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言:以回目为窗口

导言:以回目为窗口

回目是中国古典章回小说的民族特色,是阅读作品登堂入室的必经门径。遗憾的是,在现当代它几乎已被遗忘和抛弃,成为历史的陈迹。

多少古代作家为吸引读者,流传后世,在回目上呕心沥血。《红楼梦》第1回标示创作权的最重要话语是:“曹雪芹在悼红轩中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则题曰‘金陵十二钗’。”[1]可见“纂成目录,分出章回”是完成创作的关键一步。

俞平伯先生把拟好回目比作画龙点睛。他说:“以回目言之,笔墨寥寥,每含深意,其暗示读者正如画龙点睛破壁飞去也,岂仅综括事实已耶?”[2]

曹雪芹高度重视“画龙点睛”这一笔。仅从现存脂本回目异文的情况,就可以看到付出的辛苦。据刘世德先生《红楼梦回目汇校》[3],前80回各本回目全同的仅40回,文字小异(个别字,或个别版本)的有26回,文字大异的有14回。回目异文当然不能排除传抄改易和错误的因素,但至少可以说明,在“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的过程中,多至半数回目存在不断修改的情况,六分之一以上回目拟定颇费斟酌,如第5回回目脂本系统大小异文共六种,第7回异文四种,第8回异文六种,回目拟稿和流传过程的复杂情况可见一斑。个别章回如第17~18回,一直未能分开,只好两回共用一个回目。

《红楼梦》是一部天人之书。如果说,《红楼梦》的家族悲剧着力揭示以盛衰浮沉为标志的人类物质生活的历史运动规律,贾宝玉的人生历程主要表现个体生命意义的确认和追求,那么,“怀金悼玉”“千红一哭”的女儿悲剧,则蕴含着对两性文化历史与现实的思考和对以“情”为标志的人类精神命运的终极关怀。[4]

“大旨谈情”是《红楼梦》的构思重心。石头下凡回归,记“历尽悲欢离合、炎凉世态的一段故事”,家事与情事双重创作主旨,相互纠结相互渗透。前80回回目中出现“情”字超过三十次[5],但写情或涉情回目不少于五十回,而且因为“情”直接作用于人心深处,作者又是写情圣手,故成为小说中最感人的部分。

“情”作为一个概念,内涵丰富复杂。但其本原还是来自欲望的内心情感活动。《说文·心部》:“情,人之阴气有欲者。”徐灏注笺:“发于本心谓之情。”[6]“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偿。”“太虚幻境”的这副对联,表明了曹雪芹既从个体本体源头把握“情”在两性(及同性)关系中的核心意蕴,又从类存在物(人类)的精神命运高度认识“情”的永恒价值。以此为圆心,延伸出“情”的各种形态(爱恋、怜悯、友谊、亲情等),不同层次(情欲、情爱、纯情、博爱)。同一个“情”字,在回目中内涵各不相同。贾宝玉作为“情不情”的“圣之情者”[7],集中体现了“情”的丰富内蕴和境界的不断提升,以宝玉为主角的回目中“贾宝玉初试云雨情”(第6回)、“恋风流情友入家塾”(第9回)、“情中情因情感妹妹”(第34回)、“识分定情悟梨香院”(第36回)、“情哥哥偏寻根问底”(第39回)、“不了情暂撮土为香”(第43回)、“茜纱窗真情揆痴理”(第58回)等用到“情”字的,占三分之一强。以“情情”黛玉为主角的回目却集中于爱情追求,如“潇湘馆春困发幽情”(第26回)、“痴情女情重愈斟情”(第29回)等。其他人物的“情”各不相同。“蒋玉菡情赠茜香罗”(第28回)的“情赠”是真挚友爱表现;“含耻辱情烈死金钏”(第32回)的“情烈”是感情意志刚烈;“俏平儿情掩虾须镯”(第52回)的“情掩”是好心真情遮掩;“慧紫鹃情辞试忙玉”(第57回)的“情辞”是关心宝黛爱情之辞;“呆香菱情解石榴裙”(第62回)的“情”是感激之情,也包含在异性前的羞涩;“情小妹耻情归地府”(第66回),以“情小妹”称尤三姐,是对这位过去的“淫奔女”自我人格觉醒的高度赞扬;“美优伶斩情归水月”(第77回)的“斩情”是在压迫下割舍对尘俗的留恋,不得已而为之的悲愤选择。这些“情”的内容都是肯定性的。字斟句酌,渗透着作者的热烈情感。而“呆霸王调情遭毒打”(第47回)、“滥情人情误思游艺”(第48回)、“浪荡子情遗九龙佩”(第64回),却是情欲的放纵迷误。情欲是中性的,放纵应予以否定。回目中对于皮肤滥淫之徒,作者也用“情”字作批判性的标目,表明他是以博大仁爱情怀来描写和思考“情”的问题。[8]

