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崭露头角
这时候我们全家都在纽约了。我们有了一个带浴室的工作室,为了有足够的空间练舞,我们清理了所有的家具,并买了五个弹簧床垫,在室内的各个墙壁上都挂上帘子,白天将床垫靠墙支起。没有床,我们晚上就睡床垫,只有一条被子盖。在工作室里,伊丽莎白又像在旧金山时一样办起了学校;奥古斯丁进了一家戏剧公司,很少回家,多数时间他都在外巡演;雷蒙德则闯进了新闻业。为了节省开销,白天我们按小时把工作室出租给一些朗诵班、音乐班或歌唱班的老师。但是由于只有一间房子,出租之后我们全家人就只能出去散步。我还记得一个下雪天,为了取暖,我们沿着中央公园不停走动,后来我们就回去了,隔着门在外面听课。有个朗诵班的老师一直在教孩子们念同一首诗,“梅布尔,小梅布尔,脸靠着玻璃窗”,老师用夸张的悲情语调一遍又一遍地朗诵,孩子们则毫无感情地跟着念,老师就大吼:
“难道你们感受不到其中的悲痛吗?用心感受一下好不好?”
这时候奥古斯丁·戴利带来了《歌妓》,他请我在其中的四重唱里担任一角。要知道我一生从没唱准过一个调啊!排演时,另外三个人说我总是把她们带跑调,所以我常常安静地站在那儿干张嘴不出声。母亲常说别人唱歌的时候都是一张庄严可怕的脸,她很奇怪我唱的时候总能保持那副甜美表情。
戴利剧院内部
演出《歌妓》这件蠢事终于让我跟奥古斯丁·戴利的关系决裂了。还记得有一天他经过黑乎乎的剧院时,发现我躺在一个包厢的地板上哭泣,他停下来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他我再也忍受不了在他剧院里发生的蠢事了。他告诉我他也不喜欢《歌妓》,比我更甚,但是他得考虑财政方面的事情。然后,为了安慰我,戴利把手滑向我的背部,但这个动作反而激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