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逃婚吧

我们逃婚吧

回到王宫后,曼德拉将校长的最后通牒告诉摄政王容欣塔巴。摄政王恼怒异常,他根本无法理解曼德拉的做法,甚至还没有听曼德拉解释,他就命令道:“你必须服从校长的指示,秋季开学之后返回福特哈尔大学。”

出于对摄政王的尊重,曼德拉并没有反驳,他决定暂时将这件事放到脑后。

令曼德拉感到高兴的是,自己的好玩伴佳士提斯此时也正好在家。两人已经有好几年没见了,这次见面,都兴奋异常。

摄政王对自己的养子和亲生儿子很头痛,决定给他俩各娶一个妻子,心思和中国多数家长大约一样:娶妻就等于野马套上了缰绳。

有一天,摄政王忽然把佳士提斯和曼德拉叫到他面前,对两人说:“我的孩子们,我可能来日无多了。在我去见祖先前,我有责任看着我的两个儿子结婚。当然,我已经为你们兄弟两人安排好了婚事。婚礼过几天就会举行,你们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吧!”

这话对两个小伙子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他们愣在了当场,呆呆地看着对方。摄政王又接着说:“两个女孩都出生于非常高贵的家庭。佳士提斯,你要迎娶著名的滕布贵族安卡利巴的女儿;曼德拉,你将迎娶当地滕布牧师的女儿。”

虽然两人的“准新娘”都有着显赫的家世,但他们却打心底反对这门婚姻。曼德拉回忆说:“我的监护人觉得我该结婚了。他很爱我并像我父亲那样对我精心照料。但是他不民主,他不认为娶亲的事值得和我商量一下。他挑选了一个丰腴端庄的女子,下了聘礼,为婚礼进行了各种安排……那时候,我在社会方面比政治方面更超前。在我还没有考虑反对白人的政治制度的时候,就做好了反对我们自己人民的社会制度的准备。”

眼看婚期越来越近,两个年轻人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后来,他们二人精心策划了一个大胆的计划——逃婚!

他们二人趁摄政王出游的时候,拿了几样日常生活用品随便往包里一塞,就逃出了王宫。哪知他们刚走到门口,摄政王好像有所察觉似的,离开后又折了回来。二人赶快躲到旁边的玉米地里,一动都不敢动。

过了一会儿,他们听见摄政王问仆人:“你知道佳士提斯和纳尔逊这两个小鬼在哪儿吗?我去房间找过他们了,他们不在。”仆人含含糊糊地说:“他们刚刚就在附近啊!”摄政王对他的话有些怀疑,他又四处查看了一下,然后才慢悠悠地走了。

两人逃出皇宫后,为了凑够买车票的钱,他们偷偷地把摄政王的两头牛卖给了当地的一个商人,并撒谎道:“是摄政王吩咐我们来卖牛的。”那个商人丝毫没有怀疑,给了他们一个非常好的价钱。两人得到钱后,马上租车去了火车站,准备逃往约翰内斯堡。

哪知等他们来到火车站,准备买票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售票员告诉他们:“你们的父亲刚刚来过这里,说你们想跑,叫我无论如何都不要把票卖给你们!”二人听完此话,大吃一惊。

在这儿买不到火车票,他们只好租了一辆车,继续往下一个火车站进发。下一个火车站距离这里约50英里,他们走了一个小时才到。

好不容易在这个火车站买到了票。上了车他们才发现,这趟车最远只到昆斯敦,根本不到约翰内斯堡。在当时,所有成年的南非黑人都必须在自己的住地办理《当地人通行证》。通行证上详细地写着持证人的住址、酋长姓名,是否缴纳了人头税等。走在路上或者任何大街小巷,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只要遇见官员、白人警察公务员或雇工老板,都必须出示这种证件,否则就有被逮捕的危险。

佳士提斯和曼德拉都没有《当地人通行证》,因为摄政王根本不可能给他们签字。到昆斯敦下车之后,两人陷入了迷茫之中。正在两人走投无路之际,佳士提斯忽然想到自己有一个叔叔在昆斯敦,他有可能帮他们弄到《当地人通行证》。

俩人找到了佳士提斯的叔叔,他名叫穆多比尼,也是当地的一位酋长。穆多比尼看到自己的侄子,显得很高兴。佳士提斯谎称自己是出门给爸爸办事的,临走时把通行证忘在家里了。

很快,在穆多比尼的帮助下,两人很快就办理好了证件。就当他们要告辞的时候,穆多比尼忽然说:“这是乌姆塔塔的行政长官管辖范围内的事,作为一种礼节,我必须告诉他们。”接着,他马上给乌姆塔塔的行政长官打了个电话,将此事告知了对方。

两人预感到大事不妙,穆多比尼忽然回过头来笑着说:“真巧啊!你们的父亲刚好在乌姆塔塔的行政长官那里作客呢。”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电话那头就传来摄政王的怒吼:“把那两个小家伙给我抓回来!”

穆多比尼挂掉电话,阴着脸对二人说:“你们两个小骗子,我要把你们抓起来,送到你们的父亲那里去。”

曼德拉立即站起来,用自己在福特哈尔大学学到的法律知识辩解说:“我们向您说谎是事实,但是我们并没有违反法律,您不能仅仅依据摄政王的建议就逮捕我们,何况他又正好是我的父亲。”

穆多比尼无话可说,但他还是十分生气地将二人赶出了办公室,并骂道:“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们两个的事了,你们也不要再登我的门!”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佳士提斯忽然想到自己在这里有一个朋友,去找他碰碰运气也好。两人在律师事务所找到了他,正巧他母亲要开车去约翰内斯堡。佳士提斯问她:“您能否让我们搭个便车?”对方想了想说:“可以,不过你们每人要支付15英镑。”这是一个很高的价格,比火车费要高出很多,两人没有别的办法,也只好同意了。

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逃到了距故乡约900千米的约翰内斯堡。时为1941年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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