可以从不同角度,以不同方式走进《红楼梦》,回目是一个窗口。窗口本身既是审美对象,更可以从窗口审视其内在世界的美和内外世界相互映照的美。小说写贾政带宝玉游园,看到后来题名“怡红院”的院落房内的槅子,“其槅各式各样,或天圆地方,或葵花蕉叶,或连环半壁,真是花团锦簇,剔透玲珑。倏尔五色纱糊就,竟系小窗;倏尔彩绫轻覆,竟系幽户”(第17、18回),令人目不暇接。登堂入室前后,在窗口流连忘返,玩观内外,岂不乐趣多多?

在“红学”史上,俞平伯是回目研究鉴赏的开拓者。他归纳了《红楼梦》回目十六例,并做了深入分析。他还依据回目的基本要求,提示了研究鉴赏回目的思路:

(一)须用最精简的文字,于是有了“炼字”和“用典”;(二)须用骈偶的文字,于是有了“对比”和“相因”的写法;(三)须与正文发生配合的作用,于是有了“离合”与“错综”。[9]

概而言之,回目研究包含回目本体研究和与文本关系即功能研究两个方面,阅读中的回目审美也应该包含回目本体审美和关系功能审美两个方面。前者主要属于形式美范畴,后者主要属于内容美范畴。但二者又难于截然划分,往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在俞先生开辟草莱的基础上,《红楼梦》回目研究取得了不少成果。在回目形式美的研究方面,李小龙对中国古典小说回目体制发展的系统研究,揭示《红楼梦》的独特贡献,是确定了八言回目在古典小说回目形态中与七言回目分庭抗礼的地位,同时纠正了才子书逞才之目对叙事性的偏离,再造古典小说回目新的审美形态。[10]在形式美与内在美的联系研究方面,有李劼《历史文化的全息图像:论红楼梦》专章《名词的垂直联想和回目的对比设计》[11],和张平仁《红楼梦诗性叙事研究》专节《回目的对比呈现》[12]的丰富例证论述。孙逊,顾鸣塘关于回目与人物关系的探索[13],以及众多学者从叙事学、语言学、版本学、翻译学等不同角度探讨的论述,研究逐步深入拓展。

本书不是系统研究《红楼梦》回目的专著。书名“探骊:从写情回目解味《红楼梦》”,规定了它只能作一个有限的有些特色的窗口。这种把具体回目作为文本审美窗口的读法,也许算是一种尝试吧。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能够解《红楼梦》之“味”,是曹雪芹最大的愿望,也是阅读者最大的乐趣。解味殊非易事,但我们必须努力。

本书的写作意图是,在解味写情回目的同时,解味与写情回目有关的文本内容,帮助读者深读、细读《红楼梦》。

在解味回目方面,着重探讨曹雪芹和《红楼梦》的创造性贡献。对于已被论述较多的例如回目对比、语言形式美等,则避免重复。回目的创造性,是曹雪芹“立意新奇”“令世人换新眼目”的创造精神的一部分。作为一个窗口,可以说,回目是作者思想、艺术和语言创造性的集中体现。在属于功能研究范畴的回目—文本关系方面,本书注意以下几种类型创造:

复合隐喻型回目,体现回目多重意蕴、多种功能的综合运用。例如,第1回“甄士隐梦幻识通灵 贾雨村风尘怀闺秀”,就是《红楼梦》“将真事隐去,用假语村言”的独特艺术手法,写实、写幻和象征相结合的创作方法,概叙(预叙)、提示和评述诸多回目功能综合运用的生动体现,俞先生把它作为“总括全书不必黏合本回之例”[14],实在是很不够的。

