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我用尽青春,只为寻你

前言

我用尽青春,只为寻你

初夏,江南的烟雨像轻描淡写的诺言若有若无,美丽亦不安。多少人,多少事,随着深流浅行的光阴就这样草草过去了,以为萦绕不尽,转眼天地清明。

小楼独坐,半炉香燃尽,内心早已行经风日溪山,却又这般安静淡然。人世风光虚实相生,不承想,隔了朝代时空,亦会有那么多莫名的交集。

他本民国风流才子,我只是今世陌路之人,各有故事,各有宿命。他此一生,纵是简短如梦,却远胜过寻常人几生几世,有过几度春光当是无憾无悔。他来自何处,去往何方,早已是前尘旧事,又何劳岁月挂牵。

他有相看又相嫌的妻子,有相恋又相离的红颜,有相爱又相怨的爱人,亦有相识又相忘的知音。他的每一段缘分都令人追忆流连,又感慨万千。其实也只是寻常情感,寻常男女,可他却生生将冷暖阴晴的生活演成了传奇。

虽只有短短三十五载的光阴,却不曾寂寞无依。本生于江南富庶之家,拥有过华贵,受到过荣宠,更有幸得遇恩师,有着漂洋过海的历练。亦因此,他邂逅了生命中那场惊天动地的康桥之恋。

他曾说:“我的眼是康桥教我睁的,我的求知欲是康桥给我拨动的,我的自我的意识是康桥给我胚胎的。”康桥教会了他写诗。在康桥,他与梦中的女神携手同游。也是在康桥,他和发妻张幼仪了断尘缘,自此只为爱存活于世间。

那个美若莲花的女子梦幻般地途经了他的时光,又匆匆转身离去。经过了乱世凋年,自知人生深邃,可他的爱情,恰如林徽因的妙年,永远明静出尘。她自可相离,他无怪罪之心,独自留在康桥,用旖旎又哀怨的风景疗伤。

世间多少无理的情缘皆为劫数,来来去去总是别无他法。他终究经不起寂寞消磨,收拾单薄的行囊回到北京,愿与所爱之人得以前缘再续。这座纷乱的王城,因为一代才子佳人,亦有了温柔的脂粉气。无奈她已名花有主,多少往事,多少情爱,一如东风桃李,随水流去。

看似与民国最美红颜擦肩,实则命运别有安排。那时,他为失意才子,她是落寞佳人,彼此相见,竟是男欢女悦,心意相通,妙不可言。他脉脉情思,她剪剪清愁,一切宛如戏文里的章节,恰到好处,让人欢喜到心里去。

他倜傥风流、敢爱敢恨,她妩媚妖娆、我行我素。那时的陆小曼,虽为人妻,却不惧世俗流言谩骂,愿与之生死相随。这段情感经百难千劫,方修成正果。原以为彼此可以远避尘嚣,于山间静谧处做一对人间仙侣,终难遂人意。

她为红尘女子,世间百媚千红皆爱,金粉之都的上海才是她的归宿。他为她营建了一座华丽的修行道场,对她极尽所有,千恩万宠。她借着病弱之身,在她的道场里打牌、跳舞、唱戏、抽烟,一掷千金,奢侈放纵。

她不问钱的来处,更不问用去何方,只随了心情,于凡尘恣意尽欢。她包剧院,捧戏子,和翁瑞午躺在一张烟榻上吞吐烟霞。她从不刻意避嫌,凡事不牵愁惹怨,更无惧遭灾落难。也算尝尽人情浇薄,却不肯计较,看似任性招摇,然则清白纯粹。

他虽对她千依百顺,却终难抵御岁序相催。为了她,他整日尘寰奔波,为银钱费尽心思。之后天南地北,他迫于生计周旋两地,她离不开阿芙蓉。过往的缱绻温情都付与似水流年,随之而来的是埋怨和争吵。

若说转身走失,用死亡的方式来惊醒迷醉的她,那是赌气的话。命数如此,葬身云海是他此生跃不过的劫。他自是羽化成仙,和白云雨雾相伴相依。一袭仙骨葬于日月山川,与匆乱人世再无瓜葛牵连。

山高水长,多少人情物意,兴废沧桑,亦随了他的离去纷纷散场。留下几位红颜,在各自的人间剧场,演绎着自己的喧嚣与落寞。旧时烟雨长巷,斜阳庭院,或是海上风情,车马闹市,皆随着天涯道路消逝湮灭。

不要再去寻找,他只是民国世界里的一片云彩,轻轻地来过,又悄悄地走了,不曾惊扰你的心情,亦无有搅乱我的人生。

他说,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只是,此一生谁才是那个真正走进他灵魂的伴侣?林徽因或陆小曼?抑或是他自己?

他拥有过,亦失去了。是幸,亦为不幸。他用尽青春,只为和所爱之人相遇。他之情事,无论以哪种方式终结,他都是民国唯一的徐志摩,无人取代,无可替代。

光阴的波澜渐息渐止。日色风影,一如远去的岁月,端正悠闲,有一种安然的静美。命运编排好的一切不容你与之相争,顺应因果便是今生最好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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