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普雷斯科特·布什一样,他的儿子乔治·赫伯特·沃克·布什,即我们常说的老布什,在一开始的时候,也不愿意安分守己地过设定好的生活——在自己的家族企业中担任次要管理职务,等自己的父亲退休以后接管公司。老布什完全继承了他父亲的一切性格,而且他们的成长道路也有很相似的地方。他们都赶上了战争,并且都加入了军队(一个是野战炮兵,一个是海军航空兵)。此外,两个人都进入了耶鲁大学,且都加入了骷髅会。而在整个职业生涯的前期,他们都十分不愿意涉足政治,只想单纯地在商业上发展自己的事业,并且他们都是白手起家,而后又都涉足政坛。
老布什身上的传奇色彩,虽然不如他父亲那么浓重,但也相当出彩。他在海军航空兵时期面对的一个个危险时刻,他在大学里的棒球队队长生涯,都很值得关注。而他带着妻子和刚出生的孩子来到完全陌生的得克萨斯州寻求发展,更是美国梦的典型。
乔治·布什的大海情结
乔治·赫伯特·沃克·布什,即老布什,1924年6月12日出生在马萨诸塞州米尔顿市。在童年时,他就与大海结下了不解之缘。
在老布什小的时候,他们一家六七口人会在每年的特定时间在母亲的带领下,坐上自家的面包车,带上两条狗,到外祖父的假日别墅去避暑。
老布什外祖父的家族相当富有,那个度假别墅所在的缅因州肯尼班克港的沃克角就是以他外祖父的名字“沃克”命名的。在那个度假别墅周围的海边,老布什与他的兄弟们就靠捡海星与找海胆来消磨时光,有时候他们还会捉螃蟹,也会在大海中游泳戏浪。
在外公的度假别墅里,老布什已经习惯了大海散发出的咸咸的气味,听惯了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的有节奏的响声,甚至对于老布什来说,那突然而至的暴风雨以及因此磅礴而来的巨浪也不是什么奇特的景象。
在那里,老布什不仅领略到了大海的宁静及暴躁的一面,他们兄弟几人还通过外祖父的小船直接融入了大海的“怀抱”,亲身体验了大海情绪的多变。
老布什的外祖父曾经有一艘叫作“汤姆孩童”的龙虾船,而沃克经常用那艘龙虾船带着老布什兄弟几人出海去游玩,有时还会用他独特的方法教老布什兄弟几个钓鱼。
老布什一家去沃克的那幢度假别墅的时间都是一年中的特定几个月,那时候正是青花鱼群随着洋流从别墅周围海域游走的时候。在那几个月里,大的青花鱼已经游到别的地方,那片海域只有些小的青花鱼以及一些鳕鱼(这些鱼刚好是十岁左右的儿童能够应对的)。因为鳕鱼及小青花鱼视力不好,对于快速游动的东西都会死咬不放,所以外祖父沃克就想出了“把一根普通的绿色钓鱼线绕在木板上,拿一块从旧衬衣或手帕上弄来的布条做诱饵”的办法钓鱼。
利用外祖父那个简单的钓鱼方法,老布什与他的兄弟们经常有丰硕的收获,有时候还能够钓到一千克左右的“大鱼”(这对于十岁的小孩子来说,确实够大)。把鱼儿从水里抓上来时的搏击挣扎,对于小孩子来说更是挑战。
童年时期的老布什,正是在外祖父的度假别墅里认识了大海,而也正是在外祖父的带领下,深入了解了大海的特性。当时,在自以为已经熟悉了大海中的一切,对大海的平静以及暴躁都有了足够的了解后,老布什就不再满足于像个小孩子似的在沙滩上捡海星、螃蟹,或者堆沙堡,而且不再满足于像个长不大的“小不点”一样,必须在大人的带领下才能出海钓鱼,尽管不满十岁的老布什确实是一个“小不点”。于是,老布什向他的祖父提出了和自己的哥哥一起驾驶“汤姆孩童”去大海里畅游的请求。
沃克考虑到作为下一代的沃克家族以及布什家族的后代,必须要经历一些风浪、必须要学会独自面对风险,而且,老布什兄弟确实在自己的教导下已经学会如何驾驶龙虾船。于是,沃克决定帮助老布什兄弟,让他们从只能在海边听大海咆哮的小孩子,成长为敢与大海搏斗、在大海的浪潮中拼搏的弄潮儿。
没有沃克的带领,老布什与哥哥独立驾驶龙虾船的出海经历,让老布什受益匪浅。在那次出海中,虽然沃克已经提前对当地的气象进行了了解,并且做好了万全的应急措施。但是,大海的一个小脾气,甚至大海平静时的一个小小的情绪波动,都不是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能够应付得来的。在那次出海航行中,他们遇到了急流,也碰到了海浪,还赶上了潮涌,但是他们靠着沃克教给他们的驾驶龙虾船的技巧,以及他们兄弟间的相互帮助,并通过不断拼搏,加上在遇到危险时对沃克的教诲一个个给予实践,从而克服了他们所遇到的困难。那一个个的危险,并没有让老布什胆怯,反而让他感到兴奋,让他找到了大海带给他的激情。
自那次与哥哥一起驾驶龙虾船出海,成功克服各种海上“险情”,并顺利归来后,老布什就对大海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再长大一些,老布什学会了驾驶汽艇。他尤其喜欢驾驶汽艇在大海里高速穿行,冲过一个个海浪,看着周围景物不断后移的感觉。而自那时开始,老布什就已经显现出对于大马力、高速度的驾驶器械的钟爱。
