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歌
序歌
唱歌要唱古歌哩,
古老的歌有十二首,
十二支在世间传布。
最美丽的是《娘欧瑟》,
最繁昌的是《蝶母诞生》,
最长寿的是《榜香由》,
《运金运银》最富有,
《侬鸡鹏》最凶恶,
《五对爹娘》最艰苦。
……
千条路我俩不走,
百条沟溪水不流,
其他歌我俩不唱,
我俩来唱那远古,
摆摆天地万物的根由。
在那遥远的太初,
还没有制造天地,
还没有制造昆虫。
还没有人类和鬼神,
更没有我们和你们,
万物都还没有诞生。
谁个生得最早呢?
他来制造天地万物,
有个雄讲老公公,
他去架桥梁。
才生了诺公公,
还养了诺婆婆。
聪明能干的诺婆婆,
又生了金子养了银。
才有金银铸造支天柱,
造太阳嵌在天上,
造月亮镶在天上。
雄讲老公公,
他去架桥梁,
生了榜香由。
榜香的眉毛变靛草。
那蓝草生在山上,
摘来泡酿木缸中,
变成青靛蓝又蓝。
人们拿来染衣裳。
老人穿起御风寒;
青年得穿去游方,
到平坝上踩鼓玩,
尽情娱乐多欢畅。
雄讲老公公,
他去架桥梁,
桥梁高架在天上,
生下了神寅。
神寅又去架桥梁,
把桥架在天一旁,
养下了香两。
可是雄讲公公呢,
又是谁生养?
有股凉风顺河吹,
这股气流养下他,
生出老公公雄讲。
还有一股平地风,
吹到河对岸,
又生了谁呢?
生了支天的婆婆,
养了撑地的公公。
可是啊,他俩都没长成人,
无声无息倒下了,
好像两把干柴火。
河里没有水洗锅,
地方没有人生火,
真是荒凉又寂寞。
架桥要架石板桥,
才会生支天的婆婆,
才会养撑地的公公。
可是啊,喘气又怕坏了,
气才生得出。
生下谁来了?
生了一个蛋。
要是孵出姜央的蛋呀,
抱它三年也会出;
可是这个蛋呢,
蛋壳太厚了,
抱了九千个冬春,
七万年也抱不出。
无法才把它劈破,
一劈成五块,
五块放五处。
一块变成了福方,
二变成了布巴,
三块变成了友星,
四块变成了妞香,
五块变成了伙里。
生下福方干什么?
他来撑天地。
生下布巴干什么?
布巴很会扒,
辟山又开河,
扒得远又长。
生下友星干什么?
他来给人们说理。
生下妞香干什么?
她来量大地。
生下伙里干什么?
他来取火种。
众多的神人。
各有各的事,
各做各的工。
制天造地
在那茫茫的太古,
天粘连着地,
地粘连着天。
黄平凝成一块,
余庆凝成一砣,
好像一锭白银,
又像一个魔芋。
河水不能往东流,
金银也运不到西方,
牯牛不能斗,
姑娘不能出嫁,
发愁啊,真发愁。
在那遥远的太初,
天粘连着地,
地粘连着天,
坐下要弓脊梁,
抬头就碰着天,
还谈什么种五谷。
心忧啊,好心忧,
从清晨忧到黄昏,
从黑夜忧到天明,
这该怎么办?
来看制天造地吧,
谁来冶天炼地呢?
远古造天的公公,
太初制地的婆婆,
他俩造个大坩埚。
用它来冶天,
拿它来炼地。
一次铸成了两块,
白的向上浮,
黑的往下走。
这就得了一块宽宽的天,
这就得了一块大大的地。
可是啊,天说天宽,
地说地大,
他俩争说自己宽大。
大地匆匆向上走,
高天急急往下行,
相遇在古老的晒场上,
在五岭之巅碰了头。
抽出弓箭就放射,
扬起大刀就砍杀。
砍死天上哪一个?
