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只有两元钱
生产的车间是由老厂房改造的,房子被隔成上下两层。下面是制衣车间,上面打着通铺,用木板隔开,有个竹梯可供上下攀爬。大家干完活,吃完饭,因为太累,一爬上去就睡着了。
肖纬宸现在再回想起来,仍有种说不出的麻木,人像是没有思维,只有肉体在行走,完全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环境,每天除了加班还是加班,中午只有半个小时的吃饭时间。有几次实在太困了,她站在工作台边头往桌子上一靠,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为此还被监工狠狠地训斥了几回。
即使时隔多年,肖纬宸讲述起那段令她心惊肉跳的经历,我依然能够从她的叙述中感受到其中的艰难。
我有一次得了感冒,头疼得特别厉害,高烧不止,浑身乏力,实在挺不过去了,感觉再不去看医生就要死了。其实我是故意拖着不去看病的,那时我身上只有两元钱,我知道看病很花钱,估计这点钱根本不够。实在躲不过去了,我还是晕晕乎乎地走进一个巷子里,听说那里有一家诊所。
我进去后,看病的打工者还真多。给我看病的是一个女医生,她详细地询问了我的症状,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埋怨我怎么不早点来就诊。
女医生给我开处方时,我拿着那揣在怀里许久都不舍得花、叠得整整齐齐的两元钱,怯生生地说:“医生,您千万别开那么多的药,我总共只有这两元钱,再多的药我就买不起了。”
女医生看上去蛮亲切、善良的,很温和地说:“小姑娘,你不要着急,我就照着两元钱给你开药,好吧。”
她给我开了一种蓝色药丸,嘱咐我回去按纸袋上的说明服用,临出门前,很认真、很友善地说:“你吃了药就会好的,放心吧!”
我用凉水吃了药,晕晕乎乎地睡了一大觉之后,那么重的病居然好了。当时感觉人的生命还是很坚强的,因为这件事很神奇,所以我记得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