1941年12月7日,日本轰炸了美国在珍珠港的军事基地。美国立即对德国及日本宣战。老布什那时候虽然正在菲利普斯中学读书,要参军也必须要等到六个月后拿到高中毕业证书,但是当时老布什已经知道,参不参战已经不是问题,问题只是他应该到哪个部队或者以什么兵种去服兵役。而出于对大海以及高速运动器械的喜爱,老布什选择了海军航空兵这个兵种——这样既能够近距离地接触到自己钟爱的大海,又能够操纵这个世界上最快的战斗飞行器械,实在是一举两得。
美国宣战六个月以后,老布什正式从高中毕业。在毕业典礼上,陆军作战部部长亨利·斯廷森从华盛顿来到学校发表讲话。在讲话中,他十分诚恳地规劝那些想要进入战场的爱国青年:尽管美国现在十分需要战斗人员,但是国家更需要拥有丰富知识的非战斗人员;国家希望,这些高中毕业生能够进入大学继续增长自己的学识,以便将来更好地服务国家,而不是现在就凭着热血进入战场——相比较一个听话的战斗士兵而言,国家更希望他们成为战后的建设者。
尽管亨利·斯廷森讲了很多,而且也讲得很有道理,但是老布什在面对父亲问出“乔治,部长有没有说些什么使你改变主意”时,他还是十分坚定地答道“没有,我还是要去参军”。
于是,在老布什18岁生日那天,他到波士顿做了一名海军(他入伍时是二等水兵)。参加海军后没多久,老布什就搭乘一列火车,到北卡罗来纳州接受飞行训练。
而从此,老布什就开始了自己另一段与大海的特别经历。
英勇的海军航空兵
像父亲普雷斯科特在国家宣战以后马上响应国家号召入伍参军一样,老布什在刚满18岁时就迫不及待地坐上了开往军营的列车,并顺利到达战前训练基地。
刚入伍的时候,老布什对于飞机也仅存在着一个天上飞行的航空仪器的概念,最直接的接触可能也仅限于搭乘客运飞机的几次经历。而对于如何驾驶飞机他完全是一无所知。但是怀着对于高速度驾驶设备的钟爱,老布什兴高采烈地戴上了皮头盔及护目镜,然后开始了海军航空兵的专业训练。
在当时,因为战争需要,海军航空兵的战前训练已经被压缩到10个月,但是即便是这种极度要求教学效率的时刻,老布什也是经过好几个月的“扎实”训练,才被获准爬进教练机——“黄祸”号的。但是即便经历了比队友更多的训练,经历了长达几个月的扎实前期培训,教练在准许老布什开始飞机实际操作时,仍然不放心。不得不说,教练的担心是有根本缘由的——老布什太年轻,在几个飞行员中是年龄最小的一个,而且老布什的外貌看起来更年轻,甚至光看外表都不像18岁。
在当时,老布什为打消自己长官因为他的外貌而对他产生的不信任,不得不对外貌以及着装风格做出改变,以让自己显得成熟一些。老布什为让自己显得更加成熟,甚至在自己女友来探望他的时候,要求女友刻意夸大年龄。
经过在罗得岛的几个月的专门航空兵飞行训练后,在教练看来完全不靠谱的“毛头小子”终于获得承认,正式结束在海军航空训练基地的训练课程,被分配到VT-5l部队。
VT-5l部队是一个鱼雷中队,装备有26架F6F“地狱猫”战斗机和9架“复仇者”鱼雷轰炸机。在那个飞行中队里,老布什驾驶的就是一架以他妻子的名字命名的“芭芭拉”号鱼雷轰炸机。当时这种用来运载鱼雷、下滑轰炸、反潜艇巡航以及在两栖部队登陆时提供空中掩护的鱼雷轰炸机被认为是周围地区最大且最好的单引擎轰炸机。
老布什驾驶的那架轰炸机中,主要有三个机组人员。除老布什这个飞行驾驶员外,还有一个回旋机枪手以及一个担任无线电报务员兼尾部机枪手的“蟹刺”。
虽然那种“复仇者”鱼雷轰炸机在当时被认为是周围地区最大且最好的单引擎轰炸机,但是轰炸机本身不是高速的空对空战斗机种,“复仇者”更是以“低而慢”著称。对于这种被认为“下降速度比飞行速度还要快”的轰炸机,飞行员在降落时被允许有些小的误差,这就令老布什喜欢上了完成飞行任务返回航空母舰时,那种开足马力俯冲向下,不断接近水面的过程。
但是,老布什所喜爱的那个俯冲过程本是存在着极大风险的。在回归过程中,飞行员要不断地根据航母上的指挥人员调整自己的飞行高度,否则很容易就会机毁人亡。
一次,老布什如同往常一样,与其余几架飞机完成任务回归,按照以前的降落次序,老布什以及其余驾驶轰炸机的飞行员首先把飞机顺利停靠到航母上,之后,一群人就在甲板上观望随队飞行的战斗机降落。当时,老布什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飞行员因为飞行高度不对,而把节气阀向前紧拉,希望再次升空,重新降落。但是,那架飞机已经失去飞行速度,开始在老布什面前打转,直到撞到航母的一炮位,才最终停下来。而那个炮位的炮手则被甩飞出去,随之一条断腿就掉在老布什的不远处。
在这之前,老布什确实有过痛失战友的经历,但像那次那样离他如此之近还是第一次。老布什在航空母舰做飞行员期间,也曾经亲身经历过同样惊险的事情。
一次,老布什以及他的机组人员把飞机开上天之后,才发觉飞机出现了裂缝,那个裂缝已经让飞机无法再飞回航母进行降落,这使他们只能强行把飞机降落在海面上。当时飞机上仍然搭载着四枚总共2000磅重的炸弹。而搭着这些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迫降,就要求他们必须万分小心。
老布什经过细致的思考,把飞机尾翼放低,把飞机头部抬高,经过不断调整适应了当时的风速以及海浪高度后,飞机终于平稳地开始在海面上滑行。
