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莺声初啼

8.莺声初啼

这是1964年春天。工作最初我尽量小心谨慎。我了解B连,所以我时时看着另外三个连,以放缓自己的节奏。然后,我制订了一个计划,其实质是把我SAS报告中的一些部分做了改头换面的处理,主要是关于训练的部分。我拿着计划书去找埃文斯-史密斯上校。我对他说,我认为第7大队没有受到很好的训练,他没有履行好自己的职责,而我如果不指出来,我也就没有履行好自己的职责,他应该看看我的提案,它能够提高第7大队的训练态势。我把计划书递给他,他把几条要点扫了一眼,大喝一声,直接把计划书甩到我身上,命令我滚出他的办公室。

当时,我的想法是,我,查理·贝克卫斯,或许应该给自己弄一套灰色的法兰绒西服,一个公文包,改行去当保险推销员吧。一周前我才刚被提升为少校,但是现在完了,军队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回到办公室,把在我手下工作的几名军官集合起来,向他们叙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们也认为事已至此,已经无可挽回。我记得我那天几乎什么事情都没干成。晚上,我喝了好几大杯波旁威士忌,把我遇到的麻烦告诉了凯瑟琳。

第二天早上差一刻钟6点钟的时候,我像往常一样出现在办公室。我们进行了常规的体能训练,自始至终埃文斯-史密斯上校都和我们在一起。“训练结束以后,你到我办公室来见我,”他说。我赶快冲了澡,然后去向他汇报工作。他看着我,拿起我的提案:“去落实这件该死的事情吧,你是对的。”

我惊呆了。

8莺声初啼00我的提案的主要价值在于,它明确地表达了一条原则:在特种部队的绿色贝雷帽特种兵能够成为优秀的非常规士兵之前,他必须首先成为一名优秀的常规士兵。他必须明白一个步枪班是怎么回事,一个步枪排应该干什么,一个步枪连必须知道什么。要打破规则,你必须首先知道规则是什么。一个人没资格成为非常规士兵,除非他当过常规士兵。顺着这条逻辑,我们要想教他们参加非常规战争,必须回过头来,从障碍和格斗开始——从基本技能入手。因为我指挥过步枪和装甲连,所以当我来到特种部队,发现军官们从来没有指挥过常规部队时,感到非常震惊。

很多人不支持我。“贝克卫斯自以为高明,其实是在做无用功。他当自己又回到了第82空降师吧。”但好在埃文斯-史密斯了解常规士兵的训练。所以,在我部署班-排-连的进攻演练、夜间撤退或者阻滞战时,他知道我在干什么。

我们在进攻演练中派出了步枪连,使用了真枪实弹。参加演练的中士们走过来对我说:“长官,这是我们受过的最过瘾的训练。”我听后十分得意。我们把这种常规训练进行了3个月,我们重新组织了特种部队第7大队的训练项目。我们先从常规训练入手,然后再恢复到非常规训练。

在这一过程中,我差不多记住了第7大队的每个人的名字,了解了每个人的长处和弱点。我知道哪些人表现出色,也知道哪些人是没用的废物。

大概就在这个时候,第22特别空勤团的乔治·查普曼(George Chapman)上尉作为交换项目的军官来到了布拉格堡。乔治以前属于D中队,我知道他是一名时时处于待命状态的军官。由于有人走了后门,乔治·查普曼被分到了B连。知道队里有一名SAS军官共事,这让我感到很安心。也许只凭我们两个人就可以打赢一场战争。

作训办公室的其他军官与我英雄所见略同,他们也认为,我们应该到北卡罗来州希科里(Hickory)附近的皮斯加国家森林公园再做一次演习。一天晚上,我把乔治·查普曼叫过来,商量去皮斯加开展一些驻地技能训练。这一次我们要建立一个登山站和一个通信站。此外,我们还要教大家学会看地理简图。然后我们一致认为,为了圆满收尾,我们最后还要进行一次躲避与逃生演习。我和乔治的交谈十分简洁,因为我们以前训练过这些项目。

我们挑选了几名精明强干的军官和士官随同我们一起去了皮斯加。在山上的时候,我听到消息,埃德·迈耶将接替埃文斯-史密斯上校,担任第七大队的指挥官。迈耶上校履新伊始,便赶到皮斯加,视察我们在干什么。一天早上,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查理,我想看看还有哪些训练项目。随便挑一样你希望我视察的项目,我们开始吧。”

好极了。我抓起两根12英寸长的吊绳带在身边,开车把他带到威尔森溪(Wilson Creek)边。河谷很深,河两岸搭有一座只容一人通过的铁索桥。“跟我来,上校,”我说。我把绳子对折拴在腰间,打了几个结,把登山用的弹簧扣环一端插在腰间,一端钩在铁索上,然后刺溜一声滑过60英尺长的铁索桥,滑到了对岸。我解下扣环,回头望着铁索桥另一端的迈耶上校。他大声向我喊道:“嗨,查理,回来,回这儿来。”“是,长官。”我把绳子拴在身上,又顺着铁索滑了回去。“现在,让我来告诉你一件事情,”迈耶上校说,“我们演习训练的是士兵,不是大队的指挥官,所以不要在我身上玩这些花样。”我禁不住放声大笑:“你说得对。”

继技能训练之后,我们发起了场面壮观的最后演练项目,也就是躲避与逃生演练。我们让第82空降师临时组建了一支步枪连,在演练中充当侵略者,试图包围绿色贝雷帽。我们是这样想的,如果那几支小队顺利逃生,他们应当能够在两天之内到达最后的会合点,但是我们也觉得,我们必须再添加一些内容,放慢演练的步伐,给绿色贝雷帽多制造些麻烦。于是我和乔治决定让他们在吹岩(Blowing Rock)与林维尔峡谷(Linville Gorge)中间的某处集结。在这里,我们把他们编成4人小组,并把一只里面装有睡袋的军用提箱交给各个小组。当然,他们被告知,箱子里装的是重要装备,他们必须带着各自的军用提箱,翻越山顶,不辞辛苦地将其一路送到林维尔峡谷。

我要指出的是,当四个人必须在一天半的时间内把一只沉重的箱子从一个地方弄到另一个地方,一会儿上山,一会儿下山,他们会遇到很多麻烦。我们想看看这件事对小组成员的凝聚力和体格会造成什么影响。这是一项压力测试,我们想评估一下这些人,看看他们承受压力的能力如何。最后,4个小组都到达了目的地。但是在我们汇报这个环节的演习项目时,我和乔治·查普曼备受批评。参加演练的官兵都累坏了,而且非常气愤。他们不喜欢被人捉弄,承受体力和心力的双重折磨。凯尔蒂上校指挥的A连是第一个被要求执行这项任务的,这次演练让他脸色铁青。他觉得自己的队伍受到了虐待和侮辱。但是,我根本不把这样的批评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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