷第10期(实际衍期出版)上发表译述德国莱森的《莱森的寓言》,并续载《文学大纲》第12章《中世纪的欧洲文学》。

十月二十六日

王伯祥日记:“饭后与振铎、仲彝、圣陶、晓先、硕民等共乘汽车赴浏河,愈之因事未去,雁冰则临时以亲戚托事见阻,故只去六人耳。……满目炮弹枪子痕,状甚可惨,而热市菁华,全付劫火,尤为怵心。偶闻乡老谈,辄带悲哽声。吁,惨哉!”

十一月二日

朱自清日记:“下午平伯示我对于朴社的提议,甚以为然。”

十一月十日

在《小说月报》第15卷第11期(衍期出版)上发表《第十六卷的新计划》《印度寓言》《林琴南先生》,翻译《克鲁洛夫的寓言》(二则),并续载《文学大纲》第13章《中世纪的中国诗人(上)》。

十一月十一日

作长篇论文《林琴南先生》,指出:“林琴南先生以翻译家及古文家著名于中国的近三四十年的文坛上。当欧洲大战初停止时,中国的知识阶级,得了一种新的觉悟,对于中国传统的道德及文学都下了总攻击;林琴南那时在北京,尽力为旧的礼教及文学辩护,十分不满意于这个新的运动。于是许多的学者都以他为旧的传统的一方面的代表,……然而他的主张是一个问题;他的在中国文坛上的地位,又另是一个问题;因他的一时的守旧的主张,便完全推倒了他的在文坛上的地位,便完全堙没了他的数十年的辛苦的工作,似乎是不很公允的。”

十一月十三日

王伯祥日记:“振铎祖母将于本月十八日做七十寿,我与予同、圣陶、雁冰合送十元。”

十一月十四日

王伯祥日记:“向振铎假得《碑传集》归,分查参与《四库》馆事诸人行踪,以便着手一文,即论《四库全书》的经过情形。此文草成,拟应《小说月报·国文学专号》之征也。”

十一月十八日

王伯祥日记:“是日振铎祖母七十寿辰,散馆后与致觉、圣陶、雁冰会同往祝。”

十一月二十三日

致梁实秋信,欢迎他对《文学大纲》的误译之处提出批评,并说:“我愿意以你为生平的第一个益友!”

王伯祥日记:午“饭后赴乃乾同芳[按,茶肆名]约,至则圣陶已先在,良久,乃乾始至,振铎、愈之亦至。谈至六时,陆续散去……”

十一月二十四日

接顾颉刚来信,“彼甚固执,终以上海同人之举行解散[朴社]为大衅,似太不近人情矣。”(王伯祥日记)

十一月二十五日

《晨报·文学旬刊》发表王统照《闲?(古寺后的梦谈之三)》,提到:“今年夏日,振铎给了我一封信,内中有两句话:‘生活本来没有意味,只是喝白开水……惟由工作中可以找到意味……’这是我们几年来共同而且坚持的主张,任人家说我们是不自达——也正自管不了许多。”

十一月二十六日

为与夫人高君箴合作译述的童话集《天鹅》作序:“这是我们两人所辑的童话集。我们两年来所编所译的童话大约都在这里了。他们的原料,都是从英文的各种书本里翻译而来的,不过有的是翻译的,有的重述的。我们以为童话为求于儿童的易于阅读计,不妨用重述的方法来移植世界重要的作品到我们中国来,所以本书中对于日本、北欧、英国以及其他各地的传说、神话以及寓言,都是用这个方法。至于如安徒生、梭罗古勃诸人的作品,具有不朽的文学的趣味的,则亦采用翻译的方法。……这是我们现在所能贡献给中国的最可爱最有望的第二代的了。将来,如有向创作这路走去的可能时,也许可以更贡献给他们以我们自己的东西。”

十一月

参与主编的《小说月报丛刊》由商务印书馆开始出版。该刊主要是将《小说月报》上的优秀作品印成单行本,郑振铎选译的《太戈尔诗》等收入丛刊内。

十二月一日

王伯祥日记:“散馆后与振铎、圣陶、雁冰同往来青阁晤乃乾,同至高长兴小饮,谈社事进行,并解决《结婚的爱》再版事。圣陶、乃乾及我较能饮,至八时才走,雁冰、振铎则先行。”

十二月二日

鲁迅日记:“得郑振铎信。”

王伯祥日记:“上午入馆工作。下午未往,在家续草前文,至夜十时,全文毕,凡万余字。明日当交振铎。”

十二月五日

鲁迅日记:“下午寄郑振铎信。”(信今已佚。)

十二月十日

在《小说月报》第15卷第12期上发表《文学大纲》第14章《中世纪的中国诗人(下)》和《印度寓言》(下)。按,上一期及此期所载《印度寓言》七则,后失收于1925年8月上海商务印书馆版《印度寓言》一书。

十二月十二日

《京报副刊》第8号发表生为《评郑译〈海鸥〉》,称有些地方看不懂。

十二月十五日

王伯祥日记:“晨平伯见访,……因约散馆后访之于旅馆。及期往晤,与振铎、雁冰、予同俱。”俞昨日到沪。

十二月十八日

王伯祥日记:“夜五时,在振铎所晚餐。藉商《文学》编辑事,乃定明年元旦起归振铎主持集稿,同人则努力任撰稿。谈至八时许,各归。”

十二月二十五日

《晨报·文学旬刊·文坛消息》提到:“《小说月报》前因战事影响,八九两号皆延期出版,然刻下第十号已出版……闻十一、十二两号,亦将加工印刷,年内或可出齐。”

本年

编辑、印行《文学研究会会员录》,16开本,前有说明:“本会的会员录,曾印行了一次,这算是第二次。第一次仅有会员四十六人,这一次已增加到一百三十一人。”第一次印行当是1921年2月。

介绍徐调孚参加《小说月报》编辑工作,为助手。

上海新文化书社出版赵景深编《童话评论》,收入郑振铎的《儿童世界宣言》《稻草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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