虽然说迫降过程中如何把飞机平稳降到海面是一大难关,但是平稳滑行并不代表老布什和机组人员就是安全的——他们一看到飞机停止滑行,就立刻拿出飞机上装备的救生筏,充完气后马上划离了那里,而就在他们离开几秒钟后,那个下沉的飞机上为对付敌人潜艇而搭载的总共2000磅重的炸弹就爆炸了。
那次迫降行动虽然危险,但仍不是老布什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在另一次攻击轰炸任务中,老布什更加靠近死亡。当时,老布什所在的执行飞行任务的机群按照以往的顺序,先是让轰炸机起飞,而后让战斗机起飞,并且起飞后爬升到12000英尺的攻击高度。进入轰炸位置后,老布什却意识到那次轰炸任务并不像开始表现得那么轻松——敌人似乎早有准备,用密集的高射炮火不断压制轰炸机的俯冲。而老布什所驾驶的飞机就在俯冲轰炸的过程中,被不幸打中。当老布什看到浓重的黑烟不断涌进机舱,火焰开始朝着飞机油箱蔓延的时候,他迅速俯冲,找到目标,并把自己飞机搭载的四枚炸弹朝着目标投下去,然后立即拉升飞机,并快速把飞机驶向大海。
一到大海上空,老布什就开始为海上降落做准备,并且让两个同伴做好跳伞的准备。快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以后,老布什马上就跳出飞机的座舱。但可能是因为过早拉开伞锁,也可能是当时风向的问题,老布什的降落伞撞到了飞机的尾部,险些挂在飞机上。他的头被划开了一条长口子,降落伞也被撕破了一部分。
因为老布什的降落伞被撕破了,所以他降落得特别快,幸运的是他及时解开了伞包扣带,从而避免了因为裹在降落伞里掉到海里被淹死的命运。虽然老布什逃过了一劫,但是在到达海面后,他发觉自己周围除了那个自己扔下的降落伞以外,什么都没有——自己的两个同伴以及飞机上应该在自己跳伞的同时一起掉下来的救生设备一样都看不见。
幸运的是,在一同飞行的飞行员的指引下,老布什找到了飞机上配备的橡皮筏,在那些飞行员的帮助下,老布什用他们投递下来的医疗包暂时处理了头部的伤口。友方的飞机也赶走了日本军队为捉住老布什这个跳伞的飞行员而专门出动的两艘快艇。
虽然前面的问题都解决了,但是,老布什的橡皮筏上储备的淡水在掉下来时漏光了,船桨也不知道掉到了哪里。而这些都是队友没有发现的问题。所以,在看到老布什没有什么“问题”后,那些飞行员就开始返航,仅留下老布什在那片海域等待救援。
可以说,从队友返航开始,老布什就陷入了非常不利的境地——海浪以及风向一直把老布什的橡皮筏推向日本基地所在的方向。于是,老布什在没有船桨的情况下只能不停地用手划水,以避免自己落到日本人手中。糟糕的是,这种不停与风及海浪的对抗极其需要体力以及淡水,但老布什却没有淡水。在这种情况下,老布什不时地用手划水,累了就歇一会儿,喝口完全不解渴的海水,再继续用手划……
老布什不断重复着用手划水的动作,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其间,他既没看见有友方寻找自己的船只,也没有看见日本派出来捕获自己的人员。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一个东西出现在他眼中。那个东西从水底一点点向上浮起来,老布什才看清那是一艘潜艇。于是,老布什被自己军队的“长须鲸”号潜艇解救出来。
上船之后,老布什才知道那艘潜艇上已经有几位同样获救的飞行员。但遗憾的是,“长须鲸”号并不是专门为搜救飞行员而派出的潜艇(它有自己的巡航任务)。这意味着老布什必须跟着潜艇,直到它完成巡航任务才能够回归部队。
老布什跟着“长须鲸”号潜艇一直执行了一个月的战斗巡航任务。其间,那艘潜艇击沉了敌方的很多舰船,而潜艇的船长因此获得一枚银星勋章。但是,在击沉敌方舰船的同时,它也遭到了敌方的强力追击,甚至有一次,潜艇被一个日本反潜轰炸机炸得不停震动。这让老布什以及那几个一同获救的飞行员担心不已。
而正是在“长须鲸”号潜艇的那一个月时间里,老布什终于真正体会了大海汹涌澎湃的另一面——宁静。那段时间里,老布什平静且认真地思考了很多问题,包括战争、死亡、自己的未来,甚至包括自己家族的未来。自那时候开始,老布什日趋成熟。
为表彰老布什出色完成任务,海军授予他一枚飞行十字勋章。但那枚勋章并不是老布什最重要的收获——最重要的是,老布什收获了成熟,已经开始明白“责任”的概念。
老布什的大学生涯
从海军航空兵退伍以后,老布什就继续进行他那因为战争而半途终止的求学生涯。因为在菲利普斯中学毕业以后,就收到了耶鲁大学的邀请,所以战后老布什立即进入耶鲁大学,继续他的求学生涯。
在耶鲁大学,老布什主修的是经济学。经济学,按照他进入学校之前的说法就是“沉闷乏味的学科”。但是对其真正了解之后,老布什觉得它其实一点也不乏味,甚至开始喜欢上这门课程,并且在当时的班上学习成绩相当不错。这可能得益于战争中的一些经历,而正是那些经历让他变得逐渐成熟。因为良好的学习成绩,老布什获得了成为骷髅会会员的资格以及其他的荣誉。