网络叙事型回目。《红楼梦》网络叙事结构标目,较之以前小说线性叙事标目,是一个突出创造。作者或者在复杂的网络事件中,提炼出影响后事的关键线索以标目,如第7回“送宫花贾琏戏熙凤 宴宁府宝玉会秦钟”;或者着眼全局平衡,处理人物事件的隐现和恰当表达以标目,如第28回“蒋玉菡情赠茜香罗 薛宝钗羞笼红麝串”等。

诗性叙事型回目。它们体现《红楼梦》诗性叙事的特点。与网络叙事不同的是,诗性叙事注重诗性情境的对映缀合,因而情节也具有非逻辑性和缀段性特点。回目艺术与叙事艺术的互动,出现回目对叙事的控制[15],即金圣叹所谓“因文生事”[16]的创造,俞平伯列为“词藻表现意境之例”[17],回目与情境叙事都充满诗情画意。如第19回“情切切良宵花解语 意绵绵静日玉生香”,其中“玉生香”实际上是把宝黛幼年同枕闻香的故事挪到少年时代,与“花解语”相对映。不然,岂有初到宝钗处就能闻到“冷香丸”的幽香(第8回),而青梅竹马与黛玉长期耳鬓厮磨却不知其香之理?第23回“西厢记妙词通戏语 牡丹亭艳曲警芳心”,诗意盎然,但按其叙述,梨香院并不在她回家路上,可见实际上也是不同时间的读书与听曲等片段的缀合。

不对称叙事型回目。这种回目,打破了回目对应叙事内容大体整体对称的传统,突出回目概述外的提示功能。如第2回“贾夫人仙逝扬州城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第6回“贾宝玉初试云雨情 刘姥姥一进荣国府”、第16回“贾元春才选贤德妃 秦鲸卿夭逝黄泉路”等,两联叙事内容极不对称,但意义重要,通过回目有意凸显了叙事薄弱一方,形成耐人咀嚼的对映[18]

在属于本体研究范畴的回目形式如“炼字”和“用典”等方面,《红楼梦》也很有一些打破惯例和常规思维之处,形成语言的特殊张力。作者于回目好用修饰性词语,即人们常说的“一字评”寓《春秋》褒贬之义,但有时义兼赞讽,其内涵一言难尽。如第57回“慧紫鹃情辞试忙玉 慈姨妈爱语慰痴颦”,为什么用“忙玉”称呼宝玉?俞先生曾做过详细分析,但未论“慈”字之含义微妙。薛姨妈当时确实温情安慰了黛玉,并与黛玉同住,“慈”寓褒赞;然而她当面答应向老太太提宝黛婚事,此至关重要之承诺后文却无交代,真情又可疑,“慈”似反讽。又如第3回明明是林黛玉进贾府,为什么回目用“抛父进京都”?第41回刘姥姥不过在贾宝玉床上睡了觉,为什么回目用“怡红院劫遇母蝗虫”,而且把第42回黛玉嘲谑刘姥为“母蝗虫”的内容提前用入此回回目?这种重词轻用和回目前叙的情况,前人也没有提到,但显然值得研究。又如灵活用典,第27回“滴翠亭杨妃戏彩蝶 埋香冢飞燕泣残红”,用“杨妃”“飞燕”代指钗黛。同一典故联系有关宫廷生活内容,则有第5回写到的秦氏房中“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等物品,营造出淫靡气息,其负面内涵与辛弃疾词“玉环飞燕皆尘土”相似。但第27回显然是把飞燕、玉环作为中国古代两种美女体态类型的代表,与李白的《清平调》“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同一机杼。曹雪芹有意剥离宫廷内容,突出钗黛之美,既与本回所写大观园美景及钗黛二人活动形象和谐,又是对“红颜祸水”传统观念的反拨,与全书的女性观完全一致。俞先生称此回目是“煞风景的特笔”,恐未得其要。[19]