射死地下哪一人?
天上死了黎包,
死了哈勇公公的女婿;
地下死了黎丘,
死了勇翁婆婆的儿子。
死了一对勇猛的丈夫,
剩下两个善辩的寡妇。
天天在互相詈骂,
边诅咒来边打斗。
天上斗死了黎包,
死了哈勇公公的女婿;
地下斗死了黎丘,
死了勇翁婆婆的儿子。
天还是说天宽,
地还是说地大,
还在争说自己宽大。
谁个长得高又大,
叫他来把天地量?
妞香婆婆高又大,
腿杆手臂长又长,
请她来把天地量,
一庹一庹往东走,
一步一步往西行。
天是否比地大?
地是否比天宽?
长处地略长,
宽处天稍宽,
实际一个样,
争吵打斗不应当。
天好像个斗笠,
地好像只撮箕。
空中还有一层天,
是哪个妈妈生的?
话说是空中的一层天,
其实是一层乌云,
飘到东又飘到西。
现在这个年代啊,
金柱子支天,
银柱子撑地。
支天稳又稳,
撑地牢又牢。
在那茫茫的太初,
支天用的桦槁树,
撑地用的五木。
支天天摇晃,
撑地地摇晃,
一天要坍塌六回,
有七次收拾锅瓢,
扛起甑子往外逃。
小伙们跑得真远啊,
一直跑到田边地角。
有个九昌昂公公,
身子有七个桶箍粗。
能吃九槽子粑粑,
能吃九笆篓生鱼,
脊梁硬邦邦。
他来把天往上撑,
撑得高又高。
他撑久了,胳臂酸了,
胳臂酸,撑不动了,
天空就裂开了缝,
缝子大得像仓梁,
眼看就要塌下来。
有个友婆婆,
头戴钢锅走进村,
一个劲儿对大家喊:
“等把天支稳了再回来哩,
没支稳可别回来啊,
天塌下来要砸死人哩!”
大家都喜欢天亮,
大地亮堂堂,
天塌下来才好逃;
谁才喜欢天黑呢?
大如穿枋的蝙蝠,
它才喜欢天黑。
它深更半夜去行商,
直到遥远的洪江,
捉那蚊虫充肚肠。
下饭菜一顿要三样,
三顿都是油肉炒,
菜叶可不要一张。
大家都喜爱光明;
谁最喜欢黑暗?
粗如抬杠的土蚕,
它最喜欢黑暗,
天黑它才吃得开,
一餐要吃三样菜,
三餐都是鱼肉荤腥,
没有一片青蓝白菜。
天塌下来了,
砸死了哪一个?
砸死了友婆婆。
把她埋在哪里呢?
埋在靠河的地方。
她伸腿就碰着山坡,
缩腿就碰着茶园,
六个山头都蹬坏了。
九昌昂公公也砸死了,
死后脱生成什么?
脱生成了蝉,
多大的人变得多小了!
现在这个年代啊,
金柱子支天,
银柱子撑地。
支天稳又稳,
撑地牢又牢。
在那遥远的太初,
支天用的桦槁树,
撑地用的五木。
支天天摇晃,
撑地地摇晃。
白鸡呼呼东西飞,
白嘴猪儿在拱泥,
它把柱头拱倒了。
话说是个白嘴猪,
其实是股顺河风,
大风吹倒了柱头。
谁家很富有,
丢了五木柱子,
用金柱子来支天?
养友家很富有,
丢了五木柱子,
拿金柱子来支天。
来看看造支天柱吧,
怎样造柱头去支天呢?
一造造了十二年,
造成十二根柱头,
拿十二根柱头来支天。
一根拿到雷公山,
安在雷公山顶上,
那一带地方都亮了,
稻穗长得粗又大,
好像马尾巴一样。
一根安在京城里,
普天之下全亮了;
一根安在镇远,
那一带地方全亮了,
稻穗长得粗又大,
好像马尾巴一样。
一根安在别娥,
安在展党山的东面,
剑河一带全亮了,
稻穗长得粗又大,
好像马尾巴一样。
一根安在革东,
一根安在清水江,
一根安在香炉山,
安在凯里的西边。
一根安在鸡讲,
鸡讲真是个好地方!