与成绩良好的经济学这门专业课程相比,老布什针对另外两门“学科”下的功夫同样不小——“足球”“棒球”,尤其是棒球。
像他的祖父及父亲一样,老布什在体育运动上也有惊人的天赋。他祖父曾经是学校职业橄榄球队的球员,父亲则因高超的高尔夫球球技而被沃克看重,从而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刚进学校,老布什在棒球队的出色表现就引来了各方对他的关注。当时的《纽黑文纪实晚报》甚至有“已经初露锋芒的乔治·布什是一位漂亮的垒手,击出0.167的水平,但他已发展成一位打远球的击球手,使对方的外场手们疲于奔跑”的专门报道。
虽然那时老布什参加学校的棒球队还没有多久,但是他已经显现出在棒球上的天赋。当时的球场管理主任莫里斯·格林伯格甚至向他发来表示友好的信:“从本季度一开始看你打球后,我确信,你击中球太少的原因是你并未真正猛击球。我相信,如果你在挥动球棒时,加大些力量,你会把击球平均率提高一倍。我注意到你在本垒区并不追逐任何坏球,利用你的好眼力。我建议你可试验一下上述意见。”
在当时,老布什甚至拥有自己棒球界的“偶像”——卢·格里克。卢·格里克身上那种无论是赛场内外都十分务实,而且从容的美德让当时的老布什像小孩一样地崇拜他。卢·格里克没有浮华不实的作风,没有卖弄花式的动作,他完美地接球、击球、重击球,并在紧要关头获得成功,这一切一直是老布什奋斗的方向。而这种毫不虚浮的务实风格,更是在后来直接成为老布什众多美德中最显眼的一种。
虽然刚进入棒球队的时候,老布什就表现出了棒球天赋,但他也只是被人认为是一个很有潜力的新人。虽然当时的人们都称老布什为“一个优秀的垒手”,但击球时,却总是被严格地排到击球次序的后一半队员中。“守得好,击不中”就是开始时人们对老布什的描述,至少在刚开始打棒球时是这样。
虽然开始时,自己的技术和一个真正的职业运动员相差太远,但是老布什从未放弃过。不仅球场管理主任莫里斯·格林伯格看到了老布什身上那种职业棒球队员的天赋,以及他身上存在的很多新手的问题,球队的教练伊桑·艾伦同样也看到老布什身上的才华以及存在的不足之处。于是,无论是莫里斯·格林伯格还是伊桑·艾伦都给了老布什很多帮助,并让老布什找到了解决自己击球问题的方法。
可以说,正是在莫里斯·格林伯格、伊桑·艾伦以及其他热心队员的帮助下,老布什才在如何准确击中来球、如何拉棒击球、如何把球安全打至对方场地等一直困惑自己的问题上找到解决途径。通过不断调整自己的击球方式,不断听取好友的意见,老布什最开始进入学校棒球队时的0.167的准确度,经过两年的刻苦努力终于提升到0.28。而那时,老布什也当上了棒球队的队长。
1948年,老布什当上学校棒球队队长的那年,也是老布什在耶鲁大学的最后一年。当时,学校的棒球队正朝着全国大学生体育协会举办的大学生世界联赛的冠军努力,耶鲁大学1947年在棒球上只获得东部地区大学校际比赛的冠军,在全国范围内毫无进展(在1947年举行的第一次大学生世界联赛中输给加利福尼亚队),因此他们极度希望能够弥补1947年与全国冠军擦肩的遗憾。
虽然在当时,老布什已经像自己崇拜的棒球明星卢·格里克一样,能够以自己从容务实的品德带领整个球队,但是,在1948年的世界联赛中运气再一次远离了耶鲁大学棒球队——最终,他们在三局两胜制的比赛里以1:2败给南加州队。
连续两年的比赛失利,对于耶鲁大学棒球队、棒球队队长老布什以及坐在看台上观看的老布什的妻子来说,都是十分遗憾的事。但是,因为在当飞行员时经历过的波折风浪,让老布什知道生活以及生命远比自己所认知的更加宏大。因而,比赛的结果并没有让老布什沮丧多久,他很快便开始了离开大学之后的职业生涯。
在结束大学生涯之初,老布什有很多选择。
当时老布什最期望的就是成为职业棒球运动员,一个优秀的职业棒球运动员每年能够拿到五六万美元的报酬。而且,在一次北卡罗来纳州的比赛中,老布什曾经打出了五次四分的成绩,并且两次多垒安全打(那对于大学棒球比赛是十分值得骄傲的成绩)。随后,很多球探就不断联系老布什,希望他能够在大学毕业后选择职业棒球运动员这条路。可以说,如果老布什在1948年能够以队长的身份带领耶鲁大学棒球队夺得当年的冠军,那么他就十分有可能成为一名职业棒球运动员。
当时,除职业棒球运动员这个选择外,学校的顾问曾经对老布什说:“带着荣誉毕业,而且是获得两项运动荣誉的选手,再加上其他大学活动,这会给予你获得罗得斯奖学金(在牛津大学进修学生的奖学金)的良好机会。”当时这个建议也相当吸引人,但是老布什还是选择了放弃。因为那个选择意味着老布什在英国牛津大学进修期间,就失去了额外的收入来源,而那时,妻子芭芭拉以及刚出生不久的小布什无法跟随自己在英国居住。
于是,在看似有无数种选择的情况下,老布什选择进入商界。当时,老布什完全没有想过进入政坛。虽然当时自己与耶鲁大学校长是领居,而且自己的外祖父沃克的家族在政治上也有一些人脉关系,但是老布什的家族在1948年之前涉足政治不深,而且刚刚从战场上退下来,他十分厌倦政治以及纷繁复杂的生活(他向往的是那种平民式的宁静生活)。所以,老布什那时并未想过要涉足政治。
