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栖曲

《乌栖曲》是乐府《清商曲·西曲歌》的调名，内容多写男女欢情。这是李白在吴地漫游时作。吴王荒淫奢侈，丧身亡国。诗人对吴王的荒淫进行揭露，同时，也是对沉迷声色、昏庸误国的唐玄宗的深刻讽刺。

姑苏台上乌栖时[1]，吴王宫里醉西施[2]。

吴歌楚舞欢未毕[3]，青山欲衔半边日[4]。

银箭金壶漏水多[5]，起看秋月坠江波[6]，

东方渐高奈乐何[7]！

【翻译】

姑苏台上乌鸦纷纷飞回，

吴王在宫中正为西施迷醉。

轻歌曼舞，欢娱犹未终结，

青翠的山峰却衔走了半边红日。

银箭金壶里漏出的水不断增多，

起身看时秋月已经坠入江波。

太阳渐高就不能继续作乐，

这却真是无可奈何！

注释

[1]姑苏台：故址在今江苏苏州西南胥山上，春秋时吴王阖闾创建，后吴王夫差加以增筑。《述异记》卷上载：“吴王夫差筑姑苏之台……上别立春宵宫，为长夜之饮，造千石酒钟。夫差作天池，池中造青龙舟，舟中盛陈妓乐，日与西施为水嬉。”乌栖时：指众鸟归栖的日暮之时。

[2]醉：迷醉。西施：本为越国美人。吴越交战，越国战败，越王勾践把西施献给吴王夫差。从此夫差沉湎于酒色之中，后终被越国所灭。见《吴越春秋》。

[3]吴歌楚舞：此处泛指南方的美妙歌舞；吴、楚均为古代南方地。

[4]衔：含。此处以青山衔日来形容太阳落山的景象。

[5]银箭金壶：插入银箭的金壶。这里的箭和壶是古代计时工具。箭上刻有度数，插入壶中；壶底有孔漏水。壶水不断下滴，箭上的度数随着水面的下降而显示出来，故可用以计时。

[6]江波：江中波涛。因在江南水乡，举目远望，天水相接，月亮在天际隐没时，给人一种落入水中的错觉。

[7]奈乐何：想继续寻欢作乐而又无可奈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