全是六根柱头的瓦房,
有上千的住家户,
有上百的年轻人,
聚集在寨子的西头,
在大树脚游方,
在树阴下歌唱,
心情真舒畅!
还有四根小小的,
拿作柱子支不上,
拿作短瓜又嫌长。
拿作什么呢?
拿来架桥梁,
架在沙土金黄的地方,
后来才生娘欧瑟,
这姑娘长得真漂亮!
天柱立好了,
大家欢呼如雷吼,
熙熙攘攘要散开。
柱脚忽然叫起来:
“别忙走!别忙走!”
柱巅一歪偏了天,
顿时黑云滚滚翻,
眼看柱头就要倒下来。
支天没逢好日期。
碰上了什么日子,
遇到了哪样时辰,
立好又才倒下来?
日子倒是逢子午,
时辰可是犯了忌,
寅卯不该用,
辰巳不该取,
立好又才倒下来。
天柱倒下了,
谁来当师傅,
谁来择吉日,
再把天撑起?
应勇波当匠人,
申九波择良辰,
日子选好了,
又把天支撑。
有根柱头折了,
太短用不上;
有根柱头破了,
又逗不紧穿枋。
拿什么来接?
用哪样来焊?
拿方阳药来接,
用都勒水来焊。
断的接长了,
破的焊拢了,
又把天支上。
天柱立稳了,
大家欢呼如雷吼,
熙熙攘攘都散了,
各往各家走,
安心去做活。
在那茫茫的太古,
天粘连着地,
地粘连着天。
河床只有脚胫粗,
河水静静向东流,
虽然蚂蟥可以走,
虫也能东西游,
可是容不下运金银的船。
蟹妈养下的小蟹,
它住在这样的地方:
天地只相隔一。
它排开河山下来了,
这就把天地撑开了,
河水可以往东流了,
小木柴也可以放了。
谁来开水路?
谁来开山路?
休纽开水路,
布巴开山路,
把河床开成三庹宽。
这样,杉木排可以往东放了,
运金银的河水也有了。
辟山开河的斧头,
是什么造的呢?
要是劈柴的斧头啊,
把子是桦槁树,
斧刃是精钢,
一劈木柴就成了四块;
辟山开河的斧子呢,
把子是浊流,
斧刃是清水,
就用它来辟山开河。
辟山开河的休纽呢,
身子像什么?
脑袋像什么?
四脚像什么?
尾巴像什么?
身子像水牛,
脑袋像狮子,
尾巴像棕叶,
四脚像钉耙。
要是祭祖的牯牛啊,
它走了还留下犄角,
留在我们爹娘家里,
挂在中柱上。
挂给祖先看,
可是休纽走了,
犄角留在哪里呢?
挂在寺庙里,
挂在衙门里,
苗人汉人都看哩。
运金运银
高天撑得稳稳的了,
大地支得牢牢的了,
有地方可以舂米了,
有江河能运金银了。
现在来唱《运金运银》吧,
谈谈运金银到西方的事。
运金子来给祖先,
运银子来给祖先,
拿给祖先做家当,
祖先的日子多富足!
盖的是六根柱头的房屋,
穿枋好像公鸭翎,
瓦顶好像穿山甲,
屋里摆满了椅子,
发出亮堂堂的红光,
好像龙宫一个样。
家家都一样富足啊,
盖房比样子,
吃饭比筷子,
穿衣比绸缎,
比比谁的最好看。
这是后来的事啊,
还有那遥远的太初,
运金子来干什么?
运银子来做哪样?
运金子来给祖先,
运银子来给祖先,
给祖先们造日月,
造太阳挂在天空。
金子出在哪里?
银子出在哪里?