老布什大学毕业以后,做职业棒球运动员无望,去英国深造不现实,进入政坛不符合自己的性格,而且不符合家族的传统,那么,他只能选择祖父与父亲曾经走过的那条商业之路。
耶鲁经济学学士的求职之路
1948年从耶鲁大学拿到经济学学士学位之后,老布什就开始了自己走出校门,进入社会的生涯。
在没出校门前,老布什有过很多对未来的打算。他曾经想过当个职业的棒球队员,而且这个想法一直在他脑中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当他已经下定决心进入商界的时候,还在去往公司任职的路上特意看了一场棒球队队友弗兰克·奎因的比赛。弗兰克·奎因当时已经收到红索克斯南部联队的邀请,成为一个职业棒球运动员。据说,老布什当时对红索克斯南部联队提供给弗兰克·奎因的那份五六万美元的职业球员的薪水是十分羡慕的。
在耶鲁大学求学期间,老布什曾经读了一本美国著名小说家路易斯·布罗姆菲尔德在1933年写的《农庄》。当时,老布什与妻子就十分羡慕路易斯·布罗姆菲尔德在书中所描述的那种生活——自给自足、不受拘束的自由,远离战争以及城市的烦扰。而在大学时期,老布什和他的妻子就曾经十分认真地考虑过开办农场——在一望无际的金黄色麦田之中,有一座小屋,天是与金黄的大地不同的海蓝色,就像自己喜欢的大海一样,而那一片片云朵就是一股股的海浪。在这样的环境下,每天过着自给自足而又丝毫不用为别的东西操心的简单生活,该是多么幸福。
但是,当他们开始真正了解农场以及农庄的生活后,才知道要经营好一个农庄,就要对农庄的机械、牲畜、种植技术有所了解,而且要受气象以及经济环境的影响,这显然不像他们开始时想象的那么简单。更主要的是,在当时,购买农庄所需要的土地,购买农庄里的牲畜,购买相关的农业机器等都需要一大笔钱,而这对于奉行“我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我的世界”的老布什的父亲来说,更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儿子不通过自己的双手,就过上安逸的生活。当然,老布什从自己企盼靠自己的能力开创事业的基本原则出发,也很不屑于向自己的家族请求帮助。
于是,在考虑过多种选择的情形,甚至拒绝了学校顾问去牛津大学进修的建议后,老布什只能开始进入求职阶段。
在开始时老布什曾经靠自己的能力找过几份工作,但都失败了。最后,在家族好友尼尔·马龙的帮助下,他找到了一个就业的机会(尼尔·马龙是在得克萨斯州从事石油行业的企业老板)。尼尔·马龙在了解到老布什的处境后,对他说:“你要做的是到得克萨斯州的油田去。在这种时候,那才是有抱负的年轻人应该去的地方。”
老布什收到尼尔提供的得克萨斯实习生的信息后,立即就去了德雷塞企业集团的总部见了尼尔。当时,尼尔直接对老布什说:“你将是一个设备部的办事员,薪水不多,但如果你想学石油这行,这倒是个好的开端。”尼尔对于那个职位的描述可以说是十分中肯的,尤其是出于与布什家族的亲密关系。当时那份工作的工资确实相当少,每个月才两三百美元,而且工作还相当繁重,每天都要出入工地。可以说,这是份体力活。但是这正如同尼尔说的“如果你想学石油这行,这倒是个好的开端”。而布什家族从20世纪20年代时就已经在得克萨斯的石油产业有所投资,这就使得尼尔知道,对于布什家族来说,如果要有所拓展,石油这个行业就不仅仅再是一项单纯的经济来源。而且,在1948年布什家族已经成为一个庞大的经济家族,在老布什父亲普雷斯科特的领导下,布什家族已经在过去的二三十年里完成一个经济家族的成长。
老布什所需要的,正是那种在石油行业中从最开始、最底层就拥有的职业经历。而布什家族需要的,则是拥有在石油行业的专门企业。正如老布什与他父亲普雷斯科特以及当时的很多商人看到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私人汽车的发展将大力推动石油产业的复兴。
考虑到以上的种种问题,老布什终于接受了尼尔的建议,开着他那才买不久的汽车向得克萨斯州驶去。当时的得克萨斯对于老布什来说,完全就是一个陌生的存在。他以前对于得克萨斯的认识就是牛仔、啤酒、石油。当真正进入得克萨斯以后,老布什的第一印象就是荒凉。贫瘠的土地,难得一见的树木,无尽的风沙,以及随处可见的风滚草。老布什很难想象这样荒芜的土地会培养出成群的牛羊与放牧它们的牛仔。
老布什开车驶进得克萨斯州,经过很长的荒凉的路途,终于找到了一个吃午餐的地方——一个极具西部特色的饭店。在饭店里,老布什第一次吃到了“鸡排”这种得克萨斯州特有的食物,而自此以后,老布什就爱上了“鸡排”,同时也爱上了得克萨斯州的生活。
吃过极具西部特色的午餐之后,老布什终于来到了自己工作的场地——一座小小的长方形建筑以及一个到处堆满石油加工机械零件的码头,在这里他也见到了自己的同事——休·伊文斯。
在老布什刚到达工作所在地奥德萨的时候,正赶上那里一年中最热的时间。那时,墙上的油漆都能被晒得起泡,连已经在那里世代生存的得克萨斯当地人在那个时候都不得不躲到树荫下面去乘凉。
