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撒谎

论撒谎

lun sa huang

撒谎一词源于拉丁语,这个词的定义包含违背良知的意思,因此,只涉及那些言与心违的人。

爱撒谎的人总是将真实的内容掩饰或歪曲事实。但是,当他们经常在同一件事上掩饰和歪曲,就难保不露马脚。因为事实的真相通过认识的途径已印入记忆,进而根深蒂固,于是它就会经常出现在我们的想象中,驱逐基石不稳的虚构,而那些最初习得的情节,每次都会潜入我们的脑海,使我们忘记那些曾被我们歪曲过的细节。故而有人说:感到自己记忆不好的人,休想撒谎,这样说不无道理。至于那些纯粹捏造的东西,因为没有相反的印象来戳穿他们的虚假,他们就认为对自己的胡编乱造可以高枕无忧。

事实上,撒谎因其内容空洞乏味,经不起推敲,很容易自己也记不清楚。有这样一种人,说话精于随机应变,善于讨上司喜欢。对于同一件事,他们一会儿说是灰色,一会儿又说成黄色。时而在这个人面前这样说,时而又在另一个人面前那样说。如果他们偶然将他们几次自相矛盾的话当作战利品拿出来作比较,这一杰出的本领会有怎样的命运呢?他们会因一时不慎而常常陷入尴尬的境地,因为要记住对同一事物编造出来的各种形式,那需要多好的记性啊!

毫无疑问,撒谎是一种应该遭遣责的恶习,当然善意的谎言除外。我们全靠语言来维持相互间的关系,如果我们对撒谎的危害和丑恶有足够的认识,对它就会比对其他罪恶更不留情。

人们通常会因为孩子们无辜而不合时宜的过错而惩罚他们,会因为他们冒失的、但不会造成任何损失的行为而折磨他们。对撒谎和稍为次要的固执,我们更需要时刻提防以防止其萌芽和滋长,这两种缺点比之不合时宜的过错更影响孩子们的未来,这两种缺点随孩子们的成长而发展。令人吃惊的是,一旦撒了谎,要想摆脱就不可能了。因此,我们常常看见一些其实是很诚实的人,一旦撒了谎,就会一撒到底,再也摆脱不了。

假如谎言和真理一样,只有一副面孔,我们还可以同它相处得好一些,因为那样我们可以毫不犹豫地从反面理解撒谎者的话。可是,谎言却有千百副面孔,无法确定其范围。

毕达哥拉斯派的善恶观认为:善是有限的和可定的,恶是无限的和不定的。千条路都背离目标,只有一条通往那里。

一位神父说:“宁愿与熟悉的动物为伴,也千万不要和操不同语言的陌生人为伍。”“因此,陌生人经常不被人当人相待。”在社交中,谎言比沉默更难令人接受。

当我们听到有人谴责我们不说真话时(这已是普遍的弊病),我们会觉得比听到其他任何谴责更心头不悦。受到指责后,我们浑身不自在,会勃然大怒、火冒三丈,似乎这样可使我们减轻一些罪过。

说谎是一个可耻的缺点。一位古人曾深感羞愧地对此描述说:“这是蔑视上帝和害怕人类的表现。”对于说谎的可怕、可耻和怪诞性,不可能有比那位古人更一针见血的描写了。能想象得出比害怕人类和蔑视上帝更卑鄙可耻的事吗?话语是沟通人际关系的惟一渠道,说假话,就是对公众社会的背叛。话语是我们交流意愿和思想的惟一工具,是我们心灵的代言人,没有话语,我们就会互不相识,互不了解。如果话语欺骗我们,就会使我们的一切关系破裂,使社会的一切联系毁灭。

在新印度有一些民族,他们用人血献祭神祗,但只用舌头和耳朵的血,以此为听谎话和说谎话补过赎罪。

一位希腊人说,孩子玩骨头,大人玩话语。

罗马人当面骂恺撒,时而叫他小偷,时而称他酒鬼,他们互相痛斥,无拘无束。在希腊和罗马,话语只用话语来回击,不会有别的结果。

赏析

有人说,假话说一千遍,便成了真理,这显然是谬论,是胡言乱语。亦有人说,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就我个人而言,是同意这种观点的。撒谎的目的不外乎是骗取他人的信任或打消他人对自己的疑虑。日常生活中,谎言随处可闻,撒谎者亦随处可见。甚至可以说,天下没有不撒谎者,关键看这谎言是否给他人带来危害。因此,可以说撒谎是人之本性,是人性弱点中的一部分,那些整日高歌自己清高者其实便是撒谎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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