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都去哪儿了
秦淮河,这颗历史动用了数个王朝来打磨的明珠,这条朱自清先生花了大篇幅描写的河流,现在便在我眼前了。
我想夜游秦淮,来感受一下这不老的神话。
时间都去哪儿了,我也正想问这个问题。听着导游娓娓的描述,看着两岸古朴的房屋,时间或许早已不想在这上面做手脚了,独自遛去罢了。由唐至宋转元入明清,秦淮的灯火,从未停止。
夜,渐渐地深了。小舟也在这清波里摇曳着柔曼。
秦淮要睡觉了吗?
哗,哗,船夫划着船桨,发出一阵阵声响,夹岸之房,皆发出或红或黄的光亮,似一颗颗宝石,散落在两岸。请闭上眼想象,一只小舟在红与黄的世界中穿行,船桨轻摆,撩动了秦淮的面纱,似微风吹过,又戛然而止。月,把它的光影洒向河面,试与两岸的灯火比美。桨声、灯影、秦淮河,这三者,在南京这一块小小的天地融合,没有什么能打破这厢的美好,就是时间,也不能。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大诗人杜牧如是道。的确,前两句完美地概括了秦淮之美。只是这后两句,有些欠妥。陈圆圆、柳如是,这一个个秦淮的歌妓,曾在这两岸歌唱,以天地为舞台,以水音为旋律,那曼妙的歌声,又岂是小小的青楼所能遮住的。她们登上了历史的舞台,又昙花一现。自古红颜多薄命,时间无法控制秦淮,便拿这些歌妓出气,夺去他们的年华。这些,杜牧又怎会知道?现在,我明白了,这后两句,应改作“杜牧不知商女痛,隔江犹书泊秦淮。”时间都去哪里了?是害怕这些歌妓的笑脸,兀自躲起来了?
韶华易逝,岁月如梭。美好的事物,总有谢幕的一天。曾国藩消灭太平天国后,望着被湘军洗劫一空的秦淮两岸,心中甚是空落,遂下令重修。否则,秦淮的歌声,也不会传承至今吧。
时光总是无情的,他终会收去你的所有。而我们能做的,是在自己短暂的一生中,开放出属于自身最绚烂的花朵,让那时间看来,羞愧得无处遁形。
站在山巅,高呼:时间都去哪儿了?
我,在这……
上岸后,我便这样想着,走着……
(此文入选《西部散文选刊》2017年第五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