就是在那样的条件下,老布什开始了自己作为一个设备部办事员的生涯。每天他都看到老板因为一群工人偷懒喝咖啡避暑而追逐大喊,每天都有很多人趁机躲避老板,以避免被安排额外的户外工作。当时老布什的搭档休·伊文斯就特别讨厌户外的体力劳动。因而,每天休·伊文斯都在老板要安排工作之前说:“我想还是到内尔咖啡店去喝一杯咖啡。”等到休·伊文斯回来的时候,老板往往已经把所有的重活都分派完了。
但是,有一次十分不巧,休·伊文斯正要借口去咖啡馆躲避老板分配工作时,正巧被老板看到。于是,老板就直接说:“院子那里的那些油泵脏得太不像样了,你和乔治去那儿把它们弄干净吧。”乔治指的正是老布什。
于是,老布什和搭档只能冒着三四十度的高温用油漆去把那些做着一推一拉工作的庞大的铁架子一个个地涂一遍。
清洁油泵时,休·伊文斯只是把底部一些容易漆刷的部分处理完,然后就躲到树荫下,开始发牢骚:“乔治,你知道我们离开仓库时温度计上是多少度吗?差不多有四十度。”面对同伴的牢骚,老布什只能自己一个人爬到油泵的铁架上,跨坐在被太阳晒得发烫的横梁上,从上到下一点一点地把那些大铁架子用油漆涂一遍。
然而,酷热难耐的天气和搭档的躲懒也没有让老布什失去对休·伊文斯的好感——休·伊文斯在其他方面给了老布什很多过来人的建议。
休·伊文斯曾经问老布什:“究竟是什么使你来到得克萨斯的?”老布什搭档的这个提问确实对于老布什是个很好的启发——通过休·伊文斯的介绍以及以后老布什自己的亲自了解,当时的情形确实如休·伊文斯所说:如果要学习石油业务或者赚钱,离那里不远的米德兰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当时休·伊文斯的指点虽然很有道理,而且米德兰确实也是一个更好的地方,但是对事业刚刚起步,还有一个妻子与一个孩子要供养的老布什来说,一份安稳的工作是他必须要拥有的。于是,在那里安顿好以后,老布什就立即把妻子与儿子接了过去。
就是这样,老布什从奥德萨开始了在得克萨斯石油行业的职业之旅。
独立创办企业的开始
1948年,老布什听从尼尔·马龙的建议,来到得克萨斯州开始工作,从那时起尼尔就不仅是老布什的老板,更是老布什在商业上的一个言传身教的长辈。
当时,在与尼尔真正接触后,老布什立即就被尼尔身上那种独特的商人魅力吸引住。这使老布什不仅尊重他,甚至有些怕他。尼尔曾经在自己的床边放一个录音机,如果在夜里想到某个很有建设性的点子,他就会立即起来把那个想法用录音机录下来。
而老布什知道这个好主意之后,也去买了一个录音机,而且在夜里有好想法时也会用录音机把好想法录下来。但是,这个行为没有持续下去——这被他的妻子制止了,因为他的妻子芭芭拉实在厌烦老布什那种在夜里频繁且毫无征兆地突然开灯,且用录音机记录想法的举动。而且,芭芭拉还告诉老布什,尼尔之所以用那个方法是因为他没有一个不喜欢被打扰的妻子。
在得克萨斯的奥德萨工作的那段时间,老布什不仅通过尼尔安排的几个工作而对石油行业真正有了了解,而且通过得克萨斯的狂热的橄榄球,一家人也很快融入了当地的生活(老布什的妻子芭芭拉也像老布什一样十分热爱体育运动)。
在奥德萨,老布什学会了设备维护以及石油设备销售业务以后,就被公司派到米德兰,就是他的搭档曾经推荐他去的地方。
米德兰是个十分个性化的地方——当地的建筑被涂得五颜六色,而在五颜六色的米德兰,老布什终于知道以前的搭档休·伊文斯说自己应该来这里是一个多么明智的建议。确实,当时的米德兰吸引了一大批与老布什年龄相仿的年轻人——他们都希望通过日益繁盛的石油产业赚一大笔钱。
正是那一大群年轻人的感染作用,及米德兰不断涌现的机会的刺激作用,老布什觉得自己可以独自闯荡了。于是,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向把自己带到得克萨斯的尼尔·马龙提出辞职。
出于对尼尔·马龙的尊敬以及畏惧,老布什甚至怀疑当自己说出“我要走了”时,尼尔会不会对自己大声斥骂,或者给自己来上那么几下。但是,当老布什向尼尔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后,尼尔考虑了一下,从隔壁办公室拿回一个本子,边写边说:“我确实不高兴看到你走,乔治。但是,假如我在你这个年纪,我也会这么干。”
从尼尔的公司离开以后,老布什就同自己的朋友约翰·奥弗比一起,开办了一家石油公司,即“布什-奥弗比石油开发公司”。
当时,虽然那家开发公司在创办几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就赞助了一场由两个美国橄榄球明星以及一位电影明星参加的橄榄球比赛(那场比赛因为几位明星的加入在当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是实际上老布什的那家公司在经济上十分拮据。
公司初创时的老布什,虽然有自己的办公室,但是他不得不因为寻找资金而一天到晚地坐着出租车不停地来回奔波。可以说,这令他比在奥德萨做石油设备销售员的时候还要繁忙。