别的金属又出在哪里?
金子出在黄闪闪的沙塘,
银子出在黄闪闪的沙塘,
别的金属也出在黄闪闪的沙塘。
这个黄闪闪的沙塘,
又是哪个妈妈生的呢?
五个平坝六个岭生它,
五个山坡六个岭抱它。
这才长成了黄闪闪的沙塘。
金子不出在黄闪闪的沙塘,
银子不出在黄闪闪的沙塘,
到底出在什么地方呢?
金子出在幼鸠池,
银子出在幼鸠池。
这个幼鸠池,
又是哪个妈妈生的呢?
蟹王拿一对撮箕,
休纽拿一对钢钎,
来把幼鸠池修成了。
谁的心肠好,
盖起六根柱头的房屋,
把幼鸠池围在里头?
好心的蜘蛛,
盖起六根柱头的房屋,
把幼鸠池围在里头。
金子出在幼鸠池,
银子出在幼鸠池,
幼鸠地方有九条大道,
九条大街贯穿东西,
九条大道做的赛马场,
条条街道都有名称。
金子出在哪条街?
银子出在哪条道?
金子出在黄色大街,
所以金子光闪闪;
银子出在灰色大道,
所以银子有点灰暗;
铁出在黑色大街,
所以铁黑得难看。
这些都说错了!
幼鸠池只产鱼虾,
幼鸠池不出金银。
金银出在什么地方呢?
金子出在神仙崖,
银子出在神仙崖,
神仙崖垮了,
金银掉下来。
这也说错了!
金子不是出在神仙崖,
银子不是出在神仙崖,
究竟出在什么地方呢?
金银出在漩涡里,
出在东方的方陇河里。
这也说得不对啊!
金银究竟出在哪里?
金子出在尕南梁,
银子出在尕南梁,
那才是产金银的地方。
哪个聪明又勤快,
养一头白嘴的黄牛,
用它来犁山,
犁好山坡播银种?
顾禄聪明又勤快,
养一头白嘴的黄牛,
用它来犁坡,
犁好山坡播银种。
哪个勤快又聪明,
养一头白额的黄牯,
拉来犁山岭,
犁好山坡撒金种?
顾禄勤快又聪明,
养一头白额的黄牯,
拉来犁山岭,
犁好山坡撒金种。
我们爹娘种五谷,
哪一个种金银?
顾禄种金银。
我们爹妈修水沟,
谁修金银走的路?
顾禄修金银走的路,
把路修平好让金银走。
要是树林子啊,
杉林是祖先培植的;
可是金山银山呢,
是谁培植的?
顾禄培植的。
每个山涧都冒泉水,
每个山头都见太阳;
哪个山上出金子,
怎么会知道?
包继黎勇敢又聪明,
他钻进海里,
拔下了一只龙角,
呼呼爬上高山顶,
吹起龙角咧哩咧哩响,
山谷里发出呜哎呜哎的回声。
金子听见了,
金子来回答;
银子听见了,
银子来回答,
才知道这山有金子。
个个山坡都有青草,
个个村寨都有人家,
哪个山上产银子,
怎么会晓得?
包继黎聪明又勇敢,
跳进深水潭,
扯得了一只龙角,
快步爬到高山头,
吹得龙角呀咿呀咿叫,
山谷里呜哎呜哎回响。
金子听见了,
金子来答腔;
银子听见了,
银子来答腔,
才晓得银子出在这山上。
哪个的心思最精明?
休纽的心思最精明。
他到四方八面去喊,
喊遍了九个江纽:
“一家拿一箩炭来啊,
拿去烧山崖啰,
山崖里金子好多哟!
山崖里银子好多哟!”
哪一天烧山崖?
哪一天山崖才爆开?
寅日卯日烧山崖,
庚、申、酉日山崖才爆开。
山崖破成了九块,
金子银子落下来,
落到了水里,
金银出不来。
金子住在塘这边,
银子住在塘那边,
哪个住在另一边,
跟金银做伴?
