眺望婚姻
恋爱的日子很甜美很潇洒,但我却时时想到结婚。婚姻的一纸证书,沉甸甸的,这是一种对生命的承诺,一种彼此的专利。一想到结婚我的心跳就加快,那不仅仅有兴奋,有庄严的快乐,还有一种隐隐的害怕。恋爱的日子是一种可进可退,可把握可展望的生活,一切都在不确定中,不确定的感觉如同法国香槟酒里加上冰块。我好像生活在悠悠的云里,虽然有些飘逸的快乐,却也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面对一些失败的婚姻,我常常思索:婚姻的磨合是艰巨和痛苦的,因为两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独立个体,组成一个联合体,这其中意味着有许多牺牲,包括个性与宁静,也就是说要经过相当长时间的调适与整合。我想,与其在婚后做这种艰苦的工程,不如把恋爱的河流加深、加长、加宽。如果你想把一切梦想都留给婚后,那确实需要一点运气和胆量,而我却不敢如此赌博,只能谨慎地在恋爱的河流中荡漾。在恋爱的天空下,我们彼此探寻心灵的空间:它的长度、宽度、深度。我尤其关注心里的深度,它即是心灵的感觉和体验的能力。爱是一种能力——感受别人的爱和被别人爱的能力。当我们心灵的空间彼此交融成一片蓝天,那时我就会笃定地披上圣洁的婚纱。我不愿匆匆堕入情网,然后又怀疑自己是否在真正恋爱。在世人看来,婚姻有许多现实的筹码和实用的价值,可我即使有了房子、车子、存款这些足够使我能一个人自由自在生活的东西,我仍然需要一个家,一个爱我的他。
当我打量我们身边许多景色和许多人,譬如这个灯红酒绿的城市,各种被包装了的男人和女人,也很少能使我眼前一亮,我感到的只是一种矫情,一种做作。在这消费的时代,真正的激情已变得很孱弱。我也经常附庸风雅地去小剧场看看《想变成猫的人》,去地下室感受摇滚的震撼,但它们却如此的疲软,很难再真正振奋我的心灵,我只想有一个真正的家,有一个包容我的他。在平淡的日子里我们平淡地生活,却能感到太平盛世的安详,有我红袖添香,有他默默耕耘。在闲暇的日子里,我们用地道的中国茶具沏上一壶绿茶,在熙熙攘攘的红尘中营造我们家庭的世外桃源,在宁静的氛围里,细细品茗,品出茶文化的精髓——和、散、清、寂。我依偎着他读张爱玲的散文。张爱玲的语言轻灵得让人无法企及。读张爱玲的书还要把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窗帘半掩着,窗外还要有点小风,有些阳光,背景音乐是一曲精致的古筝曲。看一阵书,出一阵神,我们对眸一笑。
恋爱的日子我们相爱,我们牵挂,我熟悉他犹如熟悉自己,但愿我们结婚的日子依然牵挂,依然相爱,但愿我们婚后的日子永远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