在老布什开始创办石油公司的时候,得克萨斯州本地的农场主不仅占有土地,而且拥有土地的财产权。这也就是说,老布什的公司要开采石油必须经过那些农场主的同意。当时,在米德兰的石油公司从当地农场主获得石油开采权主要有几种方式。其中一种是石油公司按照土地面积定好整个租借价格,然后可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拥有这片地区的矿产所有权。这是最早期的获得石油开采权的方式。
在老布什成立公司时,当地的那些农场主在出售土地石油开采权的同时,还会保留部分的特许权——通过那些特许权,农场主每年能够从石油公司开采的石油总量中获取一定比例的石油。
在当时,刚成立的小公司,是没有足够的资金直接与农场主签订租借协议的,同时也冒不起从已经租借到土地的大公司那里花钱租借土地开采的风险——那种方式虽然可以从大的石油公司租借的土地上获得丰厚的石油资源,但是如果没有开采出石油,损失是相当大的。
老布什的石油公司当时主要通过购买农场主手中保留的那部分特许权,进行石油投资。但那种方法也十分冒险,因为很多时候,农场主的土地是开采不出石油的,而那时候付给农场主的钱就等于白花了。所以,老布什的公司当时主要是寻找愿意在石油行业冒险的石油企业的投资者。他必须要找到分担风险的人。
老布什在公司初创的时候,每天都忙于寻找愿意卖出手中特许权的农场主,以及愿意在石油行业冒风险的局外人。
在当时,老布什的那些活动面临着很多的麻烦。
例如,当时的得克萨斯农场主根本没有特许权的概念,对于那些外来的石油公司,他们只知道要钱,要石油,而开采不出石油也与他们无关。他们完全不知道特许权与采矿权的区别,即便是在纸面合同中明确规定,很多人也会很糊涂。这时老布什就要向那些农场主解释,他们卖给以前那些公司的是采矿权,根据合同规定,他们还有一定份额的特许权,而老布什要买的就是他们手中保留的特许权。很多时候,向那些连购买自己采矿权的公司的具体名字都念不全的农场主解释这些事是相当费事的。
在一次向农场主洽谈购买特许权协议时,老布什及同伴甚至还遭遇到了危险。
那次,老布什是与合作伙伴乘坐一架小型飞机去的。当时他问明了天气的情况:当时天气预报播报的情形与飞机飞行的情况有区别——天气预报注重的是下层的云层变化,而飞机飞行的高度一般都要高过那些气象云层很多。老布什的飞机在云层中就遇到了状况,而且实际情况比天气预报的描述要糟很多。因为飞得过高,他们的飞机已经出现结冰现象。飞机结冰十分危险,如果不及时处理,很有可能会因此造成机械故障,从而导致飞机坠毁。幸运的是,飞机最后终于飞到了阳光能照到的地方,而阳光照到冰就会融化,他们也因此摆脱了危险。
当然,老布什在跑生意的时候也遇到过幸运的事情,比如拜访《华盛顿邮报》的董事长尤金·迈耶。
老布什在之前因为参与家族的生意管理,知道尤金·迈耶在石油行业有很多投资,而像尤金·迈耶那种局外人对于石油行业的投资正是老布什的公司所需要的。经过老布什的努力劝说,尤金·迈耶终于同意与老布什见一面。但是在那次见面中,他们关于石油投资的谈话相当少——大部分时间是在喝咖啡、闲聊。
老布什与当时同去的人都以为那次谈判完全失败了。送老布什以及其合作伙伴的尤金·迈耶的车已经快要到达火车站,老布什他们将要下车时,尤金·迈耶仍然没有透露出投资意向,而老布什因此基本认定了这次谈判的结果。但在火车站门口,尤金·迈耶突然停下车(而这时老布什一行人已经迈步准备进入火车站)拦住他们,并开口对老布什他们说:“我愿意投资五万美元。”当老布什以为这已经是最大的惊喜时,尤金·迈耶又问了句:“你确定这是一次很好的投资机会吗?如果是,那么我的女婿也愿意投资。”
很久以后,老布什才知道那次谈判真正打动尤金·迈耶的,不是他们的具体投资策略,也不是他们的好运气,而是在整个谈判过程中,老布什与他的合作伙伴所表现出来的品性,以及他们即便已经确定失败,却仍然没有沮丧、仍然没有放弃的态度。
老布什与他的合作伙伴,甚至老布什的家族,就是靠着那种毫不放弃的优良品性,才渡过初创企业时期的难关的。
弃商从政的倔汉子
1951年老布什创办布什-奥弗比石油开发公司以后,经过齐心努力,使公司渡过了初创时期的各种难关。而随着公司的业务越来越多,出于对当时石油行业发展形势的考虑,更有老布什对大海的喜爱的原因,布什-奥弗比石油开发公司与别的公司在1954年合并重组为萨帕塔近海石油公司。
在1956年,老布什的萨帕塔近海石油公司已经开始真正进入近海石油开发领域,并且为技术革新投入了公司的全部资金。经过艰难的技术探索,终于解决了当时公司采用新设备、新技术的难题。老布什公司的这些创举令很多石油行业中的保守人士大为赞叹,《休斯顿纪事报》还专门写文章报道了这些事情。
正当公司真正要开始赢利时,老布什希望摆脱家庭,不靠自己的父亲以及布什家族的影响力,独自在得克萨斯州开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然而,这一梦想快要实现时,老布什却仍然没逃过家族人员对他的影响。