《红楼梦》的回目经过了千锤百炼,但并非无瑕可摘。除了作家反复修改的因素以外,还有传抄及版本等复杂因素。对此,自清末陈其泰,至俞平伯及现当代学者,皆有所论述。其中有些究竟确为前人失误,还是后人对作家的创造缺乏理解,尚可讨论。本书所论,也涉及这种争鸣内容。[20]

看来,《红楼梦》的回目研究还大有可为。

从回目解味文本,是本书的重点。回目与文本的联系是一条线索,有视角与方式的自由度,“解味”便有无限空间。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解味《红楼》,重在深读、细读中品其滋味,把审美鉴赏与学术探索结合起来,既吸收前人和当代成果,又不为所囿,独立思考,获得属于自己的感悟和发现。笔者本着这种认识,把做好与回目相关的文本解读放在首位,如“情”的中心线索宝黛钗故事,着力从“金玉”“木石”的隐形冲突与宝黛情感的显性纠葛的联系,以及心语隔膜的形成和消解进行阐析,不务立异,但求到位。在此基础上,从以下三方面创新思路:

一是发现问题,提出己见。从回目深入文本,发现有些问题是普遍性的,或长期存在不易索解的,有些则是粗读难以发现的,针对性地提出自己见解,可以给人启发。如《礼的高墙,情的缺口》对贾府性别隔离防范与宝黛幼年共处的阐释,提出童性年龄与青春气息二重性融合和“溢出性”信息表意的观点;《梦中长大,花下少年》对宝玉“初试云雨情”年龄与性发育矛盾的阐释,提出作者用情境化的神幻叙事完成贾宝玉的成人礼历程的观点;《两个起点,双重主旨》以创作过程“合成说”对“刘姥进府”与“黛玉进府”关系进行阐释;《网络一线,伏脉千里》以琏凤关系“一从二令三人木”的阶段性发展变化对“贾琏戏熙凤”情节意蕴做阐释;《情思幽婉,边界分明》《梦兆姻缘,情悟分定》从芸红之恋、龄蔷之恋断片式描写提出曹雪芹“情观”边界性的观点;《性的超越,情的痴理》从女伶之恋提出曹雪芹为同性恋张目,和“情观”超越性的观点;《人格意志,仁爱情怀》提出双向艺术投射观点等等,都有笔者自己的学术见解,但一般不做进一步探讨。

二是转换视角,陈述己见。转换视角是获取新知的重要途径。从“情友”与顽童的“情观”碰撞、“师道尊严”与“丛林法则”的隐形意义解读“顽童闹学堂”,比单纯批判封建教育视角的所得更多(《一场乱局,无限烟波》);本是贵族公子携妓聚饮的场景,从贾宝玉对酒令的主导作用分析,就成为充满人文气息的交友契机(《酒令出新,相知以品》);从生命价值观解读对金钏之死的不同态度,和宝玉的情感历程,就可以获得比女奴悲剧更深的认识(《炼狱心火,不了情深》);就宝黛对刘姥姥的态度差异进行分析,从黛玉人格意识角度解读戏谑刘姥姥为“母蝗虫”的缘由,能得出与“阶级论”评述不一样的结论(《人格意志,仁爱情怀》);把曹雪芹包衣家世和反奴人格传统作为一种新的视角,对“红颜祸水论”深入解析,可以丰富人们对晴雯悲剧内涵的认识(《心比天高,身为下贱》)等等。

