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十四 齐田稷母

◎之十四 齐田稷母

反腐倡廉的齐田稷母

事情发生在战国初期齐宣王时代,就是娶中国四大丑女之首钟离春的齐宣王在位的那个时代。

齐宣王的相国是田稷子,人很能干。这一年是田稷子为相第三年,已积累了不少做官的经验,没留神就接受了属下的礼物百镒(黄)金。本来么,谁不接受下属的贡献呢,这本来就是公开的秘密嘛!田稷子多大的官啊,齐王第一咱第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百镒金算什么?毛毛雨啦!人家田相国并没有拿这百镒金花天酒地吃喝嫖赌包二奶,而是拿回去孝敬母亲。一般的母亲一见儿子拿回钱,少不得眉开眼笑,满脸菊花般开放呢——咱儿子多有出息,多能挣钱。打麻将时少不得和几位老姐妹不露痕迹地显摆显摆,也算老有所乐了。但田稷子老妈可不是背着绫罗绸缎的酒囊饭袋,对儿子管教严着呢,看见儿子拿回来的闪亮黄金并不动心,而是产生怀疑,心里话:“平时上交的工资没这么高啊,怎么来的呢?我得问问。”于是,田老太太问:“儿子,你身为相国三年,工资从没这么多,难道给你涨工资了?你给老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田稷子虽然在外耀武扬威,但对母亲却尊敬有加,这也是中国的传统,一个“孝”字就管你几千年。田稷子不敢对老母隐瞒,老实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接受下级的友好联络,增加一点感情。”田老太太一听,登时火冒三丈,不用想就搬出教科书中的光辉文章教育儿子:“我听说,一个男人应修身洁行,不接受那些不该得的东西;一个男人还应该忠于职守,不行欺骗诡诈的事;一个男人应该不是正道的事,不计于心;一个男人应该明白没有道理的利益,不能装腰包;一个男人还要懂得言行一致,内外相符,一个男人——不说了,这几句就够你消化的。如今国君让你当高官,给你发高薪,不就是为了高薪养廉吗?你的言行可以对国君吗?一个为人臣者侍奉他的君王,就跟一个儿子侍奉他的父亲一样,应该尽心竭力,忠信不欺。关键是要效忠,死也要听话,廉洁奉公,这样才能没有祸患(你不知道伴君如伴虎吗?别看你今天吃香喝辣,国君哪天不高兴了,抓你一条小辫子,比如搞党风廉政建设活动时,把你树成反面教材,看你的脑袋保不保)。可你现在怎么样呢?反过来了,离中心越来越远。一个为人臣的不忠,就是为人子的不孝。那种不义之财不是我应有的,不孝的子女也不是我的子女,你走吧!”

一顿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话语,说得田稷子浑身打了个激灵,甭说别的,就是哪天国君不高兴了,搞个什么活动,抓咱个小辫子,更何况有一日下属不知为什么抽风了,再告发一下,咱这“鲲鹏展翅帽”还保得住吗?经过反复思量,于是田稷子走了一步险棋,主动向齐宣王承认错误,请求宣王治他死罪,当然贿金也上缴了。齐宣王一听,本来想治罪,堂堂的相国竟然收受贿赂,那他以下的官僚岂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疯狂向他学习吗?但转念一想,人家已经主动承认错误,咱也不是第一天当国君,底下的大臣是什么样寡人心里清楚着呢,说实话田相国收受得不算多。听说晋国还存在的时候,煤老板给当官的送礼,黄金都是用牛车拉呢,那牛车排开阵势一望二三里才能打住。有句俗话不是说吗,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改正了就是好同志。再说,杀了田稷子还会站起千万个田稷子,还不如借此机会,掀起一股学习田老夫人的浪潮,如果天下为官者的母亲都能像田老夫人一样反腐倡廉,替自己的儿子把住关,何愁官场不清?于是,齐宣王一声令下,赦免了田稷子,不仅没治他的罪,还继续让他当相国,同时号召全体母亲向田老夫人学习。学习的结果不知道,但齐宣王时期齐国还是很强盛的。

原文

齐田稷子之母也。田稷子相齐,受下吏之货金百镒,以遗其母。母曰:“子为相三年矣,禄未尝多若此也,岂修士大夫之费哉!安所得此?”对曰:“诚受之于下。”其母曰:“吾闻士修身洁行,不为苟得。竭情尽实,不行诈伪。非义之事,不计于心。非理之利,不入于家。言行若一,情貌相符。今君谈官以待子,厚禄以奉子,言行则可以报君。夫为人臣而事其君,犹为人子而事其父也。尽力竭能,忠信不欺,务在效忠,必死奉命,廉洁公正,故遂而无患。今子反是,远忠矣。夫为人臣不忠,是为人子不孝也。不义之财,非吾有也。不孝之子,非吾子也。子起。”

田稷子惭而出,反其金,自归罪于宣王,请就诛焉。宣王闻之,大赏其母之义,遂舍稷子之罪,复其相位,而以公金赐母。君子谓,稷母廉而有化。诗曰:“彼君子兮,不素飧兮。”无功而食禄,不为也,况于受金乎!

颂曰:田稷之母,廉洁正直,责子受金,以为不德,忠孝之事,尽财竭力,君子受禄,终不素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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