浮萍住在另一边,
硼砂住在另一面,
他们跟金银做伴。
银子生下来,
像个什么样?
银子生来像匹马。
脊背白生生。
金子生下来,
像个什么样?
金子生来像黄牛,
脊背黄央央。
铁生下来像什么?
铁生下来像污泥,
长得黑黑的。
锡生下来像什么?
锡生在长细尼的山坡,
脸色青青的。
铅生下来像什么?
铅生下来像只猫,
眼睛蓝蓝的。
金子银子全出来了,
还有那金银的坑,
坑子深又深,
是哪一个发现了?
羊龙发现了,
它伸舌去舔,
拿犄角去撞,
犄角撞得弯又弯,
就像只母黄牛角。
金子全出去了,
银子全出去了,
金银的妈妈啊,
放开喉咙呜呜哭。
谁看见她在哭?
冬草看见了。
冬草劝她不要哭,
她还要跑去找女儿,
又是谁把她拉住了?
冬草把她拉住了,
冬草劝她不要走。
金银出来谁看见了?
金子出来爹看见了,
银子出来妈看见了,
可是爹妈不敢撮。
金银出来的时候,
东方的王看见了,
他用铜瓢去舀,
他拿木桶去装,
金银就成他的了。
他也没弄到手,
金银钻进地里,
后来变成银锭子。
这些银锭子是谁找到了?
皇帝有个儿子,
这儿子只有一只眼,
点起九个灯笼跟着他,
拿了九把镢头去挖,
才把金银找到啦。
金银出来的时候,
不是皇帝看见的,
到底是谁看见的呢?
是诺婆婆看见的。
她把金银舀来,
金银就是她的了,
她用什么瓢去舀呢,
她用手掌去舀,
把金银装在衣兜里。
金子生下来脸上黑黝黝,
银子生下来脸上黑黝黝,
从头顶直到脚心,
连眼白都是黑的。
用什么水来洗呢?
拿什么药来医呢?
萝婆婆她老人家,
挑了友药从东方来,
拿来撒在金子的脸上,
拿来撒在银子的脸上,
又用硼砂水来洗,
银子的脸变白了,
好像刚生下的鸭蛋;
金子的脸干净了,
好像山坳间的花。
金子洗了脸,
银子洗了脸,
还有那花的洗脸巾,
丢在什么地方?
丢在山坡上,
后来变成了穿山甲。
洗脸的脏水,
倒在什么地方?
倒在猪圈旁,
后来变成了火硝。
他们是不是一个妈生的?
怎么长相不一样?
是一个妈生的,
但是各吃妈妈一只奶。
金子吃哪只?
银子吃哪只?
金银吃胸前的奶,
奶汁多又多,
金子才那么漂亮,
满脸闪红光;
银子才那么好看,
白白的脸蛋;
铜吃的奶长在背上,
奶汁流不到那里,
它的脸才黄央央;
铁吃的奶长在膝头,
奶汁流不到那里,
它的脸才黑漆漆;
锡吃的奶长在头顶,
奶汁流不到那里,
锡的脸色才是青青的;
铅吃的奶长在脚尖,
奶汁流不到那里,
它的脸才是蓝蓝的;
钢吃的奶长在腋下,
奶汁流不到那里,
钢的脸色才是黑又青。
金银生下来了,
他们都要凳子坐。
要是初生的婴儿呀,
他们不用坐凳子,
坐的是妈妈的膝头,
在妈妈的膝盖上休息;
金银的凳子是什么呢?
金银的凳子是石头。
金银长大了,
头发也长了,
要给他们剃头。
拿什么来剃呢?
要是给婴儿剃头呀,
剃刀是汉人造的,
交给孩子的爸爸,
来给婴儿剃头;
来看金银的剃刀吧,
剃刀谁拿来?
拿给金银的爹,
才来剃金银的头?
九条河冲来冲去,
十条河冲去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