三是参与讨论,阐发己见。由于版本差异,《红楼梦》中的一些问题长期成为讨论的焦点,笔者并不回避,而是积极介入,借以阐明自己的观点。秦钟临终的忏悔之言,程本删去,但它恰恰反映了宝玉、秦钟这一对少年情友在“情运”与“家运”碰撞、自我追求与社会责任矛盾中的迷茫,实际上也是作者叛逆与忏悔交集的求索心态的艺术反映(《情友忏悔,宝玉寻索》)。如何认识钗黛从“对立”到“和解”?是如脂批所言“钗黛合一”还是“钗黛互补”?笔者从钗黛形象的性格意义和文化意义做了自己的阐述(《金兰相契,性情谁移》)。两个尤三姐,影响读者对脂本和程本的评价。笔者通过对回目和文本的分析,阐述尤三姐形象从“淫奔女”到“情小妹”,从生命本能追求和迷失到自我人格觉醒的情感历程,体现了“大旨谈情”的核心意蕴,是曹雪芹的独特构思(《误为情惑,耻情而觉》)。后40回的“黛玉之死”,并不符合曹雪芹的原意,学界多非议,却受到读者的认可,这一“红学”公案和《红楼梦》接受史的奇迹,应该得到合理的解释和评价。笔者以《贾母之变与黛玉之死》《生命终点的彩色细描》二文论述后40回“黛玉之死”的成就、突破和得失,强调其写实艺术特色。相信这些阐述,对读者也会有所帮助。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愈深入《红楼》,愈感到自身之浅薄。古人云:“味在酸咸之外。”[21]然而不辨酸咸,又怎能知酸咸之外?“红学”百说万象,总应以文本为本。从写情回目解味《红楼》文本,或可添一道风景,当然也难免挂一漏万,留下缺憾。所期探骊得珠,不至混同鱼目也。呵呵。


注释

[1]本书所引《红楼梦》内容及原文,除另注版本外,均据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校注本《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版。后文不再一一注明。

[2]俞平伯:《谈红楼梦的回目》,《俞平伯论红楼梦》,第623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

[3]刘世德:《红楼梦眉本研究》附录《红楼梦回目汇校》,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此书所汇集的版本有甲戌本、己卯本、庚辰本、杨藏本(梦稿本)、蒙王府本、戚序本、舒元炜本(己酉本)、俄藏本(彼本)、眉本(卞藏本)、皙本(郑藏本)、梦觉本(甲辰本)、程甲本、程乙本。

[4]参见刘上生:《走近曹雪芹——〈红楼梦〉心理新诠》,第296页。

[5]张胜利《试论红楼梦回目中的“情”字》统计,各种早期脂本80回回目共有二十六个回目出现了三十四个“情”字,后40回共有六个回目出现六个“情”字。载《红楼梦学刊》2013年5期。

[6]《汉语大字典》,第2476页,汉语大词典出版社1993年版。

[7]【清】涂瀛:《红楼梦论赞》,参见一粟:《古典文学研究资料汇编·红楼梦卷》,第127页,中华书局1963年版。

[8]前80回回目中只出现一次“淫”字,即第12回“见熙凤贾瑞起淫心”,应来自《风月宝鉴》旧稿。

[9]俞平伯:《谈红楼梦的回目》。

[10]李小龙:《中国古典小说回目研究》,第270~285页,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

[11]李劼:《历史文化的全息图像:论红楼梦》,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

[12]张平仁:《红楼梦诗性叙事研究》,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年版。

[13]顾鸣塘《论红楼梦人物与回目之关系》,载《红楼梦人物论——1985年全国红学讨论会论文选》,贵州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孙逊《红楼梦人物与回目关系之探究》,载《文学遗产》2009年第4期。

[14]俞平伯:《谈红楼梦的回目》。

[15]参见李小龙:《中国古典小说回目研究》,第351页。

[16]【清】金圣叹:《读第五才子书》,林乾《金圣叹评点才子书全集》第3卷,光明日报出版社1997年版。

[17]俞平伯:《谈红楼梦的回目》。

[18]参见李英然《红楼梦的回目叙事策略》,载《红楼梦学刊》2014年第1期。

[19]参见俞平伯:《谈红楼梦的回目》。

[20]参见【清】陈其泰:《红楼梦回目拟改》,载刘操南辑:《桐花凤阁评红楼梦辑录》,天津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刘永良:《红楼梦回目指瑕》,载《红楼梦学刊》1995年第4期;梁扬,谢仁敏:《红楼梦语言艺术研究》,第532~536页,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版。

[21]【唐】司空图《与李生论诗书》:“知其咸酸之外,醇美者有所乏耳。”【宋】苏轼《书黄子思诗集后》:“饮食不可无盐梅,而其美常在咸酸之外。”【清】赵执信《谈龙录》:“味在酸咸之外。”【清】王士禛《师友诗传录》:“学诗须识味外味。”都强调味外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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