1954年,为实施对于天然气的管制,美国最高法院通过了《菲利普斯法案》,而后来在大量石油公司以及天然气公司的推动下,《反天然气限制法案》被列入提纲,并且在1955年的时候由美国众议院通过。但是,《反天然气限制法案》在1956年被送到参议院时,参议院中反对的声音却十分强烈。当时担任美国康涅狄格州参议员的老布什的父亲普雷斯科特·布什就是反对者之一。那些石油公司以及天然气公司已经对这个法案的通过下了很大的决心,为了使法案顺利通过,他们采用了收买选民、贿赂及强硬的威胁手段。
为说服老布什的父亲,很多石油公司从老布什入手,希望普雷斯科特能够收回自己的观点。老布什开始时还愿意对那些人进行解释——老布什本身也是从事石油行业的,他认为这个法案的通过对于自己的萨帕塔近海石油公司的成长很有利,而自己也已经很努力地劝说自己的父亲了。当时,老布什对父亲说:“通过缩小政府干预,可以刺激更多的小企业参与到天然气的行业中来,这样可以通过行业间的竞争来拉低天然气价格。”但是,老布什最终没有用自己的观点说服普雷斯科特。
虽然老布什已经竭尽全力去说服自己的父亲,但是那些石油大亨却不管这些——他们要的就是有利于他们的结果。于是,开始有更多的人给老布什传话,甚至开始威胁他,更有石油大亨用老布什刚刚起步的近海石油业务来要挟他。这种完全超出老布什承受能力的多方打压,给老布什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老布什没有想到就是那么一件无比困扰自己的事情,最后却被当时的总统艾森豪威尔以轻轻一句“这类工业愚蠢到叫人难以置信”给否决了。自那时起,老布什就已经知道,政治才是自己唯一的目标,而且他一定要成为总统。
于是,老布什就开始考虑竞选国家公职,并且对很多亲密的朋友表达了这个想法。但是,布什家族从老布什的父亲开始就是共和党党籍,而老布什所在的得克萨斯州则是民主党的天下,共和党的力量十分弱小,得克萨斯人在举行选举时,还贴出过一个公告:“公职招聘——共和党人免谈”。当时的一个大学教授甚至对得克萨斯州的共和党说:“如果要开一次地方性的共和党会议,一个电话亭大小的地方就够了。”因而,很多老布什的朋友听闻老布什进入政坛的想法后,都劝告他“如果真有此想法,最好转到民主党上来”。
但是,老布什与他的父亲一样,坚持认为战后的美国,共和党已经逐步崛起,而民主党以前的辉煌时期已经不复存在。老布什看到当时的得克萨斯州的民主党已经分成严格对立的两个派别:保守民主党和自由民主党。而在老布什的那群劝说他转入民主党的“朋友”的劝说过程中,这种情况就已完全呈现在老布什的眼前。而且在1960年,民主党肯尼迪在得克萨斯州的地方投票里,差一点就输给共和党的理查德·尼克松。这致使老布什知道自己选择共和党是没有错的,只是一个机会的问题。
1962年,机会终于来了。那是一个星期六的上午,几位共和党领导人在老布什的家里商量党派问题。当时,该地区的共和党内部出现了严重的派系分裂,涌现出一些激进人士,他们极有可能成为共和党的主要领导——该地区前任共和党主席要离任,一旦那些激进人士接管当地共和党,那么共和党以前的很多努力就将白费。
那几位共和党领导人希望挑选一位合格的接班人来接替那个主席的位置,但是激进派系已经为主席位置下了充足的功夫,这就使得当时共和党内几位公认的候选人都面临着巨大的挑战——他们基本上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赢得这场斗争,而那些领导人考虑的候选人没有一个人愿意为这个虚渺的机会,一连几个星期跑遍整个县区,没日没夜地演讲、游说。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最后可能一无所得。于是,很多人就开始询问老布什是否有兴趣参加主席的选举,毕竟老布什是一个政治新人,可以把这次选举看作一个机会。成功了最好,不成功也可以看成一个选举尝试,更何况,那正是老布什等待已久的机会。
十年前,老布什和妻子芭芭拉曾经参与过父亲普雷斯科特竞选参议员的选举活动,所以,无论是老布什还是芭芭拉对于选举都有所了解。但是,从那一次开始,选举的活动才真正成为他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为竞选得克萨斯州的主席公职(具体是得克萨斯州哈里斯县共和党主席),老布什在那几个星期的时间里,连续进行了150多次演讲。演讲有的时候能够吸引到50多个听众,但更多的时候就只有几个人,有的时候甚至只有一两个人。为此,老布什只有不停地增加演讲的次数。当时,就连为了支持老布什,每天都跟在老布什身边的芭芭拉都到了听演讲就打瞌睡的地步。
经过艰苦的选举前的演讲、游说,老布什终于击败激进派系的候选人,获得了主席的公职。老布什通过有效的策略,扩大了当地共和党的规模,筹集到了资金,并把哈里斯县共和党当时的总部搬到了另一个更好的位置。
而正是由于在主席位置上做出的对得克萨斯州共和党的巨大贡献,两年后,老布什在参与竞选共和党参议员的提名时,以超过竞争对手三分之二的票数差距赢得了党内候选人的资格。从那时起,老布什就已经成为一颗政治上的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