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吧新冠病毒,我成功走出了火神山医院!
/讲述人:陈峰/
这是48岁汉子陈峰人生中的至暗时刻,母亲病倒,他被确诊为新冠肺炎患者,紧接着是爸爸、姐姐和从广州回来过年的妹夫,都没有逃脱。就在他最恐惧和无能为力的时候,有人来了,硬生生帮他扛起了整个冬天的寒,并转手送给他一个春天的暖。
时代的一粒灰,落到每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而落到我头上的,却是5座山!
全家5口倒下!有生之年最寒冷的冬天
2020年2月5日,我永远无法忘记的日子。这一天,核酸检测结果出来了:阳性!
在此之前,我和每一个普通的武汉人一样,过着充满小确幸的日子。我在湖北省移动网优中心上班,在年过七旬的父母面前我常常觉得自己还能做个孩子,而且和姐妹手足和睦,我们有一个温馨的大家庭。
鼠年春节前,有耳石症的母亲摔了一下,起居不便。我便带着她跨江住到了东湖风景区龚家岭社区的另一个房子里,那是亲戚的,里面有一张护理床,很利于母亲康复。
而父亲则在汉口三阳路和我的姐姐在一起。妹妹、妹夫一家也从广东回来了。大家等着母亲的身体好一点,就一块儿过一个热热闹闹的年,如同往年的春节一样。
然而就在那几天,去医院看过几次病的母亲被查出肺部感染了。我自己也有些心慌,呼吸有点不畅,不禁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此时,武汉开始封闭离城通道,进入全民防控疫情模式。
随后,我被查出阳性,而母亲的核酸检测结果是阴性,医生说她大概率是普通肺炎。
2月8日,我被送往皇庭商务宾馆,那是一处隔离点。我仍是心慌和呼吸不顺,但并没有发烧,每天配合上门的社区服务站医生做好检测,按时吃药。隔离的宾馆尽可能提供了周到的服务,每天三顿饭有人送,每人一间房。我曾经为妈妈担心,既然现在她没有感染新冠病毒,我心里就安了。
然而坏消息依然在追赶我:父亲和姐姐也相继出现了症状,紧接着是妹夫。父亲那段时间只去过菜市场。也就是说,全家病倒了5人,其中4个都可能是新冠肺炎!只有妹妹仍然冒着巨大风险跑来跑去照顾着一家人。
我觉得天都快塌了,不明白不久前还在盘算着怎么开心过年的一家人,怎么一下子都病倒了。有时候,我真希望这是一场梦,醒来后发现一切如常。然而,现实不是梦,我只能选择面对。
幸运的是,就在我的父亲和姐姐因没有床位而无法住进定点医院时,我所在的湖北移动网优中心的同事们伸出了援手,想方设法让父亲和姐姐住进了同济医院中法生态城院区。那时,78岁的老父亲已是危重状态了。
我无法看清你们的面容,但记得那悄悄多放的两个苹果
2月10日,我作为第一批病人被武汉火神山医院收治。说实话,我内心是有些忐忑的,毕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命运。后来我了解到:火神山医院是参照2003年抗击“非典”期间北京小汤山医院模式,在武汉职工疗养院建成的一座专门医院,集中收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医院总建筑面积3.39万平方米,编设床位1000张,开设重症监护病区、重症病区、普通病区,设置感染控制、检验、特诊、放射诊断等辅助科室,不设门诊。这家特殊的医院2月2日上午正式交付,从方案设计到建成交付仅用10天,被誉为“中国速度”。知道了这些后,我心里有了安全感。
每个病人一进医院都进行了登记。我被抽血检查各项身体指标,还做了CT和两次核酸检测。一般两人一个房间,房间是集装箱式的,有卫生间。我所在的病区左右相对各分布10个房间,走道两边还摆放着医疗设备。房间有加床,住了3个人,除了我,还有分别为64岁和74岁的两位爹爹。床铺很干净,入院时每张床上已经放好一个脸盆,里面拖鞋、毛巾、牙膏、牙刷等一应俱全。
管床医生是张诚教授。我忘不了第一天见到他的情景:教授穿着防护服,由于之前一刻不停地检查病人,汗水正顺着戴了防护面罩的脸往下淌。因为我的症状不重,教授每两天来查看一次,调整治疗方案。但他每天都会和我打电话询问情况,经常鼓励我。
打交道最多的要数护士了。她们每两小时测体温和血氧饱和度一次,整个病区测完是一项繁重的劳动。病人刚进来时任务重,我发现她们几乎忙了一个通宵,这让我又感动又心疼。
火神山医院的伙食很不错,每顿都有肉、蛋、酸奶、牛奶、青菜,有时还有牛排。此外苹果、橙子等水果也不断。因为同房的两个爹爹上了年纪,护士在送饭和水果时,常常悄悄地给我们多放两个苹果,说因为担心老人家饿。这让我心里暖洋洋的:在这里,我们不光是被当作病人,更被当作了亲人。
医护太辛苦,我想帮忙减轻他们的负担
看到医生和护士们为我们这么辛苦,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我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好减轻他们的负担。
同房的两个爹爹症状重一些,发烧、腹泻。我总是鼓励他们一定要多吃点,哪怕没有胃口,因为吃了才有力气,必须增强抵抗力。
人在生病且远离亲人的时候容易觉得孤单,我经常和两位爹爹聊天,开导一下他们,所以大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到我离开火神山医院时,爹爹们的病情也好转稳定了,他们一起欢送我。大家相约,等疫情过去,3条好汉要好好聚起喝个酒!
被部队医疗团队接管的火神山医院在外界眼里多少还有些神秘,而在我眼里,这里仿佛是让我获得重生的另一个家。医护人员用专业而有温度的治疗让我感到冬天的寒意被驱走,仿佛走进了久违的春天。
入院五六天后,我的病情就比较稳定了。2月21日,经检测,我的各项身体指标达到出院标准。这一天,我终于可以走出火神山医院了。我觉得自己像一个战士,终究是战胜了病毒。而这份胜利,更归功于医护人员们。我心里既喜悦,又有不舍。11天里,我们既像战友一样并肩作战,又像家人一样朝夕相处。
人生山水有相逢,这一段被治愈、被温暖的日子,我终生难忘。
康复后我要捐献血浆给需要的病人
我出院了,我的父亲和姐姐还在同济中法生态城院区,姐姐也快出院了。母亲则在梨园医院继续治疗自己的慢性病。妹夫也在康复中。
一切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以说,在这次疫情中,我的家庭虽然遇到了不幸,但也是幸运的,感受到关怀的不仅是我,还有我的家人。
最危急的时候,我公司的领导从各方面援助我的父亲,否则老人家有可能挺不到现在,姐姐也得不到及时的治疗。而在梨园医院的母亲还得到了社区雷主任无微不至的关怀。另外,接我出火神山医院的也是一名志愿者。
可以说,是众人的大爱为我全家撑起了一片天。这来自四面八方的援助,让我感到那么沉甸甸的,我已经决定等隔离期满后,只要身体条件允许,就捐献自己的血浆,为更需要救助的人尽一份力。
我平时不多言不多语的,可这次走出火神山医院后,我对朋友们讲了许多心里话,我说部队最可爱的一群人深深感动了我,自己的心灵得到了彻底净化,想早日向党组织靠拢!大